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5书阁 > 仙侠小说 > 玉龙劫:九掌焚天录 > 第十章 荒村遇旧识,酒娘藏暗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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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戈壁的风卷着沙粒,打在丰从高的斗笠上,发出“簌簌”的轻响。他勒住骆驼,望着远处炊烟袅袅的荒村,眉峰微蹙——这已是他在玉门关外遇到的第三座荒村,前两座早已被血蛇谷的“蛇雾蛊”啃噬得只剩断壁残垣。

“少主,”阿福抹了把脸上的沙尘,指着村口的老槐树,“这村…好像和咱们昨日路过的‘槐安村’很像。”

丰从高抬头,老槐树的枝桠上挂着几缕破布,树干上刻着道深痕——那是他昨日用玉魂剑斩断毒蛇时留下的剑痕。他心头一紧,翻身下骆驼:“阿福,你留在骆驼旁,我先进村探路。”

“少主小心!”阿福攥紧腰间的短刃,“昨日七煞余孽说…血蛇谷的人在附近设了‘蛇窟’。”

丰从高点头,握紧玉魂剑。剑刃上的“玉魂”二字泛着幽蓝,与他腕间的玉镯共鸣。这是他进入玉门关后,玉镯首次如此活跃——仿佛在提醒他,前方有与玉髓相关的线索。

村口的土墙上,用红漆歪歪扭扭写着“槐安村”三个字。丰从高刚踏进村门,便听见孩童的嬉闹声。他循声望去,只见晒谷场上,三个扎着羊角辫的小丫头正追着一只花母鸡跑,银铃般的笑声撞在断墙上,惊飞了几只乌鸦。

“阿婆!阿婆!”一个小丫头举着半块烤红薯,朝村屋跑去,“我找到红薯了!”

丰从高的脚步顿住。他记得昨日在破庙遇到的老妇人,临终前曾说“我家那口子以前是赶骆驼的,去过玉门关”。而晒谷场边的土屋前,正坐着个裹着蓝布头巾的老妇,膝头放着个陶瓮,正低头剥着野蒜——正是昨夜救过他的老妇人!

“阿婆!”丰从高喊了一声。

老妇人闻声抬头,浑浊的眼睛突然亮了起来:“是…是你?”她颤巍巍地站起来,陶瓮“哐当”掉在地上,野蒜滚了一地。

“小兄弟!”她踉跄着扑过来,抓住丰从高的衣袖,“我孙女儿呢?你…你可见着她了?”

丰从高一愣。老妇人昨夜明明说孙女儿被血蛇谷的人掳走了,怎么今日…

“阿婆,您孙女儿…”

“在这儿!”另一个声音从村屋后传来。一个扎着羊角辫的小丫头探出脑袋,手里举着半块烤红薯,“阿奶,我找到红薯了!”

丰从高这才看清,小丫头的脸蛋红扑扑的,左眼角有颗泪痣——与昨夜老妇人怀里抱着的婴孩,生得一模一样!

“宝宝!”老妇人哭着扑过去,将小丫头搂进怀里,“我的乖孙…你可算回来了!”

丰从高望着这一幕,心中泛起暖意。昨夜老妇人临终前的叮嘱突然在耳边响起:“替我…看看泉眼的水…甜不甜…”

“阿婆,”他蹲下身,将小丫头抱起来,“您孙女儿没事就好。”

小丫头歪着脑袋看他,突然伸出脏乎乎的手,摸了摸他的玉魂剑:“大哥哥,你的剑…会发光吗?”

丰从高笑了:“会的。等你长大,大哥哥教你用它斩妖除魔。”

“阿婆,”老妇人擦了擦眼泪,“这位…是?”

“我叫丰从高,是路过这儿。”丰从高将小丫头放回阿婆怀里,“阿婆,您怎么会在这儿?”

