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许咧嘴一笑，露出一口白牙：“钱有什么意思？我想要一套国家最新战机的1:1仿真模型，最好是带驾驶舱能模拟飞行的那种！”
孔小燕则更直接，她挥了挥手，豪气干云：“要是奖金足够，我要包下整座商场，从一楼买到顶楼！把所有好看的衣服、包包、化妆品，全部买下来！”
“哈哈哈哈……”
实验室里响起了一阵轻松的笑声，紧绷的气氛缓和了不少。
孔小燕用胳膊肘碰了碰沈东：“哎，你呢？你想要什么？”
沈东闻言，微微一怔。
他想要什么？
他想起了之前为了保护猎隼项目，国家以石墨烯新能源为幌子，给了他一系列的奖励和荣誉。
当时只觉得是个权宜之计，没想到自己这次真的把新能源电池给捣鼓出来了。
如果这次成功，正好能把之前的“谎言”给完美补上，让一切都变得名正言顺。
他笑了笑，不知怎么回答。
“滴滴滴——！”
电脑突然响起一阵急促的提示音，打断了他的思绪。
数据分析，完成了！
“唰！”
四个人当即眼睛锁定电脑屏幕。
张凯点开最终的分析报告，一行行数据瀑布般展现在眼前。
然而，当众人的目光扫过核心的能量密度和循环寿命数据时，一串刺眼的红色数字出现。
那一瞬间，众人感觉自己的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大手攥住，猛地向下一沉。
失败了。
“怎么会……”
孔小燕一脸不服气。
“操！”
何许发出沉闷的响声，眼中的光芒熄灭了。
张凯则有想砸键盘的冲动。
巨大的失落感淹没所有人的热情。
虽然他们心里都清楚，这种级别的科研项目，一次成功的几率微乎其微，但当失败真的摆在眼前时，那种从云端坠落的感觉，还是让人难以接受。
但，沉寂只过了十几秒。
沈东眼中的失落已经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不服输的光芒。
“不对。”他死死盯着屏幕上那串异常的红色数据，“这个衰减曲线……不正常！”
他迅速调出所有的原始数据，手指在键盘上快得出现了残影。
“理论上，即便是材料配比有微小的偏差，也不可能出现这种断崖式的性能崩塌！我们的制备流程没有问题，原理推导……我反复核查过，也不可能出错！”
他的声音重新变得坚定有力，像一针强心剂，注入了另外三人的心中。
他们眼中再次燃起希望之光。
“问题，一定出在我们忽略的某个细节上！”
沈东开始在脑袋中复盘。
“孔师姐，你负责重新检查所有前驱体制备和纳米颗粒合成的原始记录，一个参数都不要放过！”
“何许师兄，碳包覆和预锂化的所有环境数据、设备日志，全部调出来重新分析！”
“张凯师兄，电极制备和测试过程中的所有电流、电压波动，给我做成三维模型进行比对！”
“我们分头行动，把真正的凶手给我揪出来！”
“收到！”
“明白！”
命令一下，实验室里瞬间只剩下键盘清脆的敲击声和仪器低沉的嗡鸣。
空气再度紧绷，但这一次，不再是等待宣判的煎熬，而是猎人锁定猎物前的专注。
沈东自己则站在了电解液分析仪前，认真剖析着一组组复杂的数据流。
一个小时，像一个世纪般漫长。
“正极材料没问题！”孔小燕第一个抬起头，声音带着些困惑，“所有参数都和理论模型完美吻合，误差率低于万分之一！”
紧接着，何许也摘下了护目镜，眉头紧锁：“负极也一样，碳包覆均匀，预锂化程度堪称完美，没有任何异常！”
沈东也完成了自己的排查，他关掉分析仪的屏幕，转过身来，脸色凝重：“电解液的离子电导率、粘度、热稳定性……全部达标。”
正极、负极、电解液……三大核心全部排除。
最后，所有人的目光，不约而同地汇聚到了最后那个不起眼的部件上——那片薄如蝉翼的隔膜。
“只剩下隔膜了……”张凯语句带着些肯定，“问题一定出在这里！”
不用沈东下令，四人再度扑向了仪器。
这一次，他们将所有的检测设备都对准了那片纳米复合隔膜。
又是一个小时过去。
“孔隙率正常！”
“机械强度没问题！”
“耐热性和化学稳定性……也符合设计标准！”
一个个检测结果出来，却像是一盆盆冷水，将刚刚燃起的希望之火浇得越来越弱。
所有的检测都显示，这片隔膜是完美的。
可完美的部件，为什么会组合出一个失败品？
何许烦躁地抓了抓头发，郁闷道：“这他妈见鬼了！难道是我们的理论从根上就错了？”
如果理论错了，那这十天的努力，就全都是个笑话。
就在这时，沈东眼中锁定屏幕：“不对！你们看这里！”
他指着屏幕上一条几乎难以察觉的波动曲线，语速极快：“这是放电瞬间，隔膜两侧的离子迁移速率曲线！看到了吗？在峰值功率下，它出现了一个零点零一秒的断崖式下跌！虽然很快恢复，但就是这个瞬间，导致了连锁性的性能崩塌！”
众人当即围了过去，死死盯着那条曲线。
果然！
那个微小的、几乎可以忽略不计的波动，就像是多米诺骨牌的第一张，引发了后面整个系统的崩溃！
“我明白了……”孔小燕的脸色瞬间变得煞白，“不是隔膜的性能有问题，是我们……我们从一开始就选错了隔膜的材料体系！这种纳米复合隔膜，根本承受不住硅基负极在极限充放电时产生的恐怖离子通量！”
“我们……方向错了！”
这话一出，众人心如死灰。
这意味着，他们可能需要推倒重来，重新筛选、测试一种全新的隔膜材料。
这个过程，短则数月，长则数年。
实验室里，刚刚燃起的希望，被这一盆冷水彻底浇灭。
“方向没有错！”
就在众人心都跌入谷底之时，沈东的声音再次响起，平静，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