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冷的锁链带着刺骨的阴风，如同毒蛇吐信，直扑庄子航的脖颈！死亡的阴影瞬间攫住了他的心脏！
“师尊救命！”庄子航魂飞魄散，下意识地嘶吼出声，身体却僵硬得无法动弹。
千钧一发之际！
“哼。”
一声清冷的冷哼，如同冰珠砸落玉盘，瞬间驱散了锁链带来的阴寒压迫感。
庄子航胸口那张“龟息养魂符”猛地爆发出温润却坚韧的金光！金光如同实质的屏障，“铛”的一声脆响，将那漆黑的锁链硬生生弹开！
那手持锁链的阴差赵德柱，惨白的脸上第一次露出了惊愕的神情。他空洞无神的眼睛死死盯住庄子航胸口那闪烁着符文的黄纸，又猛地转向庄子航身后——那里空空如也，只有夜风吹拂的荒草。
但赵德柱却像是看到了什么极其可怕的存在，浑身一颤，下意识地后退了半步，手中的锁链都微微低垂下来。
“赵队长，深夜缉拿，好大的威风。”一个清冷的女声，仿佛直接在赵德柱的魂体深处响起，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我这不成器的徒儿，初入阴阳，不懂规矩，扰了阴司清净，是该教训。”
庄子航感觉胸口符纸的金光微微收敛，但那股温润的守护力量依旧存在。他大口喘着气，冷汗浸透了后背，心脏还在狂跳不止。
赵德柱脸色变幻不定，最终对着虚空，僵硬地拱了拱手，声音干涩：“不知是…是上仙门下，多有得罪。但此人擅动契约，转移阳气财富，扰乱秩序，证据确凿……”
“证据？”那清冷的声音带着一丝玩味的嘲讽，“你是说，他烧给你的那堆‘硬通货’？”
赵德柱身体明显一僵。
“十沓金箔冥币，市价8880元华夏币，烧化后折合阴司官汇约888亿冥币。”
“一箱六瓶‘冥府玉液’，市价1194元，折合约119.4亿冥币。”
“一辆24K金粉纸扎跑车，1888元，折合约188.8亿冥币。”
“再加上给他爷爷的十亿面值普通冥币大礼包，99元，折合约9.9亿冥币。”
白欺月的声音如同最精明的会计师，将庄子航烧掉的东西一笔笔算得清清楚楚，最后总结道：“总计烧化价值约1206.1亿冥币。按阴司缉查司内部《阴阳异常资金流动调查条例》补充条款第七项：‘阳间亲属正常祭祀供奉，单次金额低于一万亿冥币者，原则上不予立案调查’。赵队长，你告诉我，这‘巨额’在哪？这‘扰乱’在哪？”
赵德柱的脸色瞬间变得极其难看，惨白中透着一丝铁青。他嘴唇嗫嚅着，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阴司律法森严，尤其是涉及到这种“灰色”供奉，数额就是硬杠杠。一万亿以下，确实只能算“正常祭祀”，顶多说他孙子烧得有点多、有点好而已！他刚才的缉拿理由，根本站不住脚！
“还是说……”白欺月的声音陡然转冷，带着刺骨的寒意，“赵队长是嫌我这徒儿‘孝敬’得不够？想再额外‘勒索’点业力功德，填你自己的腰包？”
“不敢！上仙息怒！属下万万不敢！”赵德柱吓得魂体都晃了晃，差点跪下去。勒索业力功德？这罪名要是坐实，他这身皂隶皮都得被扒了去下油锅！“是…是属下失察！误判！误会！纯属误会！”
他猛地转向庄子航，脸上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语气前所未有的“和蔼”：“庄…庄小哥！误会！都是误会！你一片孝心，祭祀先祖，供奉阴差，合情合理！本队长…不，小赵我深受感动！你放心！你爷爷庄铁柱同志，工作勤恳，作风正派，转正的事情，包在我身上！最迟明天…不，今晚我就去给他办手续！保证妥妥的！”
