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蕊上的女鬼突然变得惊恐万分,急急藏回了光头的身边。
时不眠诧异扭头,就见身后几个表哥全都撸了袖子站在自己身后。
同时一道婉转动听的声音响起,“小姐可要点戏?”
一个身穿戏服的伶人低着头,面带娇羞的看着自己。
她皮肤光洁,身材比一般姑娘要高大,长了一头浓密茂盛的乌亮长发,不绾不系就那么瀑布般垂在脑后,一双纤细玉手各套着一只白玉手镯,朝时不眠递出戏简。
时不眠还未说话,时墨江率先将他手中的戏简接过,递到时不眠手里,“你点一出吧,不然这姑娘晚上要挨打的。”
时不眠若有所思接过,点了一出《锁麟囊》。
回过头时,那光头已经被几个表哥拉走暴打了一顿。
时墨江心有余悸,凑到时不眠耳边小声道:“他们不会有事吧?”
时不眠摇头,“没看到有鬼跟着。倒是刚刚那戏子感觉有点奇怪。”
时墨江问闻言大惊,“你是说刚刚那姑娘会有危险?”
台上戏幕拉开,唱的正是刚刚时不眠点的那出。
方才叫点戏的那姑娘莲步轻移走至台上。
她水袖翩跹,宛如一朵盛开的牡丹绽放在戏台上。唱腔清脆婉转,似山间的清泉,“当日里好风光忽觉转变,霎时间日色淡似坠西山。”
时不眠的目光顿时被吸引了过去,没注意到时墨江脸上担忧的表情,随口道:“不知道,慢慢看吧。”
等一曲罢,时不眠扭头才发现时墨江那小子不见了。
环顾四周就见他站在西角门那边,正和那赵家光头推推搡搡,快要打起来了。
旁边那个戏子用长袖半掩遮面,表情担忧,目光来回在两人身上穿梭。
她刚要起身,旁边大表哥突然递过来一盘果脯,“表妹,你尝尝这果脯,比我们在家时吃的味道要好一点。”
等时不眠接过后,再回头,时墨江和那伶人已不见了踪影。
赵光头脸上多了几处淤青,气呼呼朝这边走来。
时不眠问大表哥,“表哥,那赵光头是坏人吗?”
表哥侧头看了那光头一眼,“怎么说呢,他脑子有些问题。”
“他是赵家一脉单传的命根子,所以娇养的不成样子,从小有个怪癖,碰不得男人动过的东西,他院里全是十六七岁的女孩子。”
“就连洗衣打水的也是姑娘,他爹为了他甚至在自家后院开辟了一块地,专雇了一批少女锄地种田,只为了能让他吃上少女亲手种的稻谷。”
虞衡阳十分嫌弃的皱了皱眉,“他过来了,表妹,你可千万要离他远点。”
虞衡阳话音刚落,光头的声音就到了,“妹妹,可喜欢我送的玉兰花?”
他脸上青青紫紫,说话时鼻子下面留下来两道鼻血,看着滑稽极了。
他旁边跟着的几只女鬼一脸担忧的看着他。
其中一只,意识到时不眠在看她们顿时瞪大了眼睛,两眼放光凑了上来。
.
这边,时墨江和光头打斗时也挂了些彩,那伶人拿了热鸡蛋给他滚伤口。
“大官人实在不必为小女子出头。”
时墨江道:“没事,我皮糙肉厚,根本不痛。”
那伶人轻叹了口气,“都紫了,怎么会不痛?奴家有活血化瘀的药酒,还请大官人不要嫌弃喝一杯。”
说着就拿出酒壶给时墨江倒上一杯。
时墨江刚要推辞,却见那伶人脸上闪过一丝局促,“大官人可是嫌弃奴家。”
时墨江连忙摇头,“怎么会?”说着接过后一饮而尽。
“好酒。”时墨江夸赞。
伶人闻言又给他续了一杯,“这是奴家自己酿的,大官人若不嫌弃就请再饮一杯。”
“你酿这个做什么?”时墨江接过后好奇询问。
那姑娘轻笑,“奴家练戏难免会磕磕碰碰,就学着自己酿些药酒喝。”
时墨江看了眼她衣袖掀起时露出的青紫鞭痕,心中不免有些怜悯,“你若是想离开我可以帮你赎身。”
伶人突然伸出纤纤玉手,握住时墨江粗糙的大手,“奴家多谢大官人垂怜。”
时墨江想说不用客气,眼前却是突然迷糊起来,“这酒还…挺烈…”
“大官人…”
…
时墨江不记得后面发生了什么,等再醒来时,自己身上的衣服全没了。
他环顾四周,发现自己竟然在一个女子闺房里。
他大惊失色,连忙坐了起来。
“大官人醒了?”那伶人的声音突然在耳边响起。
时墨江大惊失色,扭头就见那伶人穿着一身白色里衣,松松垮垮不是很整齐,露着香肩。手里端着木案,案上是一碗清粥,两碟小菜。
他连忙侧过头去,并伸手去摸自己下体,发现自己裤子没了。
到底发生了什么?
时墨江惶恐极了,他不会做了什么禽兽不如的事情吧?
这样想着,他又扭过头看了那伶人一眼。
娘的!
她身上那件里衣是自己的!
时墨江吓坏了,“我…我怎么会…”
他结结巴巴说不出一句完整话。
那伶人含羞带怯,轻轻用自己鲜嫩的玉手握住了时墨江粗糙的大手,“大官人昨夜好生勇猛,奴家的腰这会儿还疼呢。”
时墨江像是被烫到了似的连忙收回手,心下已然绝望。
他认命的闭了闭眼睛,心道:完了,全完了。
“大官人为何这个表情?是嫌弃奴家么?”
时墨江无奈又将头扭过来,“昨夜…,昨夜我喝醉了,什么都不知道。”
话落,那伶人脸上顿时露出一个绝望的表情。
她低下头,眼泪珠子似的往下落。
“奴家以为公子心悦奴家,才会答应要给奴家赎身呢!”
说罢又急急擦掉眼泪,“是奴家自己想多了。”
“公子不必自责,一切都是奴家自愿的。”
“谢谢公子让奴家成了真正的女人,你是奴家第一个男人,以后,还请公子念此,多来繁楼再听奴家唱戏。”
时墨江愣住,“我,我不是这个意思。”
他结结巴巴半晌,最后紧了紧拳头,“你等我,我去找我母亲说。”
“公子。”那伶人又一次握住了时墨江的大手,“奴家不愿叫公子为难…”
她话音未落,外面大门突然被人一脚踹开。
“别藏了,我找到你了!”是那赵光头的声音。
那伶人吓得浑身一颤,惊恐万状道:“公子~”
时墨江道:“不怕,有我。”
说着就要起身,可眼前突然又迷糊起来。
他用手撑住,扭头见那伶人冷冷站在床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