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单烧成灰的第三天，北城下起暴雨。
沈宴站在落地窗前，指间转着那枚被火烤得微卷的空白门禁卡——
那是顾寻旧实验室的钥匙，如今只剩一块废铁，却仍能刷开一段记忆。
江逸从浴室出来，发梢滴着水，把一杯姜茶塞进他手里：
“顾寻进去了，可他的客户还在外面。”
沈宴抬眼，雨幕里霓虹模糊成一片，像未调焦的电影。
“那就把影院开到他们面前。”
当晚，一条匿名短信发到沈宴手机：
【想保余生清净？用拳台换。】
落款是一串坐标——北城最奢靡的地下会所“黑曜”。
沈宴把手机递给江逸，江逸只看了一眼，唇角勾起：
“老地方，新剧本。”
黑曜顶层，水晶吊灯下筹码堆成山。
会所老板雷豹——那个曾被沈宴一枪顶住眉心的男人，
此刻却亲自为他们拉开贵宾包厢的门。
“沈先生，江先生，”雷豹笑得牙缝发亮，
“今晚不赌钱，赌命。”
他指了指八角笼：“压轴赛，缺个主角。”
笼边电子屏滚动赔率：
【无名客VS不败拳王·雷豹】
赔率一赔二十，赌客们疯狂下注。
沈宴把外套丢给侍者，露出黑色战术背心，
肌肉线条在灯下像刀锋。
江逸倚在栏杆，指尖敲着护栏节拍，
每一下都像在给沈宴计时。
雷豹脱西装，露出过肩龙纹身，
龙尾缠绕钢鞭，鞭梢闪着倒刺寒光。
“规则？”沈宴问。
“无规则，”雷豹舔了舔唇，“打到对方认输，
或者——打到对方不能认输。”
第一回合，钢鞭破空，沈宴左臂被撕开一道血口。
第二回合，沈宴近身肘击，雷豹肋骨发出脆响。
第三回合，雷豹掏出暗器——一枚微型电击镖，
镖尖闪着蓝光，直指沈宴心口。
沈宴却笑了，抬手扣住雷豹手腕，
“电击？过时了。”
他掌心一翻，电击镖反刺进雷豹自己颈侧，
蓝光瞬间熄灭——
那镖里装的不是电流，是顾寻留下的γ芯片抑制剂。
雷豹跪倒，全场哗然。
沈宴俯身，声音压得很低：“顾寻的客户名单，在哪？”
雷豹咳出一口血，指节颤抖着按下腕表。
包厢大屏亮起——
上百个账户、数十条走私路线，
像蛛网一样铺陈在众人眼前。
沈宴抬手，信号切到警方频道，
下一秒，黑曜所有出口同时锁死。
赌客们尖叫、奔跑、被按倒，
筹码散落一地，像崩盘的股市。
雷豹被押上警车前，对沈宴咧嘴笑：
“你以为赢的是拳赛？
你赢的是整个北城的地下话筒。”
沈宴把一张名片塞进他西装口袋：
“余生声场，今晚开幕，
你来做第一个观众。”
暴雨停时，黑曜外墙亮起巨幅投影——
没有明星，没有广告，
只有沈宴和江逸并肩站在八角笼中央，
背景是他们一路走来的剪影：
旧仓库、极光、冰原、灯塔……
投影滚动一行字：
“余生声场·全球首场静默演唱会
——门票：心跳。”
北城凌晨四点，
沈宴把雷豹的钢鞭折成两段，
一段扔进海里，一段挂在静音仓门口。
江逸把黎明抱上灯塔顶层，
幼崽的尾巴扫过沈宴手背，
像一支无形的指挥棒。
沈宴按下播放键，
黑胶转起，海浪、风声、心跳，
一起汇成新的前奏。
灯塔的光柱扫过海面，
照出两道并肩的影子，
像永不落幕的舞台灯。
字幕缓缓浮现：
“余生声场，正式开机。
下一场，在世界任意角落，
只要心跳还在，就不会关机。”
北城凌晨，雨刚停，路灯在积水里拉出两道长长的人影。
沈宴把雷豹的钢鞭挂在静音仓门口，像挂起一面战旗。
江逸靠在门框，指尖转着一枚U盘——
黑曜那晚截获的全部地下账户，加密层级比银行金库还厚。
“顾寻进去了，他的钱还在外面跑。”
沈宴抬眼：“那就让它跑回我们手里。”
U盘里藏着一张陌生名片：
【回声事务所——迟野】
名片背面只写了一行字：
“任何声音，都能换成钱。”
迟野，北城地下最神秘的洗钱鬼才，
传说他能在一通电话里把黑钱洗成白噪音。
沈宴拨通号码，对面传来慵懒男声：
“想买回声，先付心跳。”
交易地点定在“回声仓库”——
一座被废弃的唱片压制厂，机器还在，只是不再压黑胶，
而是压数据。
迟野戴着降噪耳机，坐在老式调音台后，
指尖在键盘上敲出鼓点节奏。
“我要顾寻的全部离岸账户，三天内到账。”
沈宴把U盘推过去。
迟野没接，只是抬手，
调音台中央升起一块透明屏幕——
账户余额在疯狂跳动，像心跳失控。
“三天太长，”迟野笑，“我给你们三十分钟。”
三十分钟后，仓库灯管闪成红蓝警灯。
迟野按下总控键，所有数据被压缩成一段音频波，
塞进一张空白黑胶唱片。
唱片封套上，手写编号：001。
“这张唱片，就是顾寻的全部身家。”
迟野把唱片递给沈宴，
“条件是——今晚，在我的场子打一场。”
迟野的场子，是北城最深处的“黑胶擂台”。
规则极简：
八角笼中央放一台复古开盘机，
拳手每挥出一拳，开盘机就录下一道心跳节拍。
节拍最强者，赢得唱片所有权。
沈宴脱下外套，露出缠满绷带的手。
江逸把耳机塞进他耳廓，低声：“节拍别停。”
第一回合，对手是迟野的金牌拳手“声波”。
声波戴着骨传导耳机，每一拳都带着电子鼓点。
沈宴左肋中拳，开盘机录下沉闷心跳。
第二回合，沈宴近身肘击，
开盘机突然飙高，像鼓槌砸破鼓面。
第三回合，声波掏出暗器——
微型声波干扰器，
企图让沈宴心跳紊乱。
沈宴却笑了，反手一拳砸在干扰器上，
机器爆裂，开盘机录下最纯粹的心跳——
砰！砰！砰！
声波跪倒，开盘机红灯定格。
迟野把001号黑胶唱片郑重交到沈宴手里，
“顾寻的钱，现在归你们。”
沈宴把唱片放进留声机，
针落，却不是金钱数据，
而是一段陌生男声：
“顾寻只是前台，真正的买家——
在港城。”
唱片播完，仓库灯灭。
迟野的声音在黑暗中响起：
“港城有位‘鲸先生’，
专收世界尽头的心跳。”
沈宴把唱片收进风衣内袋，
江逸把黎明抱上车。
车灯亮起，照出两道并肩的影子，
像两把即将出鞘的刀。
港城，凌晨四点。
维多利亚港灯火未眠，
一艘白色游艇泊在码头。
船舱里，鲸先生举杯，
杯中液体像极光流转。
他抬头，看向监控——
沈宴和江逸，正踏过跳板。
鲸先生轻声笑：
“欢迎，余生声场的第二幕——
心跳拍卖会，即将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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