庄子航目瞪口呆地看着眼前戏剧性的一幕。刚才还凶神恶煞要锁人的阴差，转眼就变成了点头哈腰的“小赵”？这反转也太快了吧！他看着赵德柱那谄媚的笑容，又摸了摸胸口温热的符纸，心里对那位便宜师尊的敬畏（和抱大腿的决心）瞬间飙升到了顶点！
“那…那就多谢赵队长了？”庄子航试探着说道。
“应该的！应该的！”赵德柱点头哈腰，随即又压低声音，带着一丝讨好，“庄小哥，以后…以后若是还有这等‘合情合理’的祭祀需求，或者…或者你爷爷在下面有什么需要‘打点’的地方，尽管托梦！小赵我一定尽心尽力！那个…方便的话，留个阳间的联系方式？”
庄子航心中一动！机会！
他立刻掏出手机（幸好没被吓掉），点开一个加密的二维码（其实是刚注册的小号微信）：“赵队长客气！以后常联系！我爷爷在下面，还得您多关照！”他扫了一眼赵德柱腰间挂着的、一个类似老旧BB机的通讯法器，“您这‘阴灵通’能加好友不？我给您发个‘阴间双十一’优惠券先？”
赵德柱眼睛一亮，忙不迭地掏出他那黑漆漆的“阴灵通”，笨拙地操作着，和庄子航“滴”的一声，加上了好友。看着庄小哥发来的一个写着“新人专享：满10亿冥币减1亿”的虚拟红包（其实是庄子航P的图），赵德柱笑得见牙不见眼，连声道谢。
“行了，误会解开就好。”白欺月的声音再次响起，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疲惫，“赵队长，公务繁忙，请回吧。”
“是是是！属下告退！上仙保重！庄小哥保重！”赵德柱如蒙大赦，对着虚空连连作揖，身影一晃，如同青烟般融入夜色，消失不见。
乱葬岗再次恢复了寂静，只剩下未燃尽的纸灰在夜风中打着旋儿。
庄子航一屁股瘫坐在地上，大口喘着粗气，感觉像是打了一场生死大战。他看着手机里新加的“阴差好友”，又看了看那堆纸灰，突然觉得这一万五千块花得……真他妈值！不仅保住了小命，搞定了爷爷的编制，还搭上了一条阴差的关系线！
“师尊！您真是太牛了！”庄子航对着空气激动地喊道，“您就是我的再生父母！指路明灯！没有您，弟子今晚就交代在这儿了！”
“闭嘴。”白欺月清冷的声音带着明显的嫌弃，直接在庄子航脑海中响起，“马屁拍得震天响，脑子倒是转得挺快。还知道趁机搭上阴差这条线？”
庄子航嘿嘿一笑，挠了挠头：“这不是跟师尊您学的嘛，信息差套利，人脉也是资源！”
“哼。”白欺月轻哼一声，“少贫嘴。你爷爷转正的事算是解决了，但你这‘阴阳金融’的窟窿才刚刚开始。业力反噬只是被符纸暂时压住，消耗的精元还得靠你自己慢慢补回来。还有，你以为贿赂一个阴差小队长就万事大吉了？阴司的水，比你想象的深得多。今晚这事，未必能瞒过所有人。”
庄子航心里一凛，刚放下的心又提了起来：“师尊，那怎么办？”
“怎么办？”白欺月的声音带着一丝疲惫，“先回去睡觉！养足精神！明天……有你忙的。”
话音刚落，庄子航感觉胸口符纸的光芒彻底隐去，那股守护的力量也消失了。夜风吹过，他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
第二天一早，庄子航是被手机疯狂的震动和提示音吵醒的。
他迷迷糊糊地抓起手机，屏幕上赫然是十几条未读信息和未接来电提醒，全都来自一个陌生号码。
他点开最新一条短信：
