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恨那韩信,用心如此歹毒!亚父,我们真的要眼睁睁看着大王去送死吗?”
“大王是楚国的魂,但他不是楚国的全部!”
“八千江东子弟,是我大楚最后的精锐!若是全部折在垓下,我大楚,就真的亡了!”
“我们的目标,不是救大王,而是救下那八千子弟兵!救下我大楚最后的元气!”
范增转过身,枯瘦的手指紧紧抓着桌沿。
的声音陡然拔高,眼中精光四射。
那张老脸上,没有半分将死的颓然。
只有凤凰涅槃般的决绝。
“听我号令!待项羽主力与汉军伏兵交战,陷入混乱之时,你们即刻率领三千精锐,从西侧小路杀出,不要恋战,不要回头,直接凿穿汉军的侧翼包围,接应溃散的江东子弟,向南突围!”
“记住,不管付出多大代价,能带走多少,就带走多少!”
“这,是我大楚……最后的火种!”
三名老将热泪盈眶,重重跪下。
“我等,遵亚父之命!”
灵堂外,楚军主力已经开始集结,杀声震天。
项羽以为,要去狩猎韩信。
却不知道,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而在这只黄雀之后,还有一只更老的猎鹰,盯着整个棋局。
夜色如墨,杀机暗藏。
项羽跨坐乌骓马上。
裹着厚布的马蹄踏在地上,只有沉闷的“噗噗”声。
数千楚军精锐如同一片无声的黑色潮水,悄然涌向那片看似“薄弱”的防线。
“呵,韩信,这就是你给本王准备的口袋?”
项庄一马当先,手中长戟一挥。
“破阵!”
一声低吼身后的死士如狼似虎。
轻易就撕开了由鹿角和稀疏栅栏组成的防线。
正如预料那样,防线后的汉军瞬间炸了锅。
“敌袭!楚军来了!”
“快跑啊!”
“顶不住了!”
他们丢盔弃甲,连滚带爬地向后方溃逃。
楚军将士士气大振,在项庄带领下,狠狠扎进汉军的阵中。
胜利,似乎唾手可得。
也就在此时。
高处的帅台上,韩信面无表情,缓缓举起了一面黑色令旗。
然后,轻轻落下。
尖锐的破空声,骤然响起!
密集的连弩箭矢,从两侧的黑暗中猛然罩下!
冲在最前面的数百名楚军将士,连惨叫都来不及发出一声。
就被射成了刺猬,身体抽搐着倒在血泊里。
“什么?!”
项庄瞳孔猛缩。
这根本不是溃败,是诱敌深入!
不等他们反应,第二波打击接踵而至。
数百支燃烧的火箭,拖着长长的尾焰,划破夜空,落入楚军阵列前方和两侧的地面。
地面突然窜起三道数丈高的火墙!
预先挖好的沟渠里,灌满了火油,瞬间被点燃!
烈焰熊熊,热浪滚滚,将冲入陷阱的数千楚军主力,与后方的大部队彻底隔绝!
火光映照下,那些刚才还在“仓皇逃窜”的汉军士卒,此刻已经重新结阵。
手中的长矛如林,眼神冰冷。
四面八方,都是汉军的旗帜。
项庄被困在火海之中,的亲卫纷纷倒下,战马惊恐嘶鸣。
笑声狂野,霸道,充满了蔑视一切的疯狂!
“韩信!你就这点伎俩吗?想用火烧死本王?!”
猛地一夹马腹,乌骓马发出一声长嘶,竟朝着汉军最密集的阵地冲了过去!
“全军冲锋!随本王,踏平汉营!”
火光中,霸王的身影,宛如地狱归来的魔神。
韩信站在高台上,冷冷看着这一切。
“两翼合围。”
早已蓄势待发的两支汉军骑兵,如同两把巨大的钳子,从左右两侧开始收拢。
要将这支被分割的楚军精锐彻底碾碎。
胜利的天平,已经彻底倒向汉军。
就在这时!
东南方向,也就是汉军包围圈的背后,突然尘烟大作,马蹄声如雷!
“那是什么?!”
一名汉将惊呼。
韩信猛然转头,眼神中第一次出现了错愕。
“不可能……那个方向,没有我们的部队!”
剧本,不是这么写的啊!
数千人的骑兵,如神兵天降,从汉军的背后。
狠狠撞上了正在从容装填箭矢的连弩阵地!
“江东子弟,死战不休!”
那熟悉的战吼,让火海中奋战的楚军士卒猛然回头。
领头的,正是那三位本该被“斩首”的老将军!
状若疯虎,刀刀见血,将猝不及不及防的汉军连弩手砍得人仰马翻。
战场的高地上,一辆孤零零的战车出现了。
枯瘦的身影,正站在车上擂动着战鼓。
是范增!
狂风吹过,花白的头发和胡须在风中狂舞。
“亚父?!”
火海中的项羽,看到了那个熟悉又陌生的身影,虎目圆睁,一时间竟愣在原地。
他不是……已经病死了吗?
汉军指挥中枢。
刘邦正抓着栏杆,兴奋得满脸通红。
“赢了!赢了!韩信将军真是天神下凡啊!”
可他的笑容还没来得及完全绽放,就僵在了脸上。
那支突然杀出的楚军,那面诡异出现的战车帅旗,让他脑子嗡的一声。
“卧槽!什么情况?!”
“保护大王!”
亲卫队长夏侯婴厉声大喝,身边的卫士立刻将刘邦团团围住。
然而,混乱来得比他们想象得更快。
项庄带着几十个浑身浴血的楚军死士,竟不知何时从侧翼的阴影里杀了过来!
他们就眼中只有刘邦!
刘邦身边的亲卫虽然精锐,但仓促之间,阵型立刻被冲得七零八落。
“刘邦老儿!纳命来!”
项庄一戟劈飞两名亲卫,直扑刘邦面门。
刘邦吓得魂飞魄散,下意识拔出腰间的佩剑。
一声脆响。
他那把镶金嵌玉的君王之剑,被项庄的长戟一碰,竟当场断成两截!
刘邦一个踉跄,狼狈地向后摔倒。
“大王!”
夏侯婴怒吼一声,用自己的身体,挡在了刘邦面前。
瞬间射中了他的后背和肩膀,鲜血飙射!
夏侯婴闷哼一声,却不退半步。
就在项庄的长戟即将刺穿夏侯婴的咽喉时。
“结阵!投掷!”
赵骁带着三百名身穿布衣的墨家弟子,从一旁冲了过来。
他们没有穿戴厚重的盔甲。
手中武器也是五花八门,短刀、斧头,甚至还有锤子。
动作迅捷,瞬间结成一个奇怪的圆形阵法,将刘邦和夏侯婴护在中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