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元璋立刻掀开窗帘,向外望去。
入目之处,尽是漫天黄沙,风卷残云,将远处的景物都模糊了。
道路两旁,杂草丛生,枯黄一片,偶尔能看到几棵歪脖子树,也显得了无生机。
整个景象,荒凉得令人心惊。
朱元璋的脸色瞬间变得铁青,他猛地放下窗帘,怒气冲冲地对着车厢内说道。
“好你个林辞!竟敢将咱的女儿带到这等荒凉之地!这哪里是人住的地方!风沙漫天,寸草不生,安庆那丫头,她如何能受得了这等苦楚!”
他越说越气,声音也越来越大,带着一股压抑不住的怒火。
“若是安庆有损伤,哪怕是受了半点风寒,咱定要严惩林辞!咱绝不轻饶他!”
马皇后听着朱元璋的怒吼,眼中也充满了担忧,她紧紧握住朱元璋的手,轻声安慰道。
“重八,莫要急躁,咱们还没见到安庆呢。或许,或许林辞那孩子,将安庆安置得妥当呢?”
朱标和朱棣也面面相觑,他们从未见过父皇如此失态。
朱棣此时也按捺不住好奇,掀开另一侧的窗帘向外张望。
他本以为会看到同样的荒凉景象,却不料,目光所及之处,竟让他猛地一怔。
“咦?这是什么!”
朱棣突然惊呼起来,声音中充满了不可思议。
他的惊呼声,让车厢内的朱元璋、马皇后和朱标都愣住了。
朱元璋的怒气也暂时被这突如其来的惊呼打断,他皱眉问道。
“棣儿,你看到了什么?大呼小叫的,成何体统!”
朱棣顾不得许多,指着窗外,语气急促地说道。
“父皇,母后,大哥!你们快看!外面……外面有条路!”
朱元璋和马皇后对视一眼,朱标也凑了过去。
朱元璋再次掀开窗帘,顺着朱棣所指的方向望去。
在漫天风沙与荒草之间,一条灰白色的道路赫然出现在眼前。
这条路,与他们一路走来的泥泞官道截然不同,它平坦得不可思议,表面光滑如镜,没有一丝缝隙,仿佛浑然一体,从地底生长出来一般。
“停车!”
朱元璋猛地喝道。
侍卫们闻令,立刻勒住马缰,马车缓缓停了下来。朱家四人迫不及待地推开车门,下了马车。
当他们双脚踏上这片土地时,眼前的景象更是让他们震惊不已。
这条灰白色的道路,在荒凉的背景下显得格外突兀,却又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和谐。
朱标和朱棣率先蹲下身子,伸出手去触摸路面。
朱标用指尖轻轻敲了敲,发出“咚咚”的闷响,他惊讶地说道。
“父皇,母后,此路……此路坚硬如石,却又浑然一体,竟无半点拼接痕迹!”
朱棣更是直接用手掌摩挲着路面,眼中充满了好奇与不解。
“这般平整光滑,远超皇宫内用石块拼凑而成的大道!皇宫大道,尚且能看到石块间的缝隙,可这条路,竟是浑然天成一般!”
他们二人起身,脸上都带着难以置信的神色。
朱标环顾四周,又看了看脚下的道路,喃喃道。
“这等铺设,这等技艺,竟出现在这等偏远贫瘠之地,简直是……简直是奢侈至极!”
朱元璋和马皇后也走上前去,他们也蹲下身,仔细查看这条从未见过的平整道路。
朱元璋伸出手,轻轻抚摸着路面,触感冰凉而坚硬,光滑得不可思议。
他的眉头紧锁,眼中充满了震撼与疑惑。
马皇后也同样惊叹不已,她从未想过,在这荒凉的边陲之地,竟能见到如此鬼斧神工的道路。
“这……这究竟是何物所造?”
朱元璋喃喃自语,语气中带着难以置信。
他站起身,目光沿着道路向前延伸,这条路仿佛没有尽头,一直延伸到远方的地平线。
他沉吟片刻,然后果断地说道。
“走!沿此路继续前行!咱倒要看看,这开平县,究竟藏着什么玄机!”
在侍卫的驾驭下,缓缓驶上那条灰白平坦的道路时,车厢内的人立刻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差异。
此前,马车在泥泞不堪的官道上颠簸前行,车身摇晃不止,车轮碾过坑洼,发出“咯吱咯吱”的刺耳声响。
坐在车内的人几乎要被剧烈的震动抖散架,即便是身经百战的陛下,也时常感到腰酸背痛,娘娘更是面露疲惫之色。
当车轮触及这条新路的一刹那,所有的颠簸感仿佛被一只无形的手瞬间抚平。
马车平稳得如同在水面上滑行,车厢内再无摇晃,只有车轮与路面摩擦发出的轻微“沙沙”声,伴随着马蹄的规律踏响。
陛下靠在车厢内壁,感受着这突如其来的平稳,紧皱的眉头渐渐舒展开来。
他“嗯”了一声,语气中带着不易察觉的满意。
“这条路,倒是修得不错,比那些官道强上百倍。”
他抬手揉了揉有些僵硬的腰背,脸上露出一丝难得的轻松。
娘娘坐在陛下身侧,她的目光透过车窗,凝视着窗外那条笔直延伸的灰白大道。
她的眼中带着智慧的光芒,更带着深藏的希冀。
她心中暗自思忖,这条路,莫非真是那驸马爷所修?若真是如此,那林辞这孩子,倒也并非一无是处。
她期盼着,若此事属实,林辞能凭此政绩,获得陛下的赦免,甚至能被提拔回南京。
如此一来,她的女儿,那娇生惯养的公主殿下,便能一同返回京城,一家人得以团聚。
毕竟,天下没有哪个母亲,愿意看到自己的女儿在边陲小城,那等荒凉之地受苦受累。
娘娘转头看向陛下,轻声说道。
“重八,你看这路,修得这般好,莫不是那林辞所为?”
她的语气中带着一丝试探,也带着一丝期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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