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厅里的光线越来越暗,墙上的枫叶画像一团凝固的血,在暮色中透着诡异的红。洛知秋抱着小胖,目光死死盯着画框角落的裂痕——刚才那一闪而过的金属光泽,绝不是木头的纹路。
她把小胖放在沙发上,起身走到画前,指尖轻轻触碰那道裂痕。指尖传来细微的凸起感,她屏住呼吸,用指甲小心地抠了抠,一块细小的木片脱落,露出里面藏着的黑色镜头。
针孔摄像头!
洛知秋的心脏猛地一沉,随即被愤怒和委屈填满。她一直以为陈默的温柔是真的,哪怕叶廷的梦让她心生警惕,她也抱着最后一丝侥幸。可这藏在画里的摄像头,像一把锤子,砸碎了她所有的幻想。
她找来螺丝刀,颤抖着手拆下画框,将那个小巧的摄像头取了出来,狠狠摔在茶几上。金属外壳撞击玻璃的声音,在寂静的客厅里格外刺耳。小胖吓得缩到沙发角落,警惕地盯着那个摄像头,喉咙里发出低低的呜咽。
洛知秋坐在沙发上,盯着桌上的摄像头,眼泪不知不觉流了下来。她想不通,陈默为什么要这么做?是怀疑她,还是……早就计划好了什么?叶廷梦里的场景再次浮现,男人将女人按在沙发上的狠戾,小猫凄厉的惨叫,和眼前的画面渐渐重叠,让她浑身发冷。
她就这么坐着,从黄昏等到天黑,客厅里没开灯,只有窗外的月光透过窗帘缝隙照进来,在地上投下一道细长的影子。桌上的摄像头,在月光下泛着冰冷的光。
晚上十点,门锁传来刺耳的转动声,陈默醉醺醺地走了进来。他身上带着浓烈的酒气,领带歪歪斜斜地挂在脖子上,眼神迷离,脚步虚浮。
“知秋……我回来了……”他含糊地说着,抬头看到坐在黑暗中的洛知秋,愣了一下,随即露出笑容,“怎么不开灯?是不是等我……”
他的话没说完,目光扫到茶几上的摄像头,脸上的笑容瞬间僵住,迷离的眼神骤然变得清醒,随即被凶狠取代,像被惹毛的野兽。
洛知秋站起身,打开客厅的灯。灯光亮起的瞬间,陈默眼底的凶狠又被他强行压了下去,他走过去,拿起摄像头,语气带着一丝试探:“这……这是什么?怎么会在这儿?”
“你问我?”洛知秋的声音带着颤抖,却透着坚定,“陈默,这是从你送我的枫叶画里拆出来的。你告诉我,你为什么要在画里装针孔摄像头?你到底想干什么?”
陈默的脸色彻底沉了下来,他把摄像头扔回桌上,发出“砰”的一声响。“装摄像头怎么了?”他的语气不再温和,带着一丝不耐烦,“我还不是为了放心?谁知道你天天在家跟谁联系,叶廷那小子三天两头来,我不得盯着点?”
“盯着我?”洛知秋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愤怒地提高了声音,“陈默,我们是情侣,你居然用这种方式监视我?你把我当什么了?”
“情侣?”陈默冷笑一声,酒劲似乎上来了,眼神里的凶狠再也藏不住,“洛知秋,你别忘了,你吃的住的都是我的!我监视你怎么了?你有什么资格跟我喊?”
他的话像一把刀,狠狠扎进洛知秋的心里。她看着眼前这个面目狰狞的男人,和平时那个温文尔雅的陈默判若两人。“所以,叶廷说的是真的,你根本就不是表面上那么温柔!”
“叶廷?”陈默听到这个名字,彻底暴怒,他猛地冲过去,一把抓住洛知秋的手腕,将她狠狠按在沙发上,“又是那个多管闲事的家伙!我看你就是被他挑唆坏了!”
洛知秋挣扎着想要推开他,却被他死死按住,动弹不得。“陈默,你放开我!你这个疯子!”
“疯子?”陈默冷笑,眼神里满是狰狞,“是你逼我的!你以为我愿意装摄像头吗?是你总跟那个叶廷不清不楚,是你逼得我不得不这么做!”
他的拳头,狠狠落在洛知秋的背上。
洛知秋疼得闷哼一声,眼泪瞬间涌了出来。背上的钝痛,和叶廷梦里描述的一模一样。她终于明白,叶廷的梦不是警告,而是预言。那个隐藏在温柔面具下的魔鬼,终于彻底撕下了伪装。
“陈默,你混蛋!”洛知秋挣扎着哭喊,却被他按得更紧。
陈默的拳头一下接一下地落在她的身上,脸上满是疯狂的怒意。“我混蛋?我让你吃好的穿好的,你还不知足?还敢跟我顶嘴?还敢跟叶廷眉来眼去?我今天就教训教训你,让你知道谁才是这个家的主人!”
小胖在一旁吓得尖叫,一次次冲过来想咬陈默的腿,却被他一脚踹飞。小猫撞在墙上,发出一声凄厉的哀鸣,蜷缩在角落,再也不敢动弹。
洛知秋看着被踹飞的小胖,又看着眼前这个施暴的男人,心里的委屈和愤怒,渐渐被绝望取代。她的挣扎越来越无力,背上的疼痛越来越剧烈,意识也开始模糊。
陈默打累了,松开手,喘着粗气坐在沙发上,眼神凶狠地盯着她:“洛知秋,我警告你,别再跟叶廷来往,也别再想着反抗我。否则,下次就不是这么简单了。”
洛知秋趴在沙发上,浑身是伤,眼泪顺着脸颊流下来,滴在沙发上,晕开一小片湿痕。她抬起头,看着墙上那幅红得刺眼的枫叶画,画里的枫叶,仿佛变成了一滩滩血迹,在她眼前晃动。
她知道,从这一刻起,她再也没有退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