“云景哥！”林雪晴的惊呼中混着金针破空的锐响，却被黑雾吞没，没了下文。
“雪晴！”萧云景心头一紧，正要冲过去，脚下突然踩到一块凸起的硬物。
他俯身一摸，指尖触到熟悉的纹路——是九州鼎的碎片？
不对，这触感更像是……他猛地睁眼，借着惊蛰剑残留的微光看去，脚下竟是那尊完整的九州鼎！
刚才的千幻阵虽破，九鼎却仍留在原地。
此刻鼎身的龙纹正泛着极淡的金光，像是在抗拒黑雾的侵蚀。
“原来如此……”萧云景忽然明白了。
神秘人费尽心机困住他们，恐怕不止为了灭口，更是为了这尊九州鼎！
“吼——”
黑雾中突然传来韩仪的痛哼，紧接着是重物倒地的声音。
萧云景瞳孔骤缩，体内那股被聚气丹强行撑起的内力已濒临溃散，但他看着九州鼎上若隐若现的龙纹，脑海中突然闪过一句话：“荣耀之门的力量，从来不是来自身体，而是来自‘守护’之心。”
守护……
他想起沙漠中为掩护平民牺牲的战士，想起昆仑山上林雪晴挡在他身前的背影，想起荣耀之门密档里那行被血渍浸透的字：“九鼎镇华夏，龙魂护苍生。”
“啊——！”
萧云景猛地抬手按在九州鼎上，用尽最后一丝力气嘶吼：“若信念为火，何惧黑雾遮天！”
“给我开！”
“嗡——”
九州鼎突然爆发出比之前更炽烈的金光，鼎身的龙纹活了过来，化作九条金色巨龙冲破黑雾，在密室中盘旋咆哮。
“不可能！”神秘人发出难以置信的惊怒，黑雾剧烈翻涌，却被金龙的光芒灼烧得滋滋作响。
萧云景在金光中感到一股暖流涌遍全身，被麻痹的经脉瞬间通畅。
他隔空一抓，惊蛰剑嗡鸣着飞回手中，剑身在龙光照耀下泛着璀璨的光华。
“雪晴！韩仪！”他循着气息冲去，剑光劈开黑雾，只见林雪晴被几条断裂的黑色丝线缠住，脸色苍白却仍紧握着金针；韩仪半跪在地，能量武器已报废，正用拳头砸向身边的黑影。
“吃我一剑！”萧云景剑光一闪，斩断缠向林雪晴的丝线，反手一剑刺向偷袭韩仪的黑影。
那黑影发出一声尖啸，化作一缕黑烟消散。
“门主！”韩仪抹了把脸上的血，咧嘴一笑，“这才像样！”
林雪晴趁机将一枚药丸塞进萧云景嘴里：“这是解麻丹，能暂时压制雾毒！”
金色巨龙仍在与黑雾缠斗，神秘人的身影在雾中忽明忽暗，显然被龙魂之力牵制，难以再发动攻击。
“你们到底是谁？”萧云景剑尖直指黑雾最浓处，“神光会背后的人，就是你？”
黑雾中沉默片刻，响起一声冷笑：“神光会？不过是我养的一条狗。至于我……”
一道黑色闪电突然从雾中射出，直取九州鼎！
“休想！”萧云景三人同时出手——惊蛰剑的剑气、林雪晴的金针、韩仪掷出的军用匕首，三道攻击在半空交汇，与黑色闪电撞在一起，炸开漫天光屑。
神秘人似乎受了轻伤，黑雾剧烈收缩，露出一道模糊的身影。
那人抬头看向九州鼎，声音里第一次带上了一丝凝重：“龙魂觉醒……看来是我小看了荣耀之门。”
他缓缓后退，身影逐渐融入墙壁的阴影中：“今日暂且作罢，萧云景，记住我的名字——夜尊。下次见面，便是你的死期。”
黑雾如潮水般退去，密室里只剩下破损的合金壁、满地狼藉，以及那尊散发着余温的九州鼎。
萧云景扶住摇摇欲坠的林雪晴，看向韩仪：“能走吗？”
韩仪揉了揉肩膀，咧嘴笑道：“死不了。不过门主，这夜尊明显是冲着九鼎来的，我们得赶紧把鼎转移走。”
萧云景点头，目光落在九州鼎上。鼎身的金光已渐渐平息，但他能感觉到，有什么东西不一样了——那九条金龙的虚影，似乎在鼎内留下了一道微弱的气息，与他体内的内力产生了奇妙的共鸣。
“我们走。”他背起林雪晴，韩仪抱起九州鼎，三人相互搀扶着，一步步走出残破的密室。
外面的天色已泛起鱼肚白，白宫的硝烟尚未散尽，远处传来直升机的轰鸣。