老妇人的眼神突然变得警惕,她扯了扯丰从高的衣袖,压低声音:“跟我来。村后的枯井里…有秘密。”

丰从高跟着老妇人绕到村后,枯井的井口盖着块破石板,石板上刻着道蛇形纹路——与血蛇谷的图腾如出一辙。

“蛇信的人,三天前来过。”老妇人指着井沿的抓痕,“他们说…要等‘蛇神’苏醒。”

丰从高心头一紧。蛇信是萧九寒的头号爪牙,昨日在客栈截杀他的正是此人。他蹲下身,用玉魂剑挑开石板,井里传来一股腥臭——井水泛着幽蓝,水面漂着几片蛇鳞。

“这是…蛇窟?”他皱起眉头。

老妇人摇头:“不是蛇窟。是我家那口子…当年赶骆驼时,在玉门关外挖的‘藏玉窖’。”她摸出块碎玉,扔进井里。碎玉落水的瞬间,井水突然翻涌,露出井底的石台——台上摆着个青铜匣,匣上刻着“玉髓”二字。

“这是我那口子临终前藏的。”老妇人抹了把眼泪,“他说…里面有玉髓的秘密,能…能救天下人。”

丰从高刚要伸手去拿,突然听见身后传来脚步声。他猛地回头,只见一个穿月白裙裳的女子站在晒谷场上,手里端着个酒坛,正朝这边张望。

“阿奶!”小丫头从老妇人怀里跳下来,朝女子跑去,“我找到红薯了!”

女子弯腰将小丫头抱起来,目光落在丰从高身上。她约莫二十五六岁,眉如远黛,眼似秋水,腰间挂着个酒葫芦,葫芦上刻着“醉仙楼”三个字——正是他在醉仙楼见过的酒娘!

“丰公子。”酒娘的声音轻柔,“别来无恙?”

丰从高的瞳孔骤缩。他记得那夜在醉仙楼,酒娘曾给他续过酒,还提醒他“令尊让我给您带句话”。可如今看来,她出现在这荒村,绝非巧合。

“酒娘?”他握紧玉魂剑,“你怎么会在这儿?”

酒娘笑了笑,将小丫头放在地上:“我家小姐说,这儿的泉水甜,让我来取两坛。”她指了指身后的马匹,“你看,酒坛都备好了。”

丰从高顺着她的目光望去,两坛酒正摆在马背上,坛口封着红布。他刚要开口,老妇人突然拽了拽他的衣袖:“小兄弟,别信她。她…她是蛇信的人。”

“阿婆,您胡说什么?”酒娘故作惊讶,“我家小姐是‘玉髓阁’的,专收天下奇珍。这儿的泉水,可是上好的玉髓引子。”

丰从高盯着她腰间的酒葫芦,突然发现葫芦上的“醉仙楼”三字,与那夜血蛇谷弟子的蛇形玉佩,纹路竟有几分相似。他想起父亲临终前的话:“血蛇谷的秘密,藏在‘蛇’里。”

“酒娘,”他缓缓拔出玉魂剑,“你家小姐是谁?”

酒娘的笑容僵在脸上。她身后的晒谷场突然传来马嘶声——十五骑快马从村外疾驰而来,为首的骑士正是蛇信!他左脸的刀疤在阳光下泛着青,手中的蛇形剑直指丰从高:“小杂种,终于找到你了!”

“不好!”老妇人尖叫,“是蛇信的人!”

酒娘突然推开丰从高,转身冲向枯井:“阿奶,快带孩子走!井里有密道!”

“酒娘!”丰从高喊了一声,却见她已跳进井里。蛇信的蛇形剑破空而来,丰从高挥剑格挡,却被剑气震得踉跄。

“丰公子,”蛇信大笑,“你以为那酒娘是好人?她可是我家小姐的贴身暗哨!这荒村的‘藏玉窖’,就是我们设的陷阱!”

丰从高这才明白——酒娘根本不是什么“醉仙楼”的伙计,而是血蛇谷安插在荒村的暗哨!她接近自己,是为了引他来这儿的“藏玉窖”,夺取玉髓秘典!

“阿婆,宝宝!”他冲向枯井,却被蛇信的蛇形剑拦住。蛇信的剑身上泛着黑雾,腐蚀着地面:“小杂种,今日我便让你和你爹一样,葬身蛇窟!”

