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5书阁 > 历史小说 > 操控老祖宗:刘邦别浪啊! > 第四十八章 楚汉罢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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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汉军帅帐内,刘邦一个人,对着巨大的沙盘发呆。

沙盘上,代表楚军的红色小旗已经退去。

但代表汉军的黑色小旗也倒了一片,尤其是连弩阵地的位置。

被推得一干二净,像被狗啃过一样。

没看那些,他的眼睛死死盯着中军帅旗的位置。

就在几个时辰前,项庄的长戟离他的喉咙,就差那么一丢丢。

现在想起来,后脖颈子还凉飕飕的。

“大王。楚军退回大营了,没追。”

夏侯婴拖着一条伤腿,一瘸一拐地走了进来。

右臂用布条吊在胸前,脸色苍白。

“嗯。赵莽……怎么样了?”

刘邦应了一声,眼睛还是没离开沙盘。

伸手扶正了代表赵骁的那枚将旗,那枚将旗原本倒在帅旗旁边。

“墨姑娘在治,伤太重了,现在还昏着,能不能挺过去……不好说。”

夏侯婴的声音很低。

刘邦的手指在沙盘上划过,划过那片被毁掉的连弩阵地。

太他娘的心疼了。

那可是他压箱底的宝贝,是他敢跟项羽正面硬刚的底气!

现在,全没了。

这叫赢了?

这叫惨胜!杀敌一千,自损八百,不,自损一千二!

这波啊,这波是亏到姥姥家了。

……

楚军大营。

项庄跪在地上,头盔扔在一边,满脸不甘。

项羽坐在主位,浑身散发着“生人勿近”的暴躁气息。

“为什么鸣金!为什么!”

“就差一点!我马上就能拧下刘邦那老儿的脑袋!”

范增拄着拐杖,慢悠悠地走了进来,浑浊的眼睛里看不出情绪。

“霸王,再打下去,我们今天就得全交代在这里。”

“放屁!我军将士,何曾怕死!汉军已经是强弩之末!只要再冲一次……”

项羽一脚踹翻旁边的兵器架。

范增打断了他。

“然后呢?冲垮了汉军,我们还剩多少人?一万?还是五千?”

“江东八千子弟,跟着霸王你出来,不是为了跟刘邦那个泗水亭长同归于尽的。”

“汉军是元气大伤,可我们呢?我们就是伤筋动骨了!”

“韩信的主力,损失并不大。我们今天毁了他的连弩,他明天就能造出更多。我们死了的江东子弟,还能活过来吗?”

“……”

项羽的胸口剧烈起伏,喘着粗气,说不出话。

范增叹了口气,语气放缓。

“霸王,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啊。”

“暂退鸿沟以东,那里地势险要,易守难攻。我们背靠江东,可以从容补充粮草,恢复士气。”

“刘邦小儿赢了这一仗,必然骄傲自满,我们正好以逸待劳。”

“这不叫撤退,这叫战略转进,懂吗?”

项大帐内,死一般的寂静。

只有项羽沉重的呼吸声。

他站起身,走到营帐门口,看着外面垂头丧气的士兵,和一具具被抬回来的尸体。

沉默良久。

手中的霸王枪被他狠狠掷在地上,枪尖没入泥土半尺有余。

“暂依亚父之计!”

三个字,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

……

汉军帅帐。

气氛同样凝重。

刘邦虽然想立刻就带兵冲过去,把项羽剁成肉酱。

看着帐下众将,一个个带伤挂彩,疲惫不堪。

韩信的脸色也不好看。

“大王,楚军虽退,但根基未伤。”

“项羽还在,他手下那帮亡命徒就还有主心骨。我军连弩尽毁,骑兵疲敝,赵骁将军又重伤昏迷,此时追击,无异于以卵击石。”

“那你说怎么办?”

刘邦的语气有些烦躁。

韩信的手指,在地图上划出一条线。

“以鸿沟为界,楚军在东,我们在西。这条天然的屏障,足够我们获得宝贵的喘息之机。”

“我们可以加固营垒,休整兵马,补充军械,最重要的是……等赵将军醒来。”

“饭要一口一口吃,路要一步一步走。一口气吃成个胖子,容易噎死。”

刘邦没说话。

闭上眼睛,脑子里闪过的全是赵骁倒在血泊里那一幕。

如果不是赵骁,现在躺在那里的就是他刘邦。

为了逞一时之气,把好不容易打出来的局面葬送掉?

把兄弟们的命都填进去?

最终,他疲惫地点了点头。

“传令下去,全军后撤十里,于鸿沟西岸,安营扎寨!”

……

前一天还杀得血流成河的两支大军,像是约好了一样,默契地同时收兵。

楚军退到了鸿沟东岸,开始砍伐树木,构建营垒。

汉军撤到了鸿沟西岸,同样开始挖设壕沟,筑起高墙。

宽阔的鸿沟,像一道无法逾越的天堑,将两个庞大的战争机器隔开。

战场暂时沉寂下来。

但所有人都知道,这只是暴风雨来临前的宁静。

空气里,依旧弥漫着剑拔弩张的火药味。

两岸的斥候,如同黑夜中的猎犬,相互窥探,相互试探。

偶尔在某个芦苇荡里,会爆发出一阵短暂而急促的兵器交击声。

然后很快又归于沉寂。

……

悠悠三日。

赵骁的眼皮像是粘住了一样,费尽全身力气,才勉强掀开一条缝。

“嘶……”

胸口传来一阵撕心裂肺的剧痛,让他差点又昏过去。

“醒了!侯爷醒了!”

惊喜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视线缓缓聚焦,先是看到营帐的顶,然后是一张老脸快贴到了自己脸上。

“侯爷,您感觉怎么样?”

“水……”

赵骁张了张嘴,喉咙干得像要冒火。

很快,一勺清水递到他唇边。

几勺水下肚,总算找回了一点自己的声音。

“我……这是在哪?”

“侯爷,您还在汉军大营。您已经昏迷三天三夜了。”

“您的伤……很重。胸口那一道,离心脏只有分寸之差。万幸,没有伤及要害。”

赵骁下意识地想抬手去摸,却发现手臂沉重得如同灌了铅。

“说重点。”

军医犹豫了一下,还是说了实话。

“筋骨受损严重,肺腑也受了震荡。要想痊愈,依老夫看,至少需要静养半年以上。”

“而且……”

“而且什么?”

“这半年之内,万万不可再动用武力,否则……神仙难救。”

营帐内陷入一片死寂。

不可再动武?

对他一个征战沙场的将军来说,这跟废了有什么区别?

赵骁的眼神瞬间黯淡下去。

半年……也好。

“大王驾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