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家队训练场的跑道泛着冷白的光，谢知远站在起跑线上，钉鞋钉尖扎进塑胶的触感比省队的更硬些。
他垂眸看了眼手腕，系统界面正浮在皮肤上方，淡蓝色的“战术预判”功能图标微微闪烁——这是他昨夜在宿舍反复调试到凌晨三点才解锁的新功能。
“各就位——”
裁判的声音像根细针，刺破了晨雾里的寂静。
谢知远深吸一口气，鼻尖涌进消毒水混着青草的气味。
系统提示音在耳蜗里响起，是经过他调校的林晚照的声线：“前方弯道倾斜角度4.2度，标准值应为4.5度，建议入弯前0.5秒减速。”他喉结动了动，余光瞥见第三道的赵天宇正在活动脚踝，那家伙的钉鞋在起跑器上磕出清脆的响。
发令枪炸响的瞬间，谢知远的右腿肌肉先于大脑做出反应。
他压着系统计算出的85%配速向前，耳中不断跳动着数据流：“当前步频182，建议保持；左侧选手呼吸频率紊乱，预计3圈后掉速。”弯道逼近时，他刻意将重心放低半寸，余光扫过地面标线——果然，弯道内侧的橡胶颗粒比外侧稀疏，倾斜角度确实不足。
“第三圈结束，当前用时3:28.7，剩余体力值82%。”系统提示音适时响起。
谢知远跟着领跑的国家队主力王浩跑，对方的背影在晨雾里忽远忽近。
他注意到王浩的摆臂幅度比省队时小了两寸，这是典型的“保留式领跑”战术。
“最后一圈。”裁判举旗的声音被风扯碎。
谢知远的瞳孔微微收缩，系统界面突然跳出鲜红的倒计时：“发力窗口开启——0.4秒！”他后槽牙咬出酸意，左腿肌肉像被点燃的火药，爆发力属性值在脑海中飙升至198——这是他目前能调用的极限。
超越王浩时，他听见对方急促的喘息擦着耳畔掠过；超过赵天宇时，那家伙瞪圆的眼睛里有血丝在跳。
冲过终点线的刹那，电子屏的红光刺得人眼睛发酸，9:03.52的数字刚跳出来，场边就响起稀稀拉拉的掌声——国家队的队员们大多抱着胳膊站着，目光里带着审视。
“谢知远，过来。”科研室的小林抱着平板走过来，马尾辫在脑后晃得飞快。
她的手指在屏幕上划动，眉峰越挑越高：“你最后100米的步频从182飙升到195，心率只涨了12次/分？这不符合运动生理学规律。”
谢知远扯下发带擦汗，喉结随着喘息上下滚动：“可能……最近加练了核心力量？”
小林没接话，指尖在“发力时机”的曲线图表上重重一点：“你每次加速都卡在对手体力临界点，误差不超过0.3秒。”她突然凑近，目光像探照灯：“上个月省队给你做过脑波监测吗？”
谢知远的后颈窜过一丝凉意。
他想起昨夜系统更新时的提示：“检测到外部监测风险，已启动反追踪程序。”于是低头笑了笑，指节抵着额头：“可能我运气好吧。”
小林的笔尖在笔记本上戳出个洞。
她望着谢知远离开的背影，最终在报告末尾写下：“神经反应测试建议”几个字，又犹豫着划掉，改成“建议持续观察”。
训练场的广播开始放《运动员进行曲》时，赵天宇的水瓶“哐当”砸在跑道边。
他弯腰捡瓶子时，指节泛着青白：“这不科学！我练了五年长跑，他才半年——”
“科学？”王浩擦着汗走过，嘴角扯出个讥诮的笑，“你去年冬训偷懒的时候，人家在市队跑道上跑烂三双钉鞋；你泡吧到凌晨的日子，人家在宿舍举哑铃举到脱水。”他拍了拍赵天宇肩膀，“输了就是输了，别找借口。”
赵天宇盯着王浩走远的背影，指甲深深掐进掌心。
他想起昨夜在省队偷翻的科研资料——谢知远的心率变异性指数，从三个月前的120飙升到现在的210，那是职业运动员都难以达到的数值。
“谢知远！”
林晚照的消息弹窗在手机屏幕上炸开。
谢知远刚走进宿舍，就着冷水洗了把脸，水珠顺着下巴滴在手机壳上——那是林晚照亲手贴的星空贴画，碎钻在灯光下闪着微光。
“我看直播了！”她的语音带着雀跃的颤音，“你最后冲刺时，睫毛上都是汗，像沾了露水的蒲公英。”
谢知远的嘴角不受控制地上扬。
他点开她新更的小说章节，标题在屏幕上跳动：《心跳加速器不是作弊工具》。
“真正的奇迹，是明知不可能却依然奔跑。有人说他的节奏太完美，像被程序操控的机器；可我知道，他每一步都踩着凌晨五点的星光，每一滴汗都落进过被雨打湿的跑道。所谓‘作弊’，不过是懒人给努力找的遮羞布。”
手机屏幕的光映得他眼眶发烫。
谢知远摸出枕头下的小纸条，那是林晚照今早塞给他的，字迹被汗水晕开了一点：“如果太紧张，就想想我在终点等你。”他低头在对话框里打字：“有你在，我就不怕质疑。”发送键按下的瞬间，系统提示音响起：“情感值 10，【信念】属性升至28。”
深夜十一点，周海峰的办公室还亮着灯。
赵天宇站在门口，指节抵在门板上敲了三次，门里传来“进来”的低喝。
“教练，谢知远的表现太反常了。”赵天宇喉结滚动，“他不可能……”
“不可能什么？”周海峰摘下眼镜揉眉心，镜片后的目光像淬了冰，“不可能三个月从校队到国家队？不可能用半年时间追上你五年的训练量？”他突然笑了，“你知不知道，他昨天加练到十点，我去训练场送资料，看见他蹲在地上给崴了脚的流浪猫喂面包？”
赵天宇张了张嘴，没说出话来。
“你要是能像他一样，把每分每秒都用在该用的地方，”周海峰重新戴上眼镜，“我也信你是靠实力。”
赵天宇退出门时，听见身后传来纸张翻动的声响——是小林的监测报告。
他瞥见最后一行字：“建议进行神经反应测试”，心跳猛地漏了一拍。
谢知远躺在宿舍床上，望着天花板上摇晃的月光。
系统界面浮在眼前，“长跑续航”和“力量爆发”两个技能图标正在缓缓靠近。
他伸手碰了碰，两个图标发出细微的“叮”声，像两颗星子轻轻相撞。
明天的训练计划里，有一项是“变速跑专项训练”。
他望着窗外渐沉的月亮，突然想起林晚照小说里的一句话：“当两种力量相遇，或许能撞出更亮的光。”
夜风掀起窗帘，吹得桌上的钉鞋轻轻晃动。
谢知远闭上眼睛，听见系统在耳边低语：“检测到技能融合可能性，建议尝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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