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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最后一节课是体育课。

草坪上吹来带着沙尘味的热风,雨后留下的小水洼倒映着墙角的三角梅。树枝摇曳,哨声隐没在篮球进框后的呼声里。

“操场跑一圈解散。”体老师留下一句话,叮嘱了体委盯着后便走开了。三十几度的天,即使是雨后的下午也燥热难耐。一开始哄闹着向前冲想争第一的人,在跑出四五百米后速度变慢了。人群开始两两三三走了起来。书书已经提不上力气了,开始一口气每一口气的跟着,后来直接走了起来,边走边和同在一旁一起走的几个女生聊天。程淮在几个人的中间,脚步随着她们也渐渐走了起来。本来就是一个随和而且外向的人,程淮看起来和班上所有人的关系都挺好;实则背地里已经有不少人因为她和阿夏的事把她说得可过分了。

但是前几天和阿夏闹了一通后,阿夏的朋友叫程淮去道歉,程淮直接拒绝了。那几个和阿夏要好的人开始在班里说程淮霸凌阿夏,到处和别人说了不少负面言论,白的红的全部变成黑的。程淮因此也颇有微词,直接干到所有人面前说了她们一通。现在在程淮身边的几个人正说着听来的,阿夏那群人说得程淮的坏话。

“阿淮,你知道吗?他们说你很是娇气,动不动就回来抱着书书哭……”

“哎你是不是前几天是一个学长送你回来的?她们说你勾引……”

……

生气又能怎么样?又不能阻止他们。要是一说了什么不好的话,那就完了。

所以程淮选择装傻充愣,只在一些事情上稍微解释了一下。旁边的书书也帮着说了一下。

见程淮不为所动,好像也不生气,好像也不知情,几人客套了一下就走开了。

“一个个的墙头草,两边倒,给她们八卦死了!”书书看着她们离开的背影翻了个白眼。

程淮只是干笑了几下:“那能怎么办?就莫名其妙被说了。可能是我那天的处理方式也不对。”

“有什么不对?”

一道男生的声音从背后传来,两人一个激灵。完蛋了,被班里面的人听见了?

书书没敢回头,扯了扯程淮的衣角。

程淮转头没看见班上的男生,倒是看到了林余渊和另外一个帅哥。只不过那个男生怎么说,感觉有点骚?

程淮打了几下哈哈:“你就别听了学长,我们讲人家坏话呢。”

“学长怎么偷听女生讲话呀?”书书试图用玩笑掩盖尴尬,声音却像绷紧的琴弦。

少年的嘴角扬起一个弧度,羽毛球拍往后稍了稍,并肩和两人走到了一起:“是这样吗,我刚刚在那边打羽毛球的时候听到好几个人在说你呢。程淮。”

程淮就这么被他叫了全名,浑身不自在,像是上课干坏事被老师抓到了;嘴角只扯出了一个不自然的笑:“那学长你说说你听到了什么?”

旁边的秦存墨抢在前面开口了:“说学妹你娇气呗,就来来去去一两件事说半天,我听了老半天我以为你杀人了呢被唠那么久。”

程淮心里咯噔一下。

完蛋。

这下在学长面前就是这样子不好的人了。

“她们乱七八糟说的,截了一半说。”书书开口说到。

就只是那天晚上她哭的时候被一个同学看见了,那个同学去安慰她被程淮拒绝了。那个同学回去后就说了程淮装。然后书书又去和阿夏争辩为什么把程淮一个人留教室里,他们就说是程淮叫书书去骂人。又看到林余渊送程淮回宿舍又说她装可怜缠着学长。

整个事情就传成了,程淮死装拒绝了安慰,叫书书去骂人,纠缠高年级学长。

两人听完倒没什么反应,感觉这种莫名其妙的事看多了。

“给我好几天我都想不出这样说。”秦存墨对那些传言表示了“认可”。

林余渊看着程淮只是笑笑,感觉都没什么情绪波澜。他对她有几分好奇了:“学妹怎么感觉都不在乎的样子?”

当那句“你不在乎吗“落在耳畔时,程淮感觉有滚烫的液体涌出眼眶。真奇怪,明明她们在教室里用奇怪的眼神看着她,窃窃私语中突然爆发出大笑的时候,她面无表情。此刻泪水却像决堤的雨。

程淮转过头看了林余渊一眼:“肯定在意啊,但是有什么用?”说完豆大泪珠流了下来,只是轻微的抽泣声。

这下林余渊手足无措了,看着靠在书书怀里的人,完全不知道干什么,只能假装不经意给她们挡一下阳光缕缕。

怎么哭了?不是说不在意吗?完蛋了。

“林余渊你这个人真的是乱讲什么啊?”秦存墨皱眉一巴掌拍在林余渊手臂上。

林余渊还没反应过来程淮就哭完了。

书书抬手用指甲给她把眼角的泪擦干净,朝着两人说:“她有点泪失禁,不过没事。”

程淮哑着声说:“不好意思啊……”

“你没事吧?林余渊还站在原地不知所措。突然他手摸向搭在手上的外套,从口袋里摸出几颗糖塞给程淮。

终于来风了,刺眼的阳光被云层遮了半边,程淮终于看清了站在面前的少年。眼里那趟水的寂静似乎被打破了。风吹过她的脸,她没说话,朝他挥了挥手,和余书书走了。

“我靠,书书!好尴尬……”

“那个刚刚给你糖那个学长是不是上次你说的那个?他刚才握球拍的手都在抖。”

程淮把糖分成两份,给了一份给余书书。

“这糖不错啊!”余书书朝程淮挑挑眉。

是不错,糖的味道好似安抚了她浮躁的内心。

秦存墨看着两人离去的方向,伸手搭上了林余渊的肩:“小鱼啊,这就是你把糖放在口袋里不给我的原因吗?”

林余渊一口否认了,伸手拍开了秦存墨的手:“你离我远一点,热得要命,你还趴上来。”

两人正打着羽毛球,林余渊在等秦存墨捡球的空隙,听到了旁边几个女生叽叽喳喳一口一个程淮。他好奇仔细一听,不听还好,一听就不得了,秦存墨打过来的球稳稳砸倒了林余渊额头上。

秦存墨喊着少爷跑过来的时候,林余渊就转头走向那群女生:“有些事不能添油加醋乱讲吧?”

几人看到一个面容俊秀,身材高大的男生站到面前先是愣了一下,还没开口那人就开始面无表情说了那天晚上他送她回去就只是因为她没带伞,他想帮她,没有什么纠缠。

秦存墨在一旁看得目瞪口呆,他家少爷在讲什么???

后来林余渊后知后觉,他也不明白为什么当时自己会走上去去解释了一通。或许是他不想再看一个人因为不存在的言论被影响。

夕阳把两人的影子拉得很长。林余渊想起上学期生物课实践课时,那个坐在前排的女生突然举手要求调换实验组。当时他觉得没必要因为三言两语去改变原本的计划。后来他才明白,有些人天生就对世界的恶意更敏感。

他们不是偶遇到的,而是他们就是特地走的那个方向去找她们的。

他也没想到她的回答和她的反应。她很奇怪,又很不一样。

估计是学多了,脑子都不正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