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复忽然反手拉住她，指尖不经意触到她腕间细腻的肌肤，王语嫣身子微微一颤，只听他语气郑重，带着不容躲闪的认真：“表妹，问你件事——你可有了意中人？”
这话像颗火星子，“轰”地燃红了王语嫣的脸颊。她本就白得透光的肌肤此刻红如丹霞，连脖颈都染了层绯色，脑袋几乎要埋进胸前那片起伏的弧度里，声音细得像蚊蚋：“表哥……你怎的明知故问。”
她攥着衣角的手指绞得发白，过了好一会儿，才鼓起勇气，用只有两人能听见的声音呢喃：“我从小……从小眼里就只有你啊。”最后那句“就只喜欢你一个人”，轻得像风中飘来的花瓣，却清晰地落进慕容复耳中。
慕容复心头一软，伸手将她微颤的肩轻轻按住，目光灼灼地望着她低垂的眉眼：“既如此，过几日，我便备上聘书，亲自送到曼陀山庄，向舅母提亲，如何？”
“当……当真？”王语嫣猛地抬头，那双总是含着水汽的杏眼瞪得圆圆的，里面盛着难以置信的惊喜，像是突然被投入了漫天星光。她从没想过这一天会来得这么快——表哥竟主动提起了婚事？他终于不再只想着那些复国大业，肯回头看看自己了？
惊喜过后，她秀眉又轻轻蹙起，指尖不安地绞着裙摆：“只是……只是母亲她……”她偷瞄了慕容复一眼，小声道，“若到时候母亲说些不好听的，表哥你千万别往心里去。”上一辈的恩怨她不甚了了，可母亲对慕容家的厌恶，却像曼陀山庄里那些带刺的玫瑰，时时刻刻都能感受到。
慕容复抬手，轻轻抚了抚她鬓边的碎发，指尖拂过她微凉的耳廓，语气带着几分宠溺：“舅母那边，你尽管放心，我自有法子说服她。”他刻意压下了差点脱口而出的“妗子”，心里却在盘算——李青萝再难缠，还能挡得住亲女儿的终身大事？何况他手里可有不少能拿捏逍遥派后人的筹码。
“真的么？”王语嫣的眼睛瞬间亮了起来，像被雨水洗过的琉璃珠子，方才的担忧一扫而空，嘴角扬起的弧度比天边的晚霞还要明媚。这一笑，眼波流转间带着少女独有的娇憨，鼻尖微微翘起，连颊边的红晕都透着蜜糖般的甜意，当真是“回眸一笑百媚生”，足以让任何男子失了心神。
“那……那我明天再来找你，你细细跟我说说是怎么打算的，好么？”她急切地想知道更多，声音里带着抑制不住的雀跃。
慕容复却摇了摇头：“明天我要出趟远门，去寻些东西。等我回来，就立刻去曼陀山庄提亲。”他心里已打定主意，先去无量山取了北冥神功再说——有了顶尖内功傍身，应付李青萝时也更有底气。
“表哥要去哪里？去多久？”王语嫣的声音立刻低了下去，眼底的光芒也黯淡了几分，小手不自觉地抓紧了他的衣袖，满是担忧。
“不过十几天罢了。”慕容复拍了拍她的手背安抚道。
“哦……”王语嫣轻轻应了一声，长长的睫毛垂了下来，遮住了眼底的失落。她本想说再过半月便是自己的生辰，却又怕耽误了他的正事，话到嘴边终究咽了回去，只小声道：“那我先走了，表哥。”
“等一下。”慕容复忽然拉住她，目光落在她微微嘟起的唇上，眼底闪过一丝促狭，“闭上眼睛。”
王语嫣一愣，虽不明白他要做什么，却还是乖乖地合上了眼。长长的睫毛像两把小扇子，在眼睑下投出浅浅的阴影，鼻尖因为紧张微微翕动着。
下一秒，她忽然感觉到唇上落下一片温热柔软，带着淡淡的薄荷清香——那是慕容复平日里练功后常喝的凉茶味道。
“唔……”她浑身一僵，像是被施了定身法，连呼吸都忘了。只觉得那触感转瞬即逝，却有一股滚烫的热流从唇间猛地窜入心底，瞬间蔓延至四肢百骸，连指尖都泛起了麻意。
等她惊惶地睁开眼时，慕容复正站在眼前，嘴角噙着笑意，眼底的温柔几乎要溢出来：“这是给你的信物，等我回来。”
王语嫣这才反应过来刚才发生了什么，脸颊“腾”地一下又红透了，连耳根都烫得能煎鸡蛋。她羞得转身就跑，裙摆在石板路上划出轻快的弧度，只留下一句细若游丝的“表哥路上小心”，像只受惊的小鹿般消失在回廊尽头。
慕容复望着她的背影，摸了摸自己的唇，指尖似乎还残留着她唇上的柔软与馨香。他轻笑一声——看来改变命运的第一步，进展得相当顺利。
晚风掠过湖面，带着荷叶的清香，也带着几分即将到来的变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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