【航娃子！我是你爷爷！转正了！老子转正了！正式编制！阴间街道办环卫科副科长！带编制的！哈哈哈哈！赵队长亲自送来的任命书！还配了一辆崭新的‘幽冥小电驴’！你小子行啊！真给老子长脸！昨晚烧的东西，赵队长很满意！他还悄悄跟我说，他上面那位管人事的崔判官，最近也想‘进步进步’，手头有点紧……你懂的！机会难得！爷爷下半辈子的养老金，就靠你了！速回电话！】
庄子航看着短信，睡意全无，眼睛瞪得溜圆！
副科长！带编制！幽冥小电驴！爷爷这升迁速度，坐火箭了吧？！
赵队长很满意？崔判官想进步？手头紧？
庄子航的心脏再次不争气地狂跳起来！这信息量太大了！这哪是窟窿？这他妈是金矿啊！
一个更大胆、更疯狂的计划瞬间在他脑子里成型！
他猛地从床上弹起来，手指颤抖着，却不是回爷爷电话，而是飞快地点开了手机银行APP，看着昨晚剩下的六万多余额，眼神炽热得如同饿狼！
然后，他打开了购物网站，搜索栏输入——“阴间公务员速成班”、“判官晋升大礼包”、“高仿阎罗玉玺摆件”……
“清明理财套餐？”庄子航一边疯狂下单，一边喃喃自语，嘴角咧到了耳根，“不！这格局太小了！老子要搞就搞大的！”
“推出‘祖宗升职加薪无忧理财计划’！分三档！”
“基础版：3亿冥币保底投入（300元华夏币），享受专业托梦指导，提升祖宗阴间形象！”
“VIP尊享版：10亿冥币（1000元），承诺打通基层阴差关系，助力祖宗获得‘临时工’资格！”
“至尊VVIP版：30亿冥币（3000元）！保证祖宗三年内晋升‘副科级’以上实权岗位！名额有限，先到先得！限时返现1亿冥币！”
他手指如飞，在备忘录里敲打着充满诱惑力的广告词，仿佛已经看到了无数孝子贤孙挥舞着钞票，求他帮忙打点祖宗前程的盛况！
“赵队长是销售经理，爷爷就是活广告！崔判官……那就是下一个VIP大客户！”庄子航兴奋得浑身发抖，“这波韭菜，老子割定了！”
他仿佛已经看到，一条由无数孝心和冥币铺就的、通往阴阳两界财富巅峰的金光大道，正在他脚下徐徐展开！
就在这时，他胸口那已经黯淡的“龟息养魂符”位置，突然传来一丝极其微弱、却带着警告意味的刺痛感。
庄子航动作一顿，狂热的眼神稍微冷静了一丝。
“师尊？”他试探着在心里呼唤。
没有回应。
但那丝刺痛感，却像一盆冷水，让他发热的头脑稍微清醒了一点。他想起白欺月昨晚的警告：阴司的水很深。
“怕什么！”庄子航咬了咬牙，眼中贪婪更甚，“富贵险中求！撑死胆大的，饿死胆小的！先把这波钱赚到手再说！”
他不再犹豫，手指重重地点下了支付按钮！
几乎在同一时间，阴司深处，一座由森森白骨和漆黑巨石垒成的宏伟宫殿内。
高踞于白骨王座之上的阴司大帝，正闭目凝神。他面前悬浮着一本巨大、散发着幽光的书册——生死簿。
忽然，生死簿其中一页，代表某个区域阴阳能量流动的细微纹路，极其诡异地波动了一下，数值瞬间飙升了数个异常的点位，虽然很快又恢复了正常，但那一闪而逝的峰值，却如同平静湖面投入的一颗石子，引起了一圈不易察觉的涟漪。
阴司大帝缓缓睁开了眼睛。那是一双深邃如同宇宙黑洞、不带丝毫感情的眼眸。他的目光落在那刚刚恢复平静的纹路上，眉头几不可察地微微一蹙。
“查。”一个冰冷、仿佛能冻结灵魂的字眼，从他口中吐出。
宫殿阴影中，数道模糊不清、气息却恐怖至极的身影，无声无息地躬身领命，随即如同鬼魅般消散在空气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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