网吧包间的窗帘厚得能闷死人，连窗外的路灯都透不进一丝，只有电脑屏幕的冷光在刘忙脸上晃，聊天室里“刀哥”的刷屏消息像带刺的冰雹，砸得人眼睛发疼——你说这刚靠两次侠义攒起来的信任，会不会像小时候搭到一半的积木，被人突然踹一脚就散了？
刘忙指尖搭在键盘上没动，掌心的叶状青痕泛着凉丝丝的光，摸起来像攥着块刚从冰箱拿出来的玻璃。屏幕上，匿名ID“刀哥”的消息一条接一条蹦，字体调得又大又红，连标点符号都透着火气：“刘忙！你凭啥把双界信息攥在手里？我们跟着你干，连口汤都捞不着！”
旁边的阿玲手指敲得键盘“噼里啪啦”响，想删那些造谣的话，可删得没发得快，眼泪在眼眶里转了两圈，终于掉下来，砸在回车键上，溅起的水珠让屏幕晃了晃。“魁首，这刀哥太不是东西了！”她抹了把眼泪，声音带着颤，“他是最早加入的，之前求你帮他妈找靶向药的时候，哭着说‘一辈子记你的恩’，现在怎么带头造谣？我把他禁言吧，再让他说下去，大家都要信了！”
她说着就要点鼠标上的“禁言”按钮，手腕却被刘忙轻轻按住了。刘忙的手心有点凉，青痕的光透过布料，在阿玲手腕上印了个淡蓝的小印子。
“别禁。”刘忙的声音很稳，没带火气，可指节因为攥着鼠标，微微泛白，“让他说透。他心里憋着气，现在发泄出来，总比以后偷偷搞事强。”
“发泄？这叫造谣！”阿玲急得跺脚，椅子腿在地上蹭出刺耳的声，“你看他说的啥——‘刘忙想当土皇帝，双界好处全自己占’，还说我们是‘你的傀儡’！‘石头’都发消息问‘是不是真不让我们用信息’，‘阿凯’更直接，说‘再不给说法就退群’！”她把屏幕往刘忙那边推了推，右下角几十条附和的消息正在跳，像一群嗡嗡叫的蚊子。
刘忙盯着那些消息，突然想起刀哥刚加入那天的样子——暗网私聊里，他发消息的手都在抖，说“我妈查出来肺癌晚期，需要的靶向药国内断货，代购说要等三个月，我妈等不起了，魁首求你帮帮我”。那时候的语气，连标点符号都带着哭腔，怎么才过一个月，就变成这样了？
“刀哥”还在刷，这次的消息更冲，连换行都省了：“刘忙你别装死！有本事把双界信息的来源说清楚！别拿我们当傻子耍！你当魁首就是为了自己用信息谋私，根本不是为了帮人！”
屏幕光把刘忙的脸照得一半亮一半暗，他突然伸手点开桌面一个加密文件夹——文件夹名叫“江湖记事”，密码是之前跟成员们一起定的“侠义不分先后”，输密码的时候，他指尖顿了顿，青痕的凉光稍微暖了点。
阿玲凑过来看，眼睛一下子瞪圆了，眼泪还挂在睫毛上：“魁首，你……你早把这些记下来了？”文件夹里全是表格，每一行都写得清清楚楚：帮谁、做了什么、用了哪条双界信息、花了多少心思。
刘忙没说话，把“刀哥母亲购药记录”拖到聊天室投屏。屏幕上瞬间跳出一张购药单，药品名称是“肺癌靶向药奥希替尼”，供货地写着“平行世界市肿瘤医院特药部”，备注栏里还有行小字：“刀哥母亲专属，冷链运输，无收款记录”。
“刀哥，你上个月私聊我，说你妈吃的靶向药国内断货，连上海的代购都找不到渠道。”刘忙的手指在购药单上点了点，声音透过耳机传出去，没带火气，却字字砸在人心上，“是我让平行世界的朋友凌晨三点去医院排队抢的药，顺丰冷链寄到你家楼下的快递柜，取件码我私发给你的时候，特意没说我是谁——怕你觉得欠人情。这就是你说的‘谋私’？”
聊天室突然静了，刚才还跳个不停的附和消息全没了，只有“刀哥”的ID亮着，像个没关的灯泡，半天没动静。刘忙又点开另一个文件，是“石头妹妹被拐案”的文件夹，里面有平行世界的火车站监控截图、警方发的感谢信，还有一张小姑娘被救时的照片——照片里的小女孩攥着个小熊玩偶，那是刘忙特意在平行世界的玩具店买的，知道孩子被拐的时候抱着这个熊，特意找了同款。
“石头，你三个月前在聊天室哭，说你妹妹放学路上被拐，报警查了半个月没线索。”刘忙的目光扫过屏幕，能想象到石头现在盯着屏幕的样子，“是我给警方发了平行世界的定位——人贩子带着你妹妹去了平行世界的火车站，监控拍得清清楚楚，连他们买的车票座位号都有。后来警方把人救回来，你在聊天室说‘这辈子都跟魁首走’，现在怎么也跟着质疑了？”
阿玲看着屏幕，眼泪慢慢止住了，她伸手擦了擦脸，小声说：“原来你帮他们做了这么多，连我都不知道……你咋不跟我们说呢？要是早说，刀哥也不会造谣啊。”
“说啥呀。”刘忙笑了笑，指尖摸了摸掌心的青痕，那凉丝丝的光已经变成了淡绿色，像刚冒芽的小草，“帮人又不是为了让人记着。你看老张，拿到欠薪的时候没说谢，却悄悄给仓库送了筐鸡蛋；小花收到冬衣，就画了张雪人信——这些比说‘谢谢’管用多了。”
