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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行!”

身后传来甘宝宝的声音,她和钟万仇也追了出来,直接替慕容复回绝了钟灵的请求。“慕容公子有正事要做,你这孩子怎能跑去捣乱?”

“娘,我不是孩子了!我长大了,能出去闯荡了!”钟灵跺着脚,又转向慕容复,拉着他的衣袖摇晃,眼神里满是期待,“慕容大哥,你就带上我吧,大不了……大不了我当你的童养媳,过几年给你做老婆,好不好?”

“咳!”慕容复被她这话惊得呛了一下,赶忙打断,他一直把钟灵当妹妹看待,可不敢让这小姑娘越说越离谱,“钟灵妹子,在下已有婚约在身。待我成婚之日,必定派人去万劫谷送帖,邀请你和甘夫人到燕子坞喝杯喜酒,可好?”

“原来慕容公子已有婚约。”甘宝宝心中微动——她先前还想着,若能将钟灵许配给慕容复,倒也是桩好姻缘,只是女儿年岁尚小,还需再等两年。如今听闻对方已有婚约,便知此事再无可能,也不好再多提。

她伸手将钟灵拉到身边,柔声道:“灵儿听话,到时娘和你爹陪你一起去江南,参加慕容公子的婚礼,好不好?”

“哼!我不理你们了!”钟灵却突然闹起了脾气,猛地挣开甘宝宝的手,扭头就往远处跑去,双马尾在空中划出两道气鼓鼓的弧线。

“这孩子……从小被娇惯坏了,让公子见笑了。”甘宝宝无奈地摇了摇头,向慕容复致歉。

“无妨。”慕容复笑了笑,“山水有相逢,咱们就此别过。”

“慕容公子若是不着急赶路,可愿来万劫谷住几日?贱妾倒也会做几样家乡小菜,权当为公子践行。”甘宝宝望着他,眼中带着几分挽留之意。

“夫人客气了,我真得启程了。”慕容复拱手道别,转身便要上马。

“哎——”甘宝宝看着他翻身上马的背影,终究还是收回了手,与钟万仇对视一眼,两人赶忙追着钟灵而去。

慕容复看了看天色,算算时间,距离王语嫣的生日还有七八天,倒不必像来时那样急着赶路。他勒着缰绳,慢悠悠地沿着山路往下走,一路欣赏着无量山的风光。

约莫行了一盏茶的功夫,前方山道上忽然走来一队人马。为首的是个中年妇人,穿着一身灰布劲装,腰间挎着柄弯刀,身后跟着几十号精壮汉子,个个手持兵器,神色匆匆地向着无量山的方向赶去。

那妇人眼角余光扫了慕容复一眼,见他只是个孤身赶路的青衫公子,也未多做理会,径直带着人过去了。

慕容复看着那妇人的背影,总觉得有些眼熟,好像在哪儿见过,可一时半会儿又想不起来,索性便抛到了脑后。

再往前走了半个时辰,进入一片密林时,他忽然感觉到树林深处传来一股浑厚的内力波动,隐隐似有两人在比拼内力。更让他惊讶的是,那内力竟比自己还要强盛几分。

在慕容复看来,自己的内功在《天龙八部》里算得上一道分水岭——内力比他差的,多半是二流水平;内力比他强的,才有可能是真正的顶尖高手。换句话说,只要是江湖公认的高手,内力大抵都在他之上。

“高手过招,怎能错过?”慕容复心中一动,电视里不都这么演吗?说不定两位高手斗得两败俱伤,还能留下几本无上秘籍,让他从此一飞冲天。

他翻身下马,将马拴在路边的树上,循着那内力波动的方向,悄悄潜入了密林。

穿过一片灌木丛,眼前豁然开朗。只见一块丈许见方的巨石上,两位老者正相对而坐,面前竟没有棋盘,而是以指力在坚硬的石壁上划出了纵横交错的棋路,黑白两色的石子嵌在石缝里,竟是一局正在对弈的棋。

“好深的指力!”慕容复暗暗咋舌。能在巨石上划出如此深的棋路,若非大理段氏的一阳指,便是少林的金刚指,再不然,便是拥有登峰造极的内力。慕容家的参合指虽也有此威力,可惜他还未学成。

单看这棋盘,便知这两人绝非左子穆、辛双清、钟万仇之流可比,定然是武林中成名已久的高手。

再细看棋局,双方已对弈了二百余手,盒中的黑子已然落尽。刚才那股内力波动,想必是执黑老者以内力将旁边的石块削成棋子时引发的。慕容复自忖,以他现在的内力,恐怕还达不到这般举重若轻的境界,心中也愈发庆幸自己来无量山取北冥神功的决定——待内力大成,何愁武功不精进?

