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5书阁 > 灵异小说 > 血锁归墟 > 第63章 余烬回响 【求订阅!求月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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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胸口那灼烫感并未随低语的消散而褪去,反而像一枚烧红的硬币,死死烙在陈涛皮肉之上。

他猛地扯开衣领,借着昏暗天光,只见贴身佩戴的那枚玉佩碎片边缘泛着不正常的赤红,甚至将下方皮肤烫出了一圈模糊的焦痕。

不是幻觉!

那声音…那直接撞入脑海的碎片信息…

“林老师…活着…守护…非罪…”

每一个字都像是用烧红的铁钎刻进他的神经,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存在感。

可这怎么可能?他亲眼看着林默融入那片吞噬一切的黑暗,祭坛裂缝弥合,天地间再无那个人的气息。

巨大的荒谬感和一丝不敢奢望的狂喜撕扯着陈涛。

他踉跄着,目光疯狂扫过空无一物的焦黑祭坛原址,声音因极度激动而扭曲变形:“林老师?!是你吗?你在哪?回答我!”

只有风声呜咽,卷起地面些许黑灰,打着旋儿飞远。

冰冷的现实如同又一盆冷水浇下。无人回应。那片土地平整得仿佛什么都不曾发生过。

是残念吗?林老师最后一丝意识依托着这玉佩碎片,留给他的临终遗言?还是…某种他无法理解的、更加诡异的存在?

“活着…”陈涛咀嚼着这个词,心脏狂跳,“守护…非罪…”他想起林默石化时承受的非人痛苦,想起守碑人那悲怆的怒吼——“它是锁!”。如果这一切不是诅咒,而是背负…那林老师现在…

他不敢想下去。一种混合着恐惧、希望、迷茫的巨大情绪几乎将他击垮。

他死死攥住胸口发烫的玉佩碎片,那灼热感奇异地带来一丝支撑,仿佛溺水之人抓住的唯一浮木。

就在这时——

脚下大地传来一声极其沉闷、仿佛来自九幽之下的“咚”声。

如同某种巨大无比的心脏,在深渊深处,微弱地搏动了一下。

紧接着,一股难以言喻的、冰冷粘稠的恶意如同潮汐般漫过整个归墟古镇。

这不是物理上的风,而是精神层面的冲刷,瞬间让陈涛汗毛倒竖,血液几乎冻结,强烈的呕吐感和晕眩感袭来。

“呃啊…”他闷哼一声,单膝跪地,用手支撑住身体,才没有彻底瘫倒。

胸口的玉佩碎片在这股恶意潮汐袭来的瞬间,爆发出更强的灼热,甚至带起一丝微不可察的温润光芒,将那冰冷恶意的冲击抵消了少许。

是它!是那个东西!“渊”!

它没有消失!它还在下面!而且…它似乎被激怒了?是因为刚才那莫名的“低语”吗?

陈涛猛地抬头,惊恐地望向四周。

只见那些原本在街道上茫然僵立、眼神空洞的前镇民们,此刻齐刷刷地停止了无意识的游荡。

他们如同被无形的线拉扯着,僵硬地、缓慢地转向祭坛的方向。

成百上千张麻木的脸,空洞的眼窝齐齐“望”向陈涛所在的位置。

下一瞬,所有复苏者微微张开了嘴。

“破…坏…者…”

“留…下…”

低沉、沙哑、重叠在一起的呓语声,不再是之前无意识的呢喃,而是带着一种清晰的、被引导的恶意,从四面八方缓缓涌来,如同逐渐收紧的绞索!

他们动了!

动作不再是完全的僵硬迟缓,而是带上了一种诡异的、被统一操控的协调感,从古镇的各个角落,朝着祭坛废墟,朝着跪在地上的陈涛,一步步围拢过来!

数量太多了!放眼望去,灰压压的一片人影,堵塞了每一条巷道,每一个路口,目光空洞,口中重复着那令人毛骨悚然的呓语。

陈涛头皮发麻,肾上腺素急剧飙升。他猛地站起身,因为恐惧和突如其来的危机,暂时压过了之前的悲痛与茫然。

跑!必须立刻离开这里!

