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子,在一种近乎疯狂的精密运转中流逝。时间被切割、压榨,每一刻都浸透着汗水、血腥、铜臭,以及那无时无刻不在灼烧的、源自功法的渴望。
寅时初(凌晨三点多):
天地一片漆黑,万籁俱寂。
我如同幽灵般翻身下床,悄无声息地推开房门。冰冷的空气吸入肺腑,瞬间驱散最后一丝睡意。面朝东方,凝神屏息,捕捉那天地间至纯至阳的生机——紫阳之气!
三息!仅仅三息!
一道难以言喻的暖流裹挟着洗涤灵魂的清辉涌入体内。脑海嗡鸣,一夜的疲惫尽扫,神魂清明如水晶,思维运转快得惊人。昨日狩猎的得失、今日的路线规划、甚至《素女心经》中某个晦涩的隐喻,瞬间在脑中清晰推演完毕。
养神!开慧!修行开始!
寅时末至辰时(天亮前至上午七点):
柴刀在手,巨大的柴架在肩。借着熹微的晨光,如同最熟悉山林的野兽,钻进熟悉的路径。
砍柴!任务!
刀光闪烁,带着《碎石掌》穿透震断的巧劲和《莽牛劲》的沛然巨力,碗口粗的枯木如同纸糊般断裂。动作流畅精准,效率骇人。柴架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堆砌成山。
狩猎!攒钱!
五感如同最精密的雷达,扫描着林间一切异常。风吹草动,兽踪鸟迹,尽收心底。陷阱的检查与布置在砍柴的间隙完成。短弓、毒箭(必要时)、甚至徒手,成为无声的猎杀工具。獐子、狍子、狐狸……价值高的目标被优先锁定。追求一击毙命,追求皮毛无损!猎物在挣扎前便已毙命,迅速拖入密林深处。
力量在挥刀与搏杀中锤炼!金钱在无声的猎杀中积累!
辰时至巳时(上午七点至十一点):
隐秘的溪涧或石穴。
这里是血腥的加工场。剥皮剔骨,动作快如闪电,带着一种冷酷的效率。獐子温热的、搏动的心脏,狍子脊背上最精华的筋肉——这些蕴含着“百肉之精”的部分,被当场生食炼化!
盘膝,运转心法!
灼热狂野的血肉精气如同岩浆在体内奔腾!功法如同最精密的熔炉,将其引导、分解、吸收。筋肉在震颤中变得更强韧,骨骼在嗡鸣中更加致密,皮膜下的淡金光泽一闪而逝。饥饿感被短暂满足,旋即化为对更强大猎物的渴望。
同时,价值不菲的皮毛被小心硝制,卷好;可出售的兽肉被仔细包裹。柴架底层的夹层再次被填满、压实。
食之道!养体!力量在野蛮生长!
巳时末至午时(接近中午):
扛起那座比寻常柴夫沉重数倍、底部藏着“宝藏”的柴架,步履沉稳地下山。沉重的负担压在肩上,体内的力量却在奔涌。每一步踏出,都带着一种非人的沉稳。
交柴!换钱!
将柴架放在指定地点,接过管事的几个铜板,脸上是恰到好处的、属于“勤快少年”的木讷和疲惫。目光扫过管事眼中那点微末的赞许,心底毫无波澜。
伪装!任务完成!
午时后至申时(中午至下午):
短暂的休憩?不!是销赃的时间!
压低草帽檐,改变步态,甚至用草木灰略微改变肤色。如同鬼魅般穿梭在镇上不同的街区。皮货店的后门、肉铺不起眼的侧窗、甚至某个偏僻巷子里眼神闪烁的黑市掮客……优质、处理干净的兽皮和精肉,被分散出手。
“这张獐子皮,毛色不错,可惜有点小瑕疵……这个价。”
“野猪肉?看着还算新鲜,最近不太缺……再便宜点。”
讨价还价,声音刻意沙哑低沉。接过沾着油腻的铜钱,甚至偶尔有小块碎银子入手,心中快速计算着距离目标的差距。每一次交易都如同在刀尖跳舞,警惕着任何探究的目光。拿到钱,立刻混入人群,消失无踪。
销赃!攒钱!每一步都提心吊胆!
申时后至酉时(下午):
再次入山!这次,目标更明确——为义父家砍足明日所需柴火!
动作依旧高效,但不再刻意寻找猎物。这是纯粹的、用来“交差”的劳作。将砍好的柴堆放在显眼处,确保足够应付检查。
有时,会利用这个时间,深入更险峻的区域,探查潜在的高价值猎物(如鹿群踪迹、熊洞位置),为明日的猎杀踩点。
维持表象!麻痹可能的怀疑!
酉时后至亥时(傍晚至深夜):
回到家中,吃过简单的、几乎无法满足身体熔炉般需求的饭食。在义父审视的目光下,演练几遍基础武技。动作刻意收敛了几分力道,控制在“大成但尚可理解”的范围内,引来他更加复杂的眼神。
夜深人静。
盘膝于陋室。意念沉入丹田,运转《素女心经》基础法门,调和气息。同时,五心向天,采花木之气!
清凉温润的草木生机,丝丝缕缕从窗外渗入,滋养着白日被血肉精气反复冲击的经脉,修复细微损伤,调和着源自兽性的燥烈。丹田那温润的溪流在壮大,带着勃勃生机。
炼气!调和!为明日的疯狂蓄力!
亥时后(深夜):
身体疲惫不堪,精神却因紫阳之气和功法的运转依旧亢奋。更要命的是,随着气血归于平静,丹田深处那被压抑了一整天的至阳之气,如同挣脱枷锁的凶兽,再次咆哮沸腾!
想女人!
怡春院那暧昧的红灯笼在脑海中疯狂闪烁。地窖里兽皮的气息仿佛变成了脂粉香。采花贼的春梦如同等待已久的魔魇,准时侵袭……
“呃……”压抑的闷哼在喉间滚动。再次起身,提起冰冷的石锁,在院子里疯狂挥舞!汗水如瀑,砸在泥地上,发出沉闷的噗噗声。肌肉贲张,青筋暴起,用纯粹的肉体疲劳和痛楚,对抗那几乎要焚尽理智的原始欲望!
发泄!煎熬!周而复始!
柴架在肩头日复一日地沉重,地窖里的兽皮和钱袋也在缓慢却坚定地增厚。力量在搏杀与苦修中野蛮增长,五感越发敏锐如妖。义父眼中的疑虑如同阴云,日渐浓重。
忙碌?何止是忙碌!
这分明是在刀锋上跳舞!在欲望的岩浆边行走!在秘密的钢丝上狂奔!每一刻神经都绷紧到极致,身体的疲惫被强大的恢复力硬生生压下,灵魂的煎熬却在日复一日的积累中越发深沉。
怡春院,那挂着红灯笼的地方,不再仅仅是解决欲望的目标,更成了支撑这疯狂运转、不至于彻底崩溃的……唯一灯塔。尽管那灯光,同样映照着自我唾弃的深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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