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此刻，华中科技大学，材料科学重点实验室。
与外界的风起云涌截然不同，这里安静得只能听到仪器运转的嗡鸣声。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
一个星期的时间很快过去，四人小组进行几乎疯魔般的试验。
“呼……”
第七天，孔小燕小心翼翼地将最后一管封装好的硅基纳米材料放入恒温箱，长长地舒了一口气，整个人像是被抽走了骨头，瘫软地靠在实验台上边。
她摘下护目镜，揉着酸涩的眼眶，眼底布满了血丝，原本精致的脸蛋也因连续七天的熬夜奋战而显得有些憔悴。
“总算是……把初步的材料样本全部制备出来了。”她的声音难掩兴奋，“沈东，你这家伙简直不是人！这个流程，这些参数，简直就像是教科书一样精准！要是让我们自己摸索，没个四五年，根本连门都摸不到！”
“可不是。老李要在，他也不见得把试验搞得这么好。”
“要我说，这都不叫试验了，看起来更像是复盘研究成果。”
实验室的另一头，何许和张凯也刚刚结束了手头的工作，两人同样是满脸疲惫，但眼神中却闪烁着一种前所未有的光芒。
这七天时间里，他们再次刷新了对沈东的认知。
沈东制定的计划，每一个步骤，每一个时间节点，甚至连可能出现的意外和备用方案，都罗列得清清楚楚。
他不像一个总负责人，更像一台超高精度的中央处理器，冷静、高效，以一种不容置疑的权威，推动着整个项目疯狂前行。
起初的怨气和质疑，早已在这七天高强度的合作中烟消云散。
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发自内心的敬畏和……狂热。
面对几人的吹捧，沈东只是笑了笑，目光始终盯着闪烁幽绿色光芒的粒子束能谱仪上：“辛苦了，几位学长。这只是第一步，接下来才是真正的硬仗。”
何许咧嘴一笑，“跟着你打仗，过瘾！”
沈东深吸一口气，眼中同样布满血丝，但精神却亢奋到了极点。
他转过身，目光如炬，扫过同样疲惫却眼神发亮的孔小燕三人。
“既然样品全部制备完成，准备进行充放电实验。”
“张凯师兄，计算机运算数据核对一遍。”
“没问题！”张凯再次坐回电脑前，手指在键盘上噼啪作响，屏幕上一排排绿色数据流飞速划过，“所有模块自检正常，数据链路畅通，随时可以开始！”
沈东点点头，目光转向孔小燕。
孔小燕正揉着自己发酸的肩膀，听到这话，故意翻了个白眼，嘴里嘟囔着：“真是个铁石心肠的家伙，一点都不知道怜香惜玉！等实验结束，我非得去李院士那儿告你一状，就说你虐待国家栋梁！”
嘴上虽是抱怨，她的动作却没半分迟疑，立刻起身，熟练地戴上绝缘手套，开始检查连接线路。
那双漂亮的眼睛里，闪烁着比谁都热切的期待。
这些日子里，她嘴上抱怨最多，干活却最拼。
另一边，何许早已站在了电源控制台前。
“总电源已连接，分控线路准备就绪，随时可以通电！”
何许的声音沉稳有力，像是在执行一项神圣的使命。
沈东转身走到实验台前，最后一次仔细检查了封装在测试装置中的那块银灰色电池样品。
它只有巴掌大小，表面光滑，却可能蕴含着颠覆一个时代的恐怖能量。
“确认无误。”他抬起头，下达了指令，“何许师兄，接通电源，电压220V！”
“明白！”
何许猛地推下电闸！
“嗡——”
轻微的电流声响起，测试仪器上的指示灯瞬间亮起。
所有人的心，都在这一刻提到了嗓子眼。
“张凯师兄，实时汇报数据！”
“收到！”张凯的眼睛死死盯着屏幕，语速极快地报出了一连串数字，“电压稳定在4.2V！充电电流1.0C！样品内部温度38摄氏度，正常！蓄电速度……我的天！150mA/s！还在持续攀升！”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实验室里只剩下张凯急促的报数声和众人沉重的呼吸声。
半小时后，仪器发出一声清脆的“滴”响。
“蓄电完成！”
张凯及时汇报情况。
沈东立刻下令：“切断电源！”
何许迅速拉下电闸，快步上前，用红外测温仪对准样品：“样品温度41摄氏度，无形变，无异常反应！一切正常！”
“好！”孔小燕深吸一口气，小心翼翼地将放电设备的电极连接到样品上，“准备进行放电测试！”
如果说充电是注入生命，那放电就是检验灵魂。
随着连接完成，放电设备的功率指示灯骤然亮起，屏幕上的电量百分比开始飞速下降。
99%……80%……50%……10%……
短短五分钟，仿佛一个世纪那么漫长。
当屏幕上的数字归零，放电结束的提示音响起时，三个人额头上全是汗。
“数据……数据已经全部导入计算机！”张凯的声音有些着急，“正在进行比对分析，预计……半小时后出结果。”
半小时。
这最后的等待，比这些天没日没夜的研究还要煎熬。
这些天，何许他们平均每天只睡四个小时，全靠一股精神气撑着。
沈东状态稍好，但也灌下去了几瓶系统给的熬夜饮料。
可惜饮料只能是自己用，否则沈东不介意给何许他们发上每天十瓶八瓶的。
“你们去休息一下吧，有结果了我叫你们。”
沈东看着聚拢过来的三人，一个个眼睛通红，有些不忍。
“不行！”
三人异口同声地拒绝。
“开什么玩笑！”何许一屁股坐在地上，靠着实验台，“这时候谁睡得着？我就在这儿等！”
“就是！”孔小燕也找了个椅子坐下，强打精神，“是死是活，总得亲眼看着。”
见状，沈东也不再劝。
等待的时光总是漫长，为了缓解紧张的气氛，张凯没话找话地开了口：“哎，你们说，要是这次真成了，国家会给多少奖金啊？”
他眼睛放光，一脸憧憬：“我早就看中了一台超算工作站，全套下来得八万八！要是奖金够，我立马就去搬一台回来，那运算速度，啧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