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内的旖旎气息渐渐消散,随着时间的推移迅速冷却。
那只“小玩具”在清醒后,几乎是瞬间收敛了迷离的状态。
他整理好略显凌乱的衣袍,利落地起身,脸上看不出丝毫方才的动情与迷茫,只剩下惯常的冷漠与疏离,只有耳根处那抹未完全褪尽的薄红,泄露了一丝狼狈。
秦菀支着脑袋侧躺在榻上,眼波流转间,唇角噙着一丝玩味的笑,拖长了调子,“啧,药效过了?掌印大人这翻脸无情的速度,比我翻剧本还快呢。”
梁石泓动作一顿,背着身并未看她,声音依旧平稳无波,“陛下打算如何处置薛玉郎?”
他心底已做好了准备,这位素来对薛玉郎宠爱有加,即便撞见这等丑事,大概率也是寻个由头轻轻放下,至多斥责禁足。甚至他已经想好了如何“体面”地接受这个结果,并借此为自己谋取些实际利益。
没想到的是,秦菀闻言后,竟是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她慵懒地坐起身来,赤足踩在地上,一步步走向他,带着一股浑然天成的媚态。
在他面前极近的距离,秦菀忽然停下,梁石泓身体一僵,拳头下意识紧握。
她仰起头,绵软的香气呵在他线条冷硬的下颌上,“处置?我不懂这些呀。”
秦菀伸出纤纤玉指,轻轻点了点他紧握的拳头,“不如你来教教我?一切都听我们的掌印大人发落,你说怎么样,就怎么样咯?”
梁石泓猛地抬头,眼中是无法掩饰的惊愕。
“陛下?”他的声音里带上了自己都未察觉的迟疑。
“嗯?”秦菀歪着头,笑得像个不谙世事的少女,看上去似乎在讨心上人欢心,“大人是想把他拖出去喂狗?还是剁碎了赏给你手下的小崽子们?”
她凑得更近,几乎是在他耳边呢喃,语调甜蜜又残忍,“杀了便杀了嘛,不过是个玩意儿,只要能让我们掌印大人解气就好呀。若是想将他碎尸万段。”她顿了顿,舌尖轻轻舔过红润的唇,眼神勾魂,“那也是他的荣幸呢。”
梁石泓像是被热炭烫到,后退了一大步,撞翻了一旁的灯架也浑然不觉。
胸膛剧烈起伏着,看秦菀的眼神如同是见到了披着美人皮的洪荒巨兽,充满了不可置信和一丝慌乱的悸动。
他嘴唇翕动了几下,最终一个字也没能说出来。
下一秒,连礼节都忘了,踉跄着快步冲出殿外,那背影竟有几分仓皇失措的味道。
秦菀看着他落荒而逃的,愣了一下,随即不满地嘟起嘴,“跑什么呀?姑奶奶我有那么吓人吗?难道是刚才那个大痦子还没消?都怪那个死黑影!”
她快步走到铜镜前,自言自语地抱怨道:“都怪那个死黑影。”
可是对着镜子左看右看,镜中映出的都是一张光洁如玉、毫无瑕疵的完美脸蛋。不仅那个碍眼的痦子消失了,连原本些微的暗沉和细纹都不见了,肌肤嫩得能掐出水,五官明艳不可方物,比她精心保养的脸还要完美十分!
“又变美了?”秦菀瞬间瞪大了眼睛,整个人都快贴到镜子上,不敢相信地摸了摸自己的脸颊,“天啊,这难道就是造物主的毕设吗?这眉眼,这皮肤,就这颜值,当个祸国妖姬都是基本操作。”
她沉浸在“老娘天下最美”的狂喜中不可自拔,对着镜子各种角度欣赏,摆出各种红毯造型,完全忘了方才的一切。
突然,“吱呀”一声,沉重的殿门被毫不留情地推开。
一个身着甲胄的年轻武将,满脸焦急,握着佩刀冲了进来,洪声道:“陛下,末将听闻殿内有异响。您没事吧?可有宵小惊扰圣驾?”
可当他视线扫过地上那具衣衫不整熟悉面孔,又看到披散着长发却容光焕发的女帝时,尴尬地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秦菀正欣赏到兴头上,被打断得非常不爽。
懒洋洋地瞥了一眼地上碍眼的东西,又看了看这个愣头青一样的武将,“行了行了,嚎什么嚎,朕好得很。”
她指了指薛玉郎,语气随意道,“把这脏东西拖出去,处理干净,看着就晦气。”
张跃更懵了,结结巴巴地问道:“处、处理?陛下,这薛郎君他……”
“杀了。”秦菀打断他,语气带着一丝不耐烦,“还需要朕亲自动手?”
她此刻只想赶紧打发走这人,继续欣赏自己的美貌,或许还得找点华服首饰来配这张脸。
张跃虽一头雾水,但还是下意识应道:“末、末将领旨!”
说完,他扛起薛玉郎的尸体就退了出去,动作麻利。
殿内终于又恢复了清净。
秦菀心情大好,也懒得管那个跑掉的冰山太监和这个莽撞武将。
她哼着不知名的小调,扭动着腰肢,美滋滋地就要往外走,打算去找找御用梳妆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