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晌午，阳光透过别墅破损的窗棂斜斜切进来，在地板上投下斑驳的光影。
肖烬正盘膝坐在总统套房的地毯上修行引气诀。
指尖萦绕的淡青色源气随着呼吸缓缓流转。
自从空气中的源气浓度日渐攀升，他便将大部分时间投入修炼。
连窗外丧尸撞击墙体的闷响都成了背景音。
突然，楼下传来一阵撕心裂肺的尖叫，像是被什么东西猛地攥住了喉咙。
戛然而止后又爆发出更密集的哭喊。
肖烬猛地睁开眼，源气在掌心骤然凝聚又消散，他抓起靠在墙角的唐刀，转身就往门外冲。
刚跑到楼梯口，就看见两头皮肤呈现灰败色泽的丧尸正撞破客厅西侧的木板障。
其中一头的指甲泛着乌黑色，明显比普通丧尸更长更锋利
——这是源气浸染后产生的初步变异。
别墅的防御虽算坚固，但经不住连日来丧尸的疯狂冲撞。
北侧阳台的栏杆早已变形，东侧的落地窗更是被撞出碗口大的破洞
之前用衣柜堵住的缺口不知何时被撞开了缝隙，才让这两头怪物钻了空子。
肖烬足尖在楼梯扶手上轻轻一点，整个人如同燕子般掠下楼，唐刀在空中划出一道寒光。
那头变异丧尸刚扑到一个穿着名牌西装的男人面前，还没来得及咬下去。
脖颈就被刀刃精准切开，黑褐色的污血喷溅在昂贵的真皮沙发上。
另一头普通丧尸闻声转头，嘶吼着扑来，肖烬手腕翻转，刀背重重磕在它的太阳穴上
趁着它动作迟滞的瞬间，刀刃已经从眼窝刺入，彻底终结了它的动作。
前后不过十秒钟，两头丧尸便倒在地上不再动弹。
肖烬甩了甩刀上的污血，目光扫过客厅里缩成一团的富豪名流们
他们中有几个手里甚至握着高尔夫球杆和水果刀，却吓得连举起武器的力气都没有。
“储物间里有消防斧和撬棍，”肖烬的声音带着刚结束修炼的沙哑，却透着不容置疑的冷意
“下次再进来丧尸，自己解决。”
他的视线最终落在谢时微身上，“你跟我上楼。”
这话像一块石头投进平静的水面，让原本死寂的客厅泛起涟漪。
几个富豪的脸色明显变了，有人下意识地攥紧了拳头，却没人敢出声反驳
只是不约而同地看向谢时微，眼神里藏着期待与怂恿。
谢时微穿着一身素雅的连衣裙，裙摆上沾了点灰尘，此刻正咬着嘴唇，手指紧张地绞着衣角。
她抬头看向肖烬，欲言又止，眼底的惧意在接触到他冰冷的目光时明显瑟缩了一下，但当她瞥见身后那些人无声的鼓励。
又像是鼓足了勇气般深吸一口气：“肖……肖烬，我觉得……你应该跟我们住在楼下，这样……这样方便随时保护大家。”
肖烬正用一块丝绒布慢条斯理地擦拭唐刀上的污渍，闻言动作一顿，抬眼看向她
眼神里没有任何情绪，仿佛在看一件无关紧要的物品：“你确定现在不是在说胡话？”
谢时微被他看得心头发紧，下意识后退半步，指尖都有些发凉。
但当她看到那个戴金丝眼镜的中年男人偷偷比了个“加油”的手势
又想起父亲承诺的直升机很快就到，胆子莫名大了起来：“我没说胡话。
要么你搬下来住，要么我们都搬到楼上去我爸爸派来的人随时可能到。
我不想最后关头出任何意外，我想你也不希望交易出问题吧？”
“我说过你可以上楼，”肖烬将擦好的唐刀扛在肩上，金属的冷光映在他眼底，“但这跟他们有什么关系？”
“我答应过要带他们一起走，”谢时微的声音提高了几分，像是在给自己壮胆。
“所以你得像保护我一样保护他们，这是我们交易的一部分。”
肖烬突然低笑一声，那笑声很轻，却让在场的人都莫名感到一阵寒意。
他转过头，目光缓缓扫过那些缩在沙发角落的富豪名流：“你们也是这么想的？”
短暂的沉默后，那个戴金丝眼镜的中年男人率先开口，他是做地产起家的王总
此刻努力挤出镇定的笑容：“肖先生，话不是这么说的。
我们能离开这里，全靠谢小姐牵线，你自然也得听谢小姐的安排。
说句不好听的，没有谢小姐，你就算再能打，也未必能顺利抵达安全区，对吧？”
“就是，谢小姐让你保护我们，那是给你面子，”旁边一个打扮妖娆的女人立刻附和
她是某上市公司的副总，平时见惯了逢迎，此刻却忘了自己的处境。
“谢小姐的身份你可能不清楚，只要她一句话，将来给你安排个好职位，比你在末世里打打杀杀强多了。”
“我们这些人哪个不是行业精英？”另一个穿着休闲装的男人也接口道。
他是做互联网投资的，语气里带着习惯性的优越感。
“等到了安全区，凭借我们的资源和人脉，随便拉你一把，都比你自己摸爬滚打十年强。