萧云景抬头望向东方，朝阳正冲破云层，洒下万丈金光。
……
江城的晨雾带着药草香，漫过杏林春的青石板路。
萧云景推开后院房门时，正见林雪晴将最后一株金线莲移入新盆。
三天前从白宫废墟撤出的狼狈犹在眼前，此刻药圃里的绿意却让人恍觉隔世。
“伤口还疼吗？”他伸手拂去她鬓边的碎叶，指尖触到一点凉意——那是雾毒残留的痕迹，虽被解麻丹压制，却仍需静养。
林雪晴摇头，刚要说话，前堂突然传来伙计慌张的喧哗。
一个穿青布衫的学徒撞开竹门，脸色惨白：“萧先生，林医生！不好了，李老……李老他没了！”
萧云景心头一沉。
李老是杏林春的管事，在这里待了十四年，昨晚下班后说要回趟老宅子取些冬衣，今早却被发现死在了自家堂屋。
赶到李老住处时，木门虚掩着，门轴上还挂着半截断裂的麻绳。
堂屋中央，李老趴在八仙桌上，后背的衣衫焦黑一片，像是被什么东西灼烧过。
“验过了，口鼻里没有烟灰，不是失火。”苏荷蹲在尸体旁，指尖悬在李老蜷曲的右手上，“你们看这里。”
李老的掌心赫然印着一个暗红的血痕，形状像只倒坠的蝙蝠，翅膀边缘的齿状纹路清晰得诡异。
那不是外伤，更像是某种印记烙进了皮肉里。
“这是……”林雪晴倒吸一口凉气，“像是被人用内力强行印上去的。”
苏荷用银针刺破血痕边缘，针尖立刻泛出乌色：“有毒！但更奇怪的是这个印记的形状——倒坠的蝙蝠，这是夜幕组织的标记。”
萧云景的指尖按在八仙桌的木纹上，桌角有处新磕的缺口，旁边散落着几粒晒干的陈皮——那是李老昨晚清点药材时带回去的。
他忽然想起撤离白宫时，夜尊融入阴影的背影，那轮廓竟与这蝙蝠印记的弧度隐隐重合。
“李老十几年待在中医会馆，连江城都没出过几次，怎么会惹上夜幕组织？”林雪晴声音发颤，她记得去年冬天李老还为了给街头乞丐熬驱寒汤，在药炉前守了整夜。
萧云景俯身翻看李老的袖口，在夹层里摸出一张泛黄的药方。
墨迹已经晕开，只依稀能看清“龙骨”“朱砂”几味药，右下角盖着个模糊的印章，像是“九”字的残笔。
“他在死前攥着什么？”苏荷突然指着李老僵硬的指节，“指缝里有木屑，还有点金粉。”
金粉？
萧云景猛地想起九州鼎上的龙纹，那些泛着金光的纹路在龙魂觉醒后，确实脱落过细碎的金屑。
难道李老接触过九鼎？
可九鼎此刻正藏在杏林春的地下密室里，除了他们三人，再无旁人知晓。
“不对。”林雪晴突然指着药方边缘的折痕，“这药方是被人撕开的，原来应该更长。”她指尖划过李老后背的焦痕，“这灼烧痕迹很奇怪，边缘是圆的，像是……被什么器物压出来的。”
萧云景站起身，目光扫过墙角的博古架。
架子上少了一件东西——那是个黄铜香炉，是李老年轻时从一个收废品的手里救下的，说是上面的蝙蝠纹好看，一直摆在那里。
“他不是被灭口，”萧云景的声音冷下来，“他是发现了什么。”
晨光从窗棂照进来，落在李老掌心的蝙蝠血印上，那暗红的颜色像是活了过来，在光影里微微蠕动。
远处传来警车的鸣笛声，苏荷迅速将药方折好塞进袖中。
三人交换眼神的瞬间，都明白了一件事：夜尊，已经追到了云城。
而李老的死，绝不仅仅是因为看到了什么，更可能是因为他手里，藏着夜幕组织真正想要的东西。
萧云景的手按在腰间的惊蛰剑上，剑身在鞘里轻轻嗡鸣。
他忽然想起夜尊临走时的话——“下次见面，便是你的死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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