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忙?”
“很危险,也很难。”谢穆尧道。
时不眠感觉晕乎乎的,整个趴在他胸膛上道:“你只管说来就是,我自己会判断。”
“玄武台皇榜上的大案子,我想你接下。”
“这件案子难度系数很大而且会牵扯到国师。”
时不眠笑嘻嘻抬起头,“那你用男色偿,我就接。”
谢穆尧将她推开,“你现在醉了,等明天清醒了再给我答复。”
说着将时不眠抱到床上,自己翻窗走了。
第二日,时不眠酒醒后,便去了玄武台看谢穆尧所说的皇榜。
玄武台只有甲鼎以上天师才能去,放的都难度极高的大案子,或者皇家秘辛,不能被太多人知道的案子。
时不眠到玄武台,果然看见公告栏有一道极其醒目的皇榜,看样子挂了有些时日了,锦缎都褪色了。
时不眠靠近一看,顿时直呼“惊哉”。
那案子不仅难度大,还是皇家秘辛,且是连国师都没能搞定的。
这谁敢接?
接了就是公然给国师没脸,要完成了还好,顶多受点排挤,要没完成,怕是要在玄武观待不下去。
不过,时不眠是谁?
狠起来连自己心爱的男人都买了,国师又算个屁。
她想也不想,一把将皇榜拿下。
一刻钟不到,皇榜被揭的消息就传遍了整个玄武观。
一炷香不到,整个朝野都知道了这件大事。
时不眠拿着皇榜往皇宫走的时候,丞相驾着马车匆匆赶来。
他一把将时不眠拉住,急急道:“你做什么妖,快将这皇榜挂回去,为父去求圣上饶你不死。”
时不眠甩开他的手,“我时不眠就没有半途而废的案子。”
丞相气的举起巴掌。
时不眠挺直了脖子看他。
他举了半天,最后一巴掌扇在自己脸上。
“呀!眠儿听爹话,这案子你不能接。”说着就要来抢夺时不眠手里的皇榜。
时不眠侧身躲开,“这案子我接定了。”
二人剑拔弩张,丞相急的直跳脚。
正拉扯时,一旁突然出现一个阴测测的声音,“丞相大人真是生了一个好闺女呢!有种!”
时不眠扭头就见国师一身藏蓝色长袍,一头白发如霜雪垂至腰际,面容苍白似玉,眉骨高而清瘦,眼尾微挑,瞳色是极浅的琉璃灰,眼底裹着毫不掩饰的轻蔑。
那眼神冷得像淬了冰,落在这边时,竟如同在看一只碍眼的蝼蚁,仿佛下一秒抬脚,就能将其碾得粉碎。
丞相倏地一颤,随后竟毫不犹豫转身朝着国师跪下。
“小女年幼无知,还请国师高抬贵手,鄙人这就将她带回家禁足。”
国师轻哼了一声,“晚了,圣上命我亲自迎她进宫。”
“走吧,时天师。”他眼底闪过一丝森冷的杀意。
“想十七年前,你我第一次见面,那时的我绝对想不到,自己亲手救下的女婴,有一天也会长成天师,接下我完不成的案子。”
丞相听闻此言,顿时浑身无力,整个人都瘫了下去,满脑子全是“完了,什么都完了…”
可耳边却传来时不眠的一声轻笑,“那只能说明您老了。”
国师倏地射来一记眼刀,:“年轻人有魄力!”
说着一甩袖子转身在前面带路,时不眠紧随其后跟着他往皇宫走去。
国师一路领她到了金銮殿。
竟是圣上亲自交代。
皇帝见到时不眠后眼底闪过一丝惊愕,“就是你接了皇榜?”
时不眠行礼后答:“启禀圣上,正是臣女。”
那案子悬置了二十多年,已经成了皇帝的一个心头大患。
玄武观二十多年竟没有一人接此案,更是让皇帝不满到了极点。
听到有人揭榜,他激动不已,可看到时不眠那点激动却顿时烟消云散。
“郑记得你是丞相的千金,叫时不眠是吧?”
时不眠答:“正是臣女。”
“你可知你接的可是连当今国师都没能完成的案子。”
时不眠道:“臣女清楚,且有信心办好这个案子。”
皇帝闻言,心中那点不爽顿时烟消云散,他原以为这只是小女儿家想彰显自己的与众不同,才标新立异接案。
可见时不眠如此坚定,便知不是,心中顿时有了几分倾佩。
“好胆色!”他夸赞道。
接下来,皇帝就与时不眠详说了这个案子的情况。此事还要从先帝在位时说起。
那时冷宫久闭,墙垣斑驳间总绕着化不开的阴寒,夜里常传女子呜咽,更有宫人常见白影飘过廊下,流言渐渐在宫中弥散。
先帝怕人心惶惶引生祸乱,便让人从城外古寺请了一尊鎏金佛像,亲自下令供在冷宫正殿,盼借佛光镇住那股阴气。
可谁想佛像入殿后,怪事非但没停,反倒愈发离奇,愈加频繁。
先帝无奈,只得叫人撤下佛像。
谁料执行差事的小太监慌里慌张,抬佛像时脚下一滑,那尊半人高的佛像“哐当”一声砸在青石板上。
裂痕顺着佛身蔓延开的瞬间,地面突然剧烈震颤!
冷宫正殿的地砖应声塌陷,木梁吱呀作响着往下砸,烟尘瞬间吞没了半个宫殿。
等震动平息,那片区域已只剩断壁残垣,后来清点,竟有七十多位被弃置冷宫的妃嫔、两百多个伺候的丫鬟,全被埋在了底下,无一生还。
自此那块地便成了宫中恶瘤。
房子即即使建起来,不到半刻钟便会坍塌。
宫里人渐渐传,说是当年枉死的两百多条性命怨气不散,缠着那块地不肯放,谁要动它,就是触了众怒。
久而久之,连负责洒扫的宫人都绕着那片废墟走,白日里望去,断墙残垣间总飘着一层薄烟似的阴翳,夜里更没人敢靠近。
管事嬷嬷教训小宫女时,都要拿这事当例子:“往后离那片地远些,莫要让怨气缠上了!”那块地便彻底荒在宫里,成了人人避讳的禁地,只在每年祭典时,由高僧隔着老远念诵经文,算是给枉死者一点慰藉。
“不论用什么方式,郑要你将那块地上的冤魂永远铲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