他的目光落在执黑老者身上——那人手持一根钢拐,面容丑陋,半边脸塌陷下去,正是用一阳指的指力引动棋子。慕容复脸色微变,瞬间认出了对方的身份:四大恶人之首,恶贯满盈段延庆!

“他怎么会在这里?”慕容复心中疑惑,随即又想通了——这里本就是大理境内,段延庆在此倒也合乎情理。幸好原身与他并无过节,否则真动起手来,以他现在的实力,胜率怕是只有三成。不过若想走,段延庆也绝对留不住他。等回去学了北冥神功,内力大成,胜率便能提到十成。

至于对面执白棋的老者,慕容复却没认出来。但观其棋路,却见此人棋力非凡。粗略点目,白棋已赢了近十目,在没有贴目规则的古代,这意味着白棋至少赢了十五目。而棋盘上剩余的官子,即便黑棋全部抢到,最多也只能追回四五目,这还只是理论上的可能。

慕容复穿越前棋力有业余3段,在现代不算什么,但放在这个时代,几百年的棋理差距犹如云泥之别。他若真潜心钻研,成为这个时代的棋圣易如反掌。

眼看黑棋又丢了一个官子,双方差距进一步拉大,慕容复觉得胜负已分,再看下去也没什么意思——又不是真的打架,捡不到秘籍,便冲执白老者拱了拱手,准备离开。

可他这一举动,似乎成了压垮执黑老者的最后一根稻草。

段延庆本就心知败局已定,此刻见有人旁观,更是恼羞成怒,杀意陡然暴涨。他猛地袍袖一挥,浑厚的内力将棋盘上的二百多颗石子尽数卷起,如同一阵石雨,朝着慕容复激射而来!

这些石子在他内力裹挟下,威力堪比二百余枚暗器,范围极大,寻常高手绝难抵挡。

慕容复眼角一跳,却也不慌,体内内力运转,“斗转星移”心法施展开来。只见他双手轻挥,那阵石雨仿佛被无形的力量牵引,竟尽数改变方向,“嗖嗖嗖”地打在一旁的崖壁上,硬生生留下二百多个数寸深的小洞。

“好一招‘以彼之道,还施彼身’!我当是谁,原来是姑苏慕容复。”一个沙哑的腹语响起,段延庆拄着钢拐站起身,一条腿明显跛了,更坐实了他的身份。认出慕容复后,他权衡片刻,周身的杀意竟收敛了几分——“南慕容”的名头,他还是要顾忌的。

执白棋的老者见慕容复使出“斗转星移”,目光中闪过一丝异色,但看到那些打入崖壁的石子只没入数寸,却又轻轻摇了摇头,似乎不太满意这个结果。

慕容复懒得与段延庆纠缠,他本就没什么诛奸除恶的念头,便拱手道:“不小心打扰两位雅兴,是在下唐突了,这就告辞。”

见慕容复要走,原本沉默的执白老者终于动了。他拿起身边一方白绢,轻轻一抛。那白绢轻若无物,展开时比纸还难控制,此刻却像有了生命般,慢悠悠地飘到丈许外的慕容复面前。

能将白绢抛得如此精准,可见老者内力不弱。但慕容复更惊讶的是,对方似乎并未用多少蛮力,倒像是施了什么异术,让白绢自然飘来。

“前辈,这是……”慕容复接过白绢,正想问什么。

那执白老者却闭上了眼睛,不再言语,仿佛入定了一般。

段延庆见对方是慕容复,更不愿动手,看了一眼执白老者,留下句“下次再约”,便拄着钢拐,一瘸一拐地先行离开了。

“慕容大哥,你在这里吗?快,快去救我爹娘!”

慕容复正要细看白绢上的内容,树林外忽然传来一声马嘶,紧接着便是钟灵焦急的哭喊声,带着浓浓的恐惧。

“我在这里。”慕容复冲执白老者拱了拱手,将白绢揣入袖口,转身快步走出树林。

刚出密林,便见钟灵骑着一匹马飞奔而来,脸上满是泪痕,梨花带雨,左臂上还有一道狰狞的刀伤,鲜血浸透了衣袖,绝非作假。想来她是看到了路边慕容复拴的马,才知道他就在附近。

“慕容大哥!”钟灵看到他,眼泪流得更凶了,翻身下马时险些摔倒,“我娘……我娘被人追杀了!求求你,快,快帮我救救我爹娘!”她抓着慕容复的胳膊,声音都在发颤,显然是急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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