场外的电脑主机“嗡嗡”响着，像在帮着打圆场。过了大概十分钟，“刀哥”的ID终于动了，只发了三个字：“对不起。”紧接着，他的头像就暗了下去，显示“已退出聊天室”。
聊天室里瞬间炸了——“魁首我们信你！是刀哥误会了！”“原来魁首默默做了这么多，我们刚才都错怪你了！”“刀哥也太不地道了，得了好处还造谣！”“江湖基金还缺人吗？我想捐点钱，帮那些需要的人！”
阿玲看着满屏的消息，突然笑了，眼眶还是红的：“魁首，你是不是早就知道刀哥会闹啊？不然怎么会提前把这些记录存好？”
刘忙摸了摸掌心的青痕，绿光柔得像温水，他转头看向阿玲，嘴角勾了点笑：“我哪能预知啊。”他顿了顿，手指划过屏幕上“江湖记事”的图标，“只是觉得‘信任’这东西，不能靠禁言堵嘴。信你的人，就算看到质疑，也会等你说清楚；不信你的人，你把证据拍在他脸上，他也能挑出刺来。但我得让大家知道，我没忘建暗网江湖的初衷——不是为了当什么魁首，是为了帮更多像老张、小花这样没力气反抗的人。”
话音刚落，电脑屏幕突然弹出个新弹窗，是“刀哥”退出前留的——不是消息，是一笔转账记录，金额是“50000”，备注写着“江湖基金，给需要的人用”。转账附言里还有行小字：“魁首，我妈用那药效果很好，是我鬼迷心窍，想快点拿到双界信息帮我妈查后续治疗方案，才说那些浑话。这钱是我攒了两年的打工钱，别嫌少。”
阿玲看着弹窗，惊讶地张大了嘴：“刀哥……他还转了钱？他一个月才挣四千多，五万块得攒多久啊。”
刘忙盯着那串数字，掌心的青痕绿光更亮了点，像是在回应这份迟来的歉意。他想起刀哥之前说过，为了给妈治病，白天在工地扛钢筋，晚上去夜市摆地摊，手上全是茧子。“他不是坏，就是太急了。”刘忙轻声说，“怕我不给他双界信息，怕他妈的病等不起，才会说那些气话。”
就在这时，刘忙的手机突然震了一下，是条陌生号码发来的短信，内容只有一句话：“有人在暗网论坛扒刀哥的IP，说要‘找他聊聊双界信息的事’。”手机屏幕的光映在刘忙脸上，他突然觉得后颈有点凉——明明包间里没开空调，却像有股冷风钻进来。
“有人扒刀哥的IP？”阿玲凑过来看手机，吓得小声说，“是想挑拨他跟我们的关系，还是想从他嘴里套双界信息的来源啊？要不要提醒刀哥？”
刘忙没说话，手指在手机上敲了敲，回了条短信：“查一下扒IP的账号，看看有没有跟之前追踪张老板儿子的黑客有关联。”他抬头看向电脑屏幕，聊天室里还在刷“支持魁首”，有人已经开始聊下一次帮谁——“阿凯”说想帮小区里被欠薪的保洁阿姨，“石头”提议帮之前被电诈的大学生要回钱。
可刘忙心里却有点发紧：刀哥的道歉是真的，转账也是真的，但他刚才的质疑已经在聊天室里留了痕迹。要是扒IP的人真跟之前的追踪者有关，会不会拿刀哥当突破口？毕竟刀哥心里还藏着“想快点用双界信息”的急，要是被人拿捏住，说不定会说出更多关于暗网的事。
他摸了摸掌心的青痕，绿光慢慢淡下去，变回了柔和的浅蓝。这江湖刚有个雏形，就遇到了内部的信任坎儿，以后肯定还会有更难的坎——可只要这些人还记着“帮人”的初心，应该就能走下去吧？
你有没有过被最信任的人误会的时刻？比如你偷偷帮他解决了麻烦，他却转头跟别人说“你根本不在乎我”，那时候你是会急着把证据甩在他面前，还是像刘忙这样，等他自己慢慢看清？
大家总说“做好事不留名”，可刘忙留了记录却没说，差点被造谣拆了江湖——你觉得做好事到底该不该让人知道？要是藏着掖着，会不会反而给了造谣的人可乘之机？
刀哥一边拿了刘忙帮他妈的药，一边带头造谣，最后又道歉转钱——你觉得他心里的“愧疚”和“想帮妈的急”，哪个更重？他以后还会真心跟大家一起做侠义的事吗？
短信说有人扒刀哥的IP，想“找他聊聊”——要是对方是之前追踪张老板儿子的黑客，你觉得该怎么提醒刀哥？直接告诉他“有人要找你麻烦”，还是先查清对方的目的？
聊天室里现在全是“支持魁首”的声音，可会不会有成员像小时候跟朋友吵架似的，表面和好了，心里却还留着点小疙瘩？比如“石头”，他刚才也跟着质疑了，现在会不会不好意思再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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