你现在帮我们，其实是在帮你自己积累人脉，这道理都不懂？”
“看你年纪轻轻，估计还在上学吧？”王总推了推眼镜，语气带着几分长辈式的“教诲”，
“社会不是靠蛮力就能混的，得懂人情世故。谢小姐肯给你这个机会，是你的福气，别不知好歹。”
这些话像潮水般涌来，一句比一句露骨，一句比一句理所当然。
谢时微站在他们面前，原本对肖烬的惧意渐渐被一种莫名的底气取代，她挺了挺脊背。
用一种近乎命令的口吻说：“好了肖烬，你还小，很多事情不懂也正常。听我的安排就行，按我说的做，不会吃亏的，明白吗？”
肖烬脸上的笑容慢慢敛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近乎漠然的平静。
他看着谢时微，像是在看一个陌生人：“人果然是记吃不记打的，才安稳几天，就忘了前几天是谁把你们从丧尸堆里拖出来的。”
他的目光扫过在场的每一个人，像是在清点货物：“看来是我这几天太纵容了，让你们产生了一种错觉，以为自己还是以前那些呼风唤雨的人物。”
他顿了顿，声音陡然转冷，“真是……太吵了。”
最后一个字落下的瞬间，肖烬动了。
没人看清他是怎么出手的，只听到“噗嗤”一声轻响，那个刚刚还在大谈“人脉”的互联网投资人。
脖颈处突然出现一道血线，下一秒，鲜血便喷涌而出。
他瞪大眼睛倒在地上，嘴里还嗬嗬地冒着血泡。
“啊——！”那个妖娆的女人发出撕心裂肺的尖叫，转身就想往门口跑。
却被肖烬一把抓住头发，唐刀从她的后心刺入，贯穿了整个胸膛。
这突如其来的血腥让所有人都懵了，王总刚想开口求饶，就被肖烬反手一刀划开了喉咙。
黑褐色的血和红色的血混在一起，溅满了他引以为傲的定制西装。
客厅里瞬间被绝望的气息笼罩，那些刚才还在高谈阔论的富豪名流们。
此刻要么瘫在地上发抖，要么语无伦次地哭喊着“饶命”。
他们终于想起了几天前的恐惧，想起了自己能活到现在全凭眼前这个人的一念之差。
所谓的“精英身份”、“人脉资源”，在绝对的力量面前，不过是笑话。
“肖先生……我们错了……真的错了……”一个年纪稍轻的男人跪在地上磕头。
额头很快就磕出了血，“是我们鬼迷心窍，您大人有大量……”
肖烬没有理会他的求饶，唐刀起落间，又有两人倒在血泊中。
他不是嗜杀之人，最初留下这些人，只是因为他们暂时没有威胁，而且谢时微承诺会带他们一起走，他懒得干涉。
可他没想到，这些人会把他的容忍当成软弱，把他的庇护当成理所当然，甚至妄图对他指手画脚。
末世里最不值钱的就是脸面，最该守住的是本分。
既然这些人连本分都忘了，留着也是祸害。
惨叫声此起彼伏又渐渐平息，不过几分钟的时间，原本还算整洁的客厅就成了人间地狱。
尸体横七竖八地躺着，鲜血浸透了地毯，浓重的血腥味混合着丧尸残留的腐臭味，让人几欲作呕。
谢时微瘫软在沙发上，脸色惨白如纸，浑身抖得像筛糠，牙齿都在打颤。
她看着肖烬一步步朝自己走来，唐刀上的血珠滴落在地板上
发出“嗒嗒”的轻响，每一声都像敲在她的心脏上。
“肖……肖烬……我……我错了……”她想往后躲，却发现身体根本不听使唤
“是他们……是他们怂恿我的……我不是故意的……我……”
肖烬停下脚步，居高临下地看着她，眼神里没有愤怒
只有一种看透一切的漠然：“给你点好脸色，就不知道自己几斤几两了，真是贱得慌。”
话音未落，唐刀已经刺入谢时微的腹部。她难以置信地睁大眼。
嘴里涌出带着泡沫的鲜血，身体软软地向前倒去，恰好撞在肖烬的身上。
她抬起手，似乎想抓住什么，指尖在他胸前徒劳地划过，最终无力垂落
只留下断断续续的气音：“你……你怎么……敢……”
肖烬抽出唐刀，随手将她的尸体推到一边。谢时微的眼睛还圆睁着，仿佛还没接受自己的结局。
他低头看了一眼地上的尸体，又看了看满室狼藉，皱了皱眉，低声骂了句：“一群蠢货。”
说完，他转身走上楼梯，将身后的血腥与死寂彻底隔绝在楼下。
阳光依旧透过窗棂照进来，只是此刻落在地板上的光影，似乎也染上了一层淡淡的血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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