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墨卿恍恍惚惚,又回到那条诡异的街道,那里天已经完全黑了下去。
鬼佬伯还朝他伸出手要东西。
他浑身动弹不得,只能任由他掐住自己脖子。
时墨卿目眦欲裂,快要断气时,耳边突然响起时不眠的声音。
“大胆邪祟!敢在我眼皮子底下行凶!”
接着那只诡异怪手再次出现,将时墨卿再次推开。
时墨卿一个踉跄,那怪手又再次将他拉住。
他惶恐看向那鬼佬,却见时不眠徒手将那鬼老提了起来。
周围景色顿时旋转扭曲起来,意识像是沉在旋转的墨水里,耳边还残留着那鬼佬挣扎时发出的嘶哑呼呼声。
猛地睁开眼,马车车厢顶部的黄符仍在眼前打着旋。
指尖发麻,分不清刚才那些天翻地覆的失重感,是留在梦里,还是跟着意识一起撞进了现实。
而时不眠正蹲在自己前面,食指中指并拢抵在自己眉心处。
“醒了?”
时墨卿点点头。
他神情恍惚,突然又看到那只怪手沿着时不眠胳膊爬到了她肩膀上。
他惶恐指着那手,口齿不清喊道:“手手…”
时不眠却一脸淡定,任由那手从自己右肩膀爬到左肩膀。
“这手不错吧?以后就是我的小宠物了。”
她侧过头欢欣鼓舞看着那怪手道,道:“要不就叫你旺财好了。”
“旺财!”
“旺财旺财旺财。”
时不眠每叫一次,那怪手就跳一下,一人一手玩的不亦乐乎。
时墨卿:“……”算了,他不说话,旺财就旺财,他不能要求每个人都像他一样有品位。
可收这种东西当宠物就正常了吗啊喂?
它刚刚可是差点要了自己的命啊!
他说出自己的顾虑。
时不眠却是朝他摇了摇手里一张折成三角的符箓,“差点要你命的是这个。”
“旺财是救你出梦魇的。”
原来,那些公子哥原本是要死在梦魇里的,是旺财将他们推出梦魇。
可那魇一直停留在他们身上,不断吸取他们气运,所以他们才会越来越衰。
而他们受了旺财的搭救,代价就是头上长发。
且旺财只喜欢给那些长相俊美的公子哥剃头。
所以京城里那些突然猝死的丑男也是被夺运者之一。
她拉着时墨卿赶回观里,在事务司交了案。
事务司查了一下,发现猝死者足有五十人之多,加上那些被剃光头者,数量刚好和前段时间被害贵女相同。
时不眠一一给他们剔除了魇。
公子哥们感激涕零,纷纷给时不眠砸钱,让她荣升为鼎甲天师。
升鼎甲天师仪式十分繁琐,需要国师亲自授封。
时不眠早在九嶷山就听说过那位大名鼎鼎的国师大人。
据说他天生异象,自幼便长了一头银白长发,还比别人多出一截小指。
经此一事后,时不眠再次翻开那剧本,上面只写了她最近发生的事情,并没有再预言其他。
柳鸢儿那页倒是多出来许多字。
写柳鸢儿夺嫡失败,被系统惩罚。
无奈,柳鸢儿献身太子,与太子颠鸾倒凤,不舍昼夜。
时不眠直接将其当小黄书看。
略过那些少儿不宜的剧情,后面柳鸢儿怀了皇嗣,被皇后召进宫养胎,柳鸢儿便在后宫搅弄风云,乘机夺取气运。
时不眠粗略看了一遍,又翻开目录看去,只见上面“灭门惨案”的标题依旧醒目。
.
授封那日,时不眠身披紫色道袍,在三清殿广场前拜过。
又缓缓进入正殿。
一进门果然看见国师一头白发,笑脸盈盈站在首位。
关于这位白发国师的传闻可不少。
据说他是公主死后才娩出来的鬼娃。
也有人说,她是公主和一个西域面首生的,驸马为此要将他摔死。
还有人说,国师是从千万尸体堆中爬出来的天选之子。
众说风云。
时不眠走近他时,只觉他身上有一股奇异香味,很腻,又很香甜。
他笑着递出如意,又在时不眠发髻上绑了象征高贵的紫色飘带。
自此时不眠就是鼎甲天师,可收徒开创门派。
每年俸禄比时墨卿还多,前来拜访结交者更是多如牛毛。
若不是她与太子有婚约,怕是求娶者也要踏破门槛。
一时竟成了京城炙手可热的人物。
就连太子都登门拜访。
他抬了许多礼进府,对时不眠母亲态度谦逊,对三个哥哥也是彬彬有礼。
引得一家人都对他十分满意,认为不久的将来时不眠定会入住东宫,今后更是能成为一国之母。
为此,三个哥哥工作更加卖力。以便以后更好的扶持妹妹妹夫。
外面人看到那么多礼进了时不眠府邸,都以为那些是聘礼。
时不眠即将与太子成婚的消息顿时传遍京城内外。
时不眠却是心知肚明,太子心里的太子妃人选一直都是柳鸢儿,这次来怕也是想从自己这里得到点什么。
柳鸢儿对自己这身份依旧虎视眈眈。
时间过的飞快,寒意还没散尽,春风已漫绿了枝头。
时墨卿又要上任,时墨川也要回军营,兄妹几个在酒楼喝了最后一场酒。
回家时母亲已经把他俩的行囊收拾好,就等明天出发。
时不眠喝多了酒,迷迷糊糊被茗香扶回安禾院。
她脚步虚浮,恍惚看见自己房内有人影一闪而过。
推开房门却什么也没有。
她打发走茗香将门关上后,学着酒楼那些纨绔道:“小娘子既这般念我,何忍藏于暗处,不现身一见?”
话落,谢穆尧就从帷幔后走出。
时不眠笑嘻嘻走过去,拉起谢穆尧的手揣在怀里,“小娘子~”
“你是不是冷了?大爷给你暖暖。”
谢穆尧嫌弃抽回手,“你到底喝了多少酒?”
时不眠脚步虚浮,一头撞进谢穆尧怀里,“不多不多,我脑子还清醒着呢。”
她靠在谢穆尧怀里,手脚顿时不安分起来,搂着谢穆尧的劲腰一阵乱摸。
“你做什么?你又耍酒疯,我来是有正事要你帮忙的。”谢穆尧急急道。
上次也是这样,喝了点酒就不安分起来。
时不眠笑嘻嘻吻了他一下,“请我帮忙,不得给我点好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