丰从高咬着牙,运转体内的热流。玉魂剑的金光与蛇形剑的黑雾相撞,发出震耳欲聋的轰鸣。他能感觉到,玉镯的热流在体内翻涌,仿佛在提醒他——九掌的“守心”,不是守住自己的命,而是守住心中的善念。

“阿福!”他大喊,“带阿婆和宝宝走!”

阿福从村屋后冲出来,抱起老妇人和小丫头,往村外跑。蛇信的蛇形剑擦着丰从高的肩膀划过,留下一道血痕。丰从高趁机旋身,玉魂剑划出一道弧光,刺向蛇信的手腕!

“噗——”

蛇信吃痛松手,蛇形剑掉在地上。丰从高趁机冲向枯井,纵身跃入井中。

井下的石台泛着幽蓝的光。丰从高落地的瞬间,酒娘正抱着个青铜匣,站在石台旁。她的脸上没有了之前的温柔,取而代之的是冰冷的杀意:“丰从高,你以为你能阻止我们?”

“酒娘,”丰从高握紧玉魂剑,“你为什么要帮血蛇谷?”

酒娘笑了,笑声里带着几分凄凉:“帮我?他们只是利用我。我家小姐…是个可怜人。她从小被萧九寒收养,被他灌输‘玉髓至上’的歪理。她说…只有掌控玉髓,才能拯救武林。”

“拯救武林?”丰从高嗤笑一声,“他用污染的玉髓炼制‘噬魂丹’,控制武林,这就是你所谓的‘拯救’?”

酒娘沉默片刻,突然将青铜匣塞进丰从高手中:“这是…我家小姐的日记。她临终前让我交给…交给值得信任的人。”

丰从高接过日记,翻开第一页。娟秀的字迹映入眼帘:“七月十五,晴。萧公子说,玉髓是天地间最纯净的东西。可我昨日看见,他用玉髓养的蛇,咬死了一个小孩…”

“八月廿三,阴。萧公子让我去玉门关外的‘蛇窟’取蛇胆。他说,蛇胆能提升玉髓的效力。可我在蛇窟里,看见了…看见了无数具被啃食的尸体…”

“九月三十,雨。萧公子说,我要成为‘蛇神’。他说,蛇神是玉髓的守护者。可我昨夜梦见…梦见那些被蛇咬死的人,他们的冤魂缠着我,说…说我是帮凶…”

丰从高的手指颤抖。日记的最后一页,写着一行血字:“丰公子,若你见到这日记,便去玉髓泉眼。那里…有真正的玉髓。”

“酒娘,”丰从高抬头,“你家小姐…她死了?”

酒娘点头,眼中泛起泪光:“她不愿再助纣为虐,便服毒自尽了。萧九寒说…要将她的尸体喂蛇。我…我偷偷将她葬在了村后的老槐树下。”

丰从高望着她腰间的酒葫芦,突然发现葫芦上的“醉仙楼”三字,是用血写的——与日记最后一页的血字,颜色分毫不差。

“酒娘,”他将日记合上,“跟我去玉髓泉眼。我要让所有人知道,真正的玉髓,不是用来控制的,而是用来守护的。”

酒娘犹豫片刻,最终点了点头。她捡起地上的蛇形剑,递给丰从高:“这是萧公子的剑,我用它…杀了几个蛇信的手下。”

丰从高接过剑,剑身上的黑雾突然消散。他想起父亲的话:“玉髓本无善恶,善恶在人心。”或许,这把剑,也能成为守护的工具。

井外传来阿福的呼喊:“少主!阿婆和宝宝找到了!”

丰从高将日记塞进怀里,握紧玉魂剑和蛇形剑:“走!去玉髓泉眼!”

酒娘跟在他身后,望着他的背影,轻声说:“丰公子,小心…萧九寒的‘蛇神’,还在泉眼里。”

丰从高回头,对她笑了笑:“我知道。但这一次,我不会再让任何人失望。”

(第十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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