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不简单？”李乾问。
“因为人心。”天机老人的声音变得苦涩，“人心是最难控制的东西，给他们一点自由，他们就想要更多。给他们更多，他们就会变得贪婪无度。”
“那又怎么样？”李乾摊手，“贪婪也是人心的一部分啊。”
“贪婪会导致战争，会导致死亡！”
“那就扫掉过度的贪婪，保留适度的进取心不就行了？”李乾说得很轻松，“你用天命之网把所有人都变成圣人，但圣人多了也很无聊吧？”
天机老人忽然想到了什么：“你说得倒是轻松，但你知道这样做的后果吗？一个不小心，整个世界都会毁掉的！”
“那就小心一点呗。”李乾耸肩，“反正现在这样下去，世界也好不到哪里去。”
“你…”天机老人不知道该怎么反驳。
这时，扫老忽然开口了：“小子说得没错，这老头就是被过去的阴影吓坏了，变得畏手畏脚。”
“你闭嘴！”天机老人怒道，“你这个灾星有什么资格说话？”
“灾星？”李乾疑惑地看着扫帚，“扫老，他说你是灾星是什么意思？”
扫老难得没有毒舌，而是沉默了一会儿。
“小子，有些事情你还是不要知道得太早。”扫老的声音有些复杂，“等你再强一点，我自然会告诉你。”
“现在就告诉我。”李乾坚持道，“反正都到天机阁了，该知道的迟早要知道。”
天机老人和扫老对视了一眼（虽然扫老只是个扫帚），最后还是扫老先开口了。
“好吧，既然你想知道。”扫老叹了口气，“我以前确实是个灾星，准确地说，我的前任主人是。”
“前任主人？”
“对，在你之前，我还有过其他主人。”扫老的声音变得沉重，“其中最后一个主人，就是导致上古大劫的罪魁祸首。”
李乾愣住了：“你是说…”
“没错，就是那个空间风暴。”扫老苦笑，“我的前任主人追求绝对的自由，最后失控了，引发了空间塌陷，差点毁掉整个世界。”
“所以天机这老头才会这么害怕失控，才会创造天命之网。”扫老顿了顿，“说起来，他也算是我害的。”
天机老人的声音变得愤怒：“你还有脸说？如果不是你的主人，我会变成现在这样吗？”
“所以我一直在寻找合适的新主人，想要弥补过错。”扫老的声音带着一丝愧疚，“这小子是我找到的最有希望的人。”
李乾听完这段话，心情有些复杂。
原来扫老选择自己，不是因为自己有什么特殊的天赋，而是为了弥补过错。
“不过，小子你别多想。”扫老忽然恢复了毒舌本色，“我选你确实是为了弥补过错，但你能不能成功，还是要看你自己的本事。”
“而且，你和我的前任主人完全不同。那个蠢货追求的是绝对的自由，而你理解的是平衡。这就是为什么我觉得你有希望。”
李乾听了，心情好了一些。
天机老人这时候开口了：“既然你知道了真相，那你还要坚持反对天命之网吗？”
李乾想了想，点头：“坚持。”
“为什么？你不害怕重蹈覆辙吗？”
“害怕。”李乾诚实地承认，“但害怕不是放弃的理由。”
“你的前任主人失控了，所以你就创造天命之网控制一切。但这样下去，世界会变得死气沉沉，那和毁灭有什么区别？”
“至少人们还活着！”天机老人激动地说。
“活着，但没有生命力。”李乾摇头，“我觉得这样的世界不值得保护。”
天机老人和李乾对视着，气氛变得紧张起来。
最后，天机老人忽然笑了。
“有趣，真的很有趣。”他的笑容很复杂，“你知道吗？你是第一个敢在我面前说这种话的人。”
“那是因为其他人都被你的天命之网控制了。”李乾平静地说。
“也许吧。”天机老人点头，“那么，让我看看你的实力到底如何。”
话音刚落，整个天机阁开始剧烈震动。
天机阁的震动越来越剧烈，李乾能感受到一股强大的力量正在苏醒。
“天机前辈，这是要做什么？”月婵儿警惕地问道。
“试炼。”天机老人的身影开始变得虚幻，“既然你们说要推翻天命之网，那就证明给我看，你们有没有这个能力。”
随着他的话音落下，周围的空间再次发生变化。
李乾发现自己等人被分散到了不同的地方。
月婵儿和虚影们都消失了，只剩下他一个人站在一个巨大的空间里。
这个空间看起来像是一个竞技场，四周是高高的看台，中央是一个圆形的战斗区域。
“第一关，对抗执念。”天机老人的声音从四面八方传来，“我会释放一些被天命之网压制的执念，你要做的就是化解它们。”
话音刚落，战斗区域的地面开始裂开，无数黑色的气流从裂缝中涌出。
这些黑色气流很快凝聚成各种形状，有的像野兽，有的像人形，有的则完全看不出是什么东西。
“这些都是什么？”李乾举起扫帚，警惕地看着那些黑色的东西。
“被天命之网强制压制的负面情绪和执念。”扫老解释道，“愤怒、绝望、怨恨、不甘…所有被认为不合适的情绪都被天命之网抽离出来，封印在这里。”
李乾皱眉：“既然是封印，为什么要放出来？”
“这老头想要证明，没有天命之网的世界会多么混乱。”扫老冷哼，“他觉得你化解不了这些执念，会被它们吞噬。”
李乾看着那些向自己涌来的执念体，心中却没有太多恐惧。
他挥动扫帚，开始施展扫地道意。
第一境，破尘让他清楚地“看到”了每个执念体的本质。
那个像野兽的执念体，核心是一个商人对失去财产的愤怒；
那个人形的执念体，本质是一个母亲对失去孩子的绝望。
“原来如此。”李乾明白了什么。
他没有直接攻击这些执念体，而是走向离自己最近的那个。
那是一个全身燃烧着黑色火焰的人形执念体，散发着强烈的愤怒气息。
“让开！”执念体发出嘶哑的咆哮，“都是因为他们！都是因为那些贵族！我辛苦一生的积蓄全部被他们骗光了！”
李乾停下脚步：“然后呢？”
“然后？”执念体愣了一下，“然后我要报仇！我要让他们付出代价！”
“报仇能让你的积蓄回来吗？”李乾平静地问。
“这…”执念体的火焰微微摇摆。
“不能。”李乾摇头，“报仇只会让你变得和他们一样。”
“那你让我怎么办？就这样算了？”执念体的声音带着不甘。
“不是算了，是放下。”李乾举起扫帚，但没有挥动，“你的愤怒我能理解，被欺骗的痛苦我也能感受到。但如果一直沉浸在愤怒中，你除了痛苦什么都得不到。”
执念体沉默了一会儿：“可是不愤怒，我就忘记了这个教训。”
“愤怒和记住教训是两回事。”李乾温和地说，“你可以记住被欺骗的教训，让自己以后更小心，但不需要让愤怒折磨自己。”
说着，李乾轻轻一扫，将执念体身上过度的愤怒“扫”掉了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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