他下意识地想冲向祖祠的方向——那是之前唯一能提供些许庇护的地方。

但他脚步刚动,胸口玉佩碎片再次传来一阵急促的灼烫,伴随着一个极其微弱、却带着明显警告意味的波动,直接在他意识中炸开——方向不对!危险!

是林老师?!是他在警告我?

陈涛硬生生止住脚步,心脏狂跳。他对玉佩传递的感应毫无经验,根本无法准确解读,但那强烈的危机感做不得假。

就这么一迟疑,最近的一批复苏者已经逼近到十米之内,伸出了它们僵硬、灰白的手指!

千钧一发!

陈涛眼角余光猛地瞥见祭坛废墟边缘,那被守碑人遗落的、已经破损的黑色香炉。

炉盖早已不知去向,里面黑灰色的香灰洒落大半。

一个模糊的念头闪过脑海——守碑人似乎能用这东西暂时逼退这些鬼东西!

他来不及多想,一个翻滚扑过去,也顾不上烫,双手猛地抄起那还剩少许灰烬的香炉,对着最先扑来的几个复苏者,用尽全身力气将炉内残存的香灰泼洒出去!

噗——

灰黑色的香灰迎风散开,如同扬起一片薄雾。

嗤嗤嗤!

香灰沾染到那些复苏者的身体,竟发出一阵轻微的、如同灼烧般的声响!

冲在最前面的几个复苏者动作猛地一滞,身上被香灰洒中的地方冒出极其细微的黑烟,它们空洞的脸上似乎浮现出一丝极其拟人化的痛苦神色,喉咙里发出嗬嗬的怪响,本能地向后退缩了一小步!

有效!但这香灰太少了!只能阻挡一瞬!

而更多的复苏者正源源不断地涌来!

陈涛心脏沉到谷底,握着空香炉的手臂微微颤抖。就在他几乎绝望之际——

嗡——!!!

一声低沉却无比恢弘的嗡鸣,猛然从脚下大地深处传来!

这一次,不再是那邪恶的心脏搏动声,而是带着一种古老的、沉重的、如同巨轮碾过苍穹般的威严!

整个归墟古镇的所有建筑,在这一刻都轻微地震颤起来!屋檐下灰尘簌簌落下,残破的窗棂发出咯咯的摇晃声。

尤其是祖祠方向,那扇破败的大门内,猛地迸发出一片强烈却并不刺眼的暗金色光芒!

光芒如同水波,瞬间荡漾过整个古镇,将空气中那粘稠的恶意潮汐强行压了下去!

所有正在逼近的复苏者,如同被按下了暂停键,动作彻底僵住!

它们空洞眼中的恶意如潮水般褪去,重新变回彻底的茫然和空洞,呆立在原地,停止了呓语,停止了移动。

那笼罩一切的、令人窒息的围攻氛围,瞬间瓦解。

陈涛大口喘着粗气,惊魂未定地看着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完全不明白发生了什么。

是祖祠?祖祠里有什么?

是林老师吗?是他做的?

他下意识地再次捂住胸口。玉佩碎片依旧温热,却不再灼烫,那警告的波动也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极其微弱、却异常平稳的脉动。

咚…咚…咚…

缓慢,沉重,带着一种奇异的节奏感,与他自己的心跳逐渐同步。

这脉动…仿佛源自大地深处,与刚才那震慑一切的恢弘嗡鸣同源,却温和了无数倍,如同巨兽平息怒火后安稳的呼吸。

是封印!是林老师融入的那个封印的力量!

它刚才被动地、或者被主动地激发了,震慑了失控的复苏者,平息了“渊”躁动引发的恶意潮汐?

陈涛猛地意识到:自己的行为,刚才那试图与“林老师”沟通的行为,很可能无意中刺激到了深渊下的那个东西,才引来了这场灾难!

