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将民安三村彻底化为一片焦土之后,喀喇沁部的首领——苏赫,正骑在他的宝马上,一脸陶醉地,享受着胜利的果实。
他的身后,是绵延数里的劫掠队伍。每一个骑兵的马背上,都驮着沉甸甸的麻袋,里面装满了抢来的粮食、布匹和各种器具。队伍的中间,还夹杂着数百名被绳索捆绑着、哭喊不止的妇孺,以及上千只被驱赶着、惊慌失措的牛羊。
“首领!发财了!我们这次真的发财了!”一个满脸横肉的万夫长,策马来到苏赫身边,脸上洋溢着抑制不住的狂喜。
“我打了一辈子草谷,还从没见过这么富裕的南蛮子村庄!”他指着队伍中那些被抢来的物资,唾沫横飞地说道,“您看那些粮食,都是上好的白米和粟米!还有那个叫‘土豆’的玩意儿,虽然长得丑,但煮熟了比肉还香!咱们部落,这个冬天,再也不用饿肚子了!”
“还有那些女人!”另一个千夫长,也淫笑着凑了上来,“一个个细皮嫩肉的,比咱们草原上的女人,水灵多了!等回了帐,兄弟们可得好好乐呵乐和!”
苏赫听着手下们的奉承,得意地哈哈大笑起来。
他这次南下,本是抱着“死马当活马医”的心态。
去年冬天的雪灾,让他的部落损失了近半的牛羊。东边的后金汗皇太极,又像一条贪婪的饿狼,不断地蚕食着他们的牧场。眼看着部落就要陷入绝境,他才想起了自己那位“老朋友”——锦州游击将军赵廷臣。
他本想通过赵廷臣,用部落里最后一点皮毛,换取一些粮食和铁器。可没想到,派去的人回报说,赵廷臣已经死了,整个锦州,都被一个叫“李睿”的毛头小子给占了。
断了财路的苏赫,在愤怒和绝望之下,才做出了这个铤而走险的决定——直接南下抢掠!
在他看来,一个连赵廷臣都敢杀的年轻人,必然是个无法无天的狂徒,也定然不得人心。他治下的地盘,肯定混乱不堪,防备空虚。自己正好可以趁火打劫,捞上一大笔。
而民安三村的“胜利”,似乎也印证了他的想法。
那个村子的抵抗,在他看来,简直就像是小孩子的玩笑。虽然村子建得还算坚固,但里面的人,都是些连刀都拿不稳的农夫。自己的三千铁骑,几乎没费什么力气,就将那里的一切,都碾得粉碎。
而村子里的富裕程度,更是远远超出了他的想象!
家家户户都有存粮,仓库里堆满了奇怪却好吃的“土豆”。甚至,他还在一些村民的家里,找到了崭新的棉衣和做工精良的铁制农具!
这哪里是一个普通的村庄?这简直就是一个流着奶与蜜的金矿!
“看来,那个杀了赵廷臣的李睿,也不是什么三头六臂的人物。”苏赫得意地抚摸着自己弯刀的刀柄,对身边的将领们说道,“他不过是把从赵廷臣那里搜刮来的民脂民膏,都堆在了这些村子里,想收买人心罢了。这种人,外强中干,中看不中用!”
“首领英明!”
“就是!一群绵羊,就算穿上铁甲,也还是绵羊!”
将领们纷纷附和,马屁如潮。
“首领,我们接下来去哪儿?”万夫长请示道,“要不要……再往南边,去那个宁远城看看?听说,那里才是那个李睿的老巢,肯定更肥!”
“不。”苏赫摇了摇头,眼中闪过一丝狡黠。他虽然傲慢,但并不愚蠢。
“宁远是坚城,里面有那个祖大寿的老-营,不好啃。”他指着地图上,民安三村东西两侧的几个标记点,冷笑道,“我们就在这附近,继续扫荡!我看了地图,像这样的村子,在这片地界上,还有十几个!”
“我们要像狼群一样,一口一口地,把他养肥的羊,都给吃掉!等我们抢够了粮食和女人,再带着东西,从容地返回草原。那个李睿,就算有天大的本事,也只能跟在我们屁股后面吃土!”
他的战术很明确——发挥骑兵的机动优势,不攻坚城,只打弱点,打了就跑,绝不恋战。
“首-领高明!”
“哈哈哈!等我们把这十几个村子都扫荡一遍,抢来的东西,怕是连战马都驮不下了!”
蒙古骑兵们,发出了更加嚣张和贪婪的笑声。
他们完全沉浸在了劫掠的狂欢之中,丝毫没有意识到,危险,正在悄然降临。
他们以为自己是猎人,是纵横草原的豺狼。
他们却不知道,在他们身后,一支真正由钢铁和怒火武装起来的、更加凶残、也更加冷酷的“狼群”,已经悄然地,咬住了他们的尾巴。
而这支“狼群”的头狼,正站在民安三-村的废墟之上,通过斥候不断传回的情报,在地图上,冷静地,标注出了他们每一个劫掠的地点,和下一步可能行进的路线。
一张为他们量身定做的、天罗地网,正在缓缓地,张开。
“让他们抢。”李睿看着地图,对着身边那些早已按捺不住、杀气腾腾的将领们,声音冰冷地说道。
“让他们,抢得越多越好。”
“因为,他们抢的每一粒粮食,每一个铜板,都将用他们自己的鲜血,来偿还。”
“而且,是十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