而林老师…或者说,化身为封印一部分的林老师,在千钧一发之际,再次保护了他,平息了动乱。

“守护…非罪…”

那碎片信息再次浮现在脑海。陈涛看着周围僵立如雕塑的复苏者,看着远处祖祠方向渐渐黯淡下去的暗金色光芒,又低头看了看手中空空如也的破旧香炉。

一股难以言喻的复杂情绪涌上心头。恐惧、后怕、茫然依旧存在,但却被一种更加沉重、更加深刻的理解所覆盖。

他好像…有点明白“守护”这两个字意味着什么了。也明白林老师那句“非罪”背后,所承受的究竟是何等恐怖的重量。

那不仅仅是牺牲,更是永恒的抗争和背负。

他之前的想法——做点什么,不让林老师白白牺牲——在此刻显得如此苍白和幼稚。他差点因为自己的冒失和无法控制的情绪,引发更大的灾难。

陈涛缓缓站起身,拍掉身上的灰烬,将那只破损的香炉紧紧抱在怀里。

这是守碑人留下的唯一遗物,也是目前看来能稍微应对危机的东西。

他最后看了一眼恢复死寂的祭坛原址,眼神逐渐变得不同。

悲痛依旧刻骨,但不再只有悲痛。那里面掺入了深深的敬畏,和一丝刚刚萌芽的、沉重的觉悟。

他不能再留在这里。他的存在本身,似乎就容易惊动深渊下的那个东西。

他必须离开归墟。

但不是逃离。

他需要去外面,需要弄清楚很多事。需要知道如何才能真正地“守护”,而不是添乱。

他抱着香炉,小心翼翼地绕过那些僵立不动的复苏者,朝着古镇边缘走去。

每一步都踩在厚厚的尘埃和寂静之上,脚步声被无限放大。

当他终于走到那半埋的界碑处,回头望去。

归墟古镇笼罩在一片诡异的宁静之中,仿佛刚才那惊心动魄的围攻和震撼天地的嗡鸣从未发生过。

只有胸口玉佩碎片那平稳而微弱的脉动,一下,又一下,清晰地提醒着他。

一切并未结束。

一切,才刚刚开始。

而在他看不见的深渊封印核心,林默那新生的意识,在引导能量平复了外界的躁动后,已疲惫到极限,如同风中之烛,随时可能熄灭。

方才那短暂的、借助陈涛胸口的玉佩碎片建立的脆弱链接,以及后续调动力量平息动荡,几乎耗尽了他初步凝聚起来的所有意念力量。

【……鲁莽……】古老的集体低语掠过,带着一丝不赞同的波动,【…初生之念…强行显圣…取死之道……】

林默无法回应。他的“感知”变得极其模糊,锁链网络的细微波澜、符文的明灭、乃至脚下“渊”那持续不断的低语和冲击,都变得遥远而不真切。

他像是一个濒死的溺水者,正在不断沉向冰冷黑暗的无底深渊。

就在意识即将彻底涣散、融入那一片混沌冰冷的永恒之时——

一点极其微弱的、温润的能量,顺着某条极其纤细、几乎不存在的“线”,缓缓流淌而来,注入了他即将熄灭的意识核心。

这能量是如此的微弱,如同初春冰雪消融后的第一滴细流。

却带着一种熟悉的、令人安心的气息。

是…玉佩的气息?

不,更像是…陈涛那小子…坚定起来的意志?混合着对真相的敬畏、觉悟的决心、以及…想要守护的信念?

这丝能量太过微弱,甚至无法点亮一个最黯淡的符文。

但它却像一枚最精准的楔子,卡在了林默意识彻底消散的最后那个瞬间。

将他即将弥散的意识,重新锚定在了这冰冷的锁链网络之上。

虽然依旧虚弱不堪,但…暂时,不会消失了。

而那根输送来这丝微弱能量的“线”…

林默那模糊的感知顺着那若有若无的联系“看”去。

线的另一端,似乎遥遥连接着…正抱着香炉、一步一回头、艰难走出归墟古镇范围的陈涛。

以及他胸口那枚,依旧散发着平稳脉动的玉佩碎片。

一线…微弱…却真实的…生机?

林默的意识陷入一种极致的疲惫与虚弱,连思考的力气都没有,只能本能地汲取着那丝微乎其微的能量,维系着自身不灭。

而更深层的黑暗中,“渊”的意志似乎也因方才封印的骤然发力而暂时蛰伏,积蓄着力量,准备着下一次,更猛烈的冲击。

永恒的博弈,在这无声的深渊中,因为一个意外的变数,似乎悄然发生了一丝极其微妙的偏转。

无人知晓,这偏转将指向何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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