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5书阁 > 仙侠小说 > 玉龙劫:九掌焚天录 > 第二十四章 血蛇追杀至,老乞丐救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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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玉灵洞外的夜,比戈壁滩的风更冷。

丰从高裹着染血的玄色披风,抱着丰念跨上青骓马。阿福牵着马缰,酒娘背着个粗布包裹,里面装着玉灵洞的泉水和新采的草药。月光被云层遮得严严实实,沙丘上的影子像张牙舞爪的怪物,连虫鸣都消失了——这是血蛇谷追兵将至的征兆。

“少主,”阿福的声音压得很低,“后边…有动静。”

丰从高勒住马缰。身后传来细碎的“沙沙”声,像极了蛇群爬过沙地的响动。他摸了摸腰间的玉魂剑,剑鞘上的“玉魂”二字泛着幽蓝的光——这是玉髓入体后,玉魂剑与他的血脉共鸣产生的异象。

“有多少人?”他问。

“至少二十骑。”酒娘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她掀开包裹一角,露出里面的青铜镜,“我用镜子反光看过,为首的是…蛇信。”

丰从高的瞳孔骤缩。蛇信的玄色披风在月光下泛着幽蓝,像条择人而噬的黑龙。他记得三日前在玉灵洞,蛇信曾狂笑着喊:“我要把你和那小崽子的骨头,磨成蛇信的剑穗!”

“走!”丰从高猛地一夹马腹,青骓马长嘶着冲了出去。

血蛇谷的追兵来得极快。

丰从高刚冲出玉灵洞三里地,身后便腾起一片黑雾。二十余骑“噬玉骑”从沙丘后杀出,为首的蛇信左手持蛇形剑,右手拎着个青铜匣——正是他在玉灵洞见过的,装着蛇神残魂的匣子。

“丰从高!”蛇信的声音像刮过砂纸,“你以为躲进玉灵洞就能甩掉我?错了!这儿的沙子,都被我用蛇信的毒泡过!”

话音未落,沙地里突然窜出数十条小蛇。这些蛇的鳞片泛着幽蓝,蛇信吞吐间,喷出的不是毒液,而是黑色的黏液——正是玉髓被污染后的“蛇毒”。

“保护少主!”阿福大喝一声,抽出腰间的短刃。他的短刃是玉髓阁的“寒铁”所铸,此刻却泛着幽蓝的光——显然也被蛇毒侵蚀了。

丰从高挥剑斩断扑来的小蛇,玉魂剑的金光与蛇毒的黑雾碰撞,发出“滋滋”的声响。他能感觉到,体内的玉髓在翻涌,像团火在血管里燃烧,却始终无法彻底驱散这些蛇毒。

“少主,您的手!”酒娘突然尖叫。

丰从高低头,只见自己握剑的手背上,不知何时爬满了青紫色的蛇斑。蛇斑正顺着血管往上蔓延,所过之处,皮肤泛起焦黑,像被火烤过的皮革。

“是蛇信的‘蚀骨毒’。”他咬着牙,“玉髓能压制,但…来不及了。”

蛇信的玄色披风在风中翻涌,他策马冲近,蛇形剑直取丰从高的咽喉:“今日,我要替萧爷收你的命!”

丰从高侧身闪避,玉魂剑划过蛇信的手腕。蛇信吃痛松手,青铜匣掉在地上,黑色的烟雾从里面涌出,在夜空中凝成蛇形的轮廓。

“不好!”酒娘大喊,“那是蛇神的残魂!”

丰从高的心猛地一沉。他看见蛇神的残魂正从烟雾中钻出,蛇头昂起,幽蓝的眼睛死死盯着丰念——孩子的哭声突然响起,小脸涨得通红,像是被什么东西掐住了脖子。

“念儿!”丰从高伸手去抱,却被蛇神的残魂甩出的黑雾逼退。黑雾裹住丰念,孩子的哭声渐渐微弱,小手无力地垂落。

“不!”丰从高目眦欲裂。他想起母亲临终前的话:“阿高,你要护好念儿。”此刻,孩子的生命正在被蛇神的残魂吞噬,他却连碰都碰不到。

“臭小子,滚开!”

一声粗哑的骂声突然从沙丘后传来。

丰从高抬头,只见一个拄着竹杖的老乞丐从沙地里钻出来。老乞丐穿着打满补丁的灰布衫,头发乱糟糟的,脸上沾着泥,唯独一双眼睛亮得惊人,像两颗浸在酒里的琥珀。

“哪来的叫花子?”蛇信皱起眉头,“滚,别碍你爷爷的事!”

老乞丐没理他,竹杖往地上一顿,沙地里突然涌出无数株带刺的仙人掌。仙人掌的刺泛着幽蓝的光,与蛇神的黑雾相撞,发出“噼啪”的炸响。

“你…你是谁?”蛇信惊疑不定。

“我是谁?”老乞丐笑了,脸上的泥簌簌往下掉,“我是三十年前,在玉灵洞外捡了个冻僵的小娃娃的人。”

丰从高的瞳孔骤缩。他想起五岁那年,在雪地里饿晕,是个老乞丐用热粥救了他——当时老乞丐说:“小娃娃,你骨骼清奇,将来定是个大人物。”后来,老乞丐消失在雪地里,他再也没见过。

“是你?”他脱口而出。

老乞丐冲他眨了眨眼:“没错,是我。你这小子,倒是记得我。”他转头看向蛇信,“至于你…蛇信,你以为用蛇神的残魂就能杀人?错了,这东西…我认识。”

蛇神的残魂突然发出尖啸。老乞丐的竹杖突然泛起金光,杖头刻着的“酒”字亮得刺眼。他挥动竹杖,杖头的“酒”字化作一道金芒,直接穿透了蛇神的黑雾。

“啊——!”蛇神的残魂发出凄厉的惨叫,黑雾瞬间消散。

蛇信的脸色变得惨白:“你…你到底是谁?”

老乞丐没回答,转身看向丰从高:“小子,你怀里的小娃娃,是玉魂血脉吧?”

丰从高点头:“是。”

老乞丐嘿嘿一笑:“那我得帮你。”他举起竹杖,杖头的“酒”字突然喷出一股酒雾。酒雾裹住丰念,孩子的哭声立刻止住了,小脸也恢复了红润。

“这酒…是‘醉仙烧刀子’?”酒娘惊呼。

“没错。”老乞丐摸了摸胡子,“我酿了三十年的‘醉仙烧刀子’,专门克这种蛇毒。”他转头看向蛇信,“至于你…蛇信,你欠玉魂谷的血债,该还了。”

蛇信的脸色变得狰狞。他抽出蛇形剑,剑身上的蛇鳞泛着幽蓝的光:“老叫花子,你以为我会怕你?”

“怕?”老乞丐笑了,“你连我徒弟都打不过,还敢在我面前放肆?”

“你徒弟?”蛇信一愣。

“丰从高。”老乞丐指了指丰从高,“三年前,我在玉门关外的破庙里,教过他三招‘醉八仙’。你刚才用的‘蛇形三叠斩’,是他教我的。”

丰从高愣住。他确实学过“醉八仙”,但从未教过别人。

“臭小子,你忘了?”老乞丐拍了拍他的肩膀,“那天你喝多了,拉着我说:‘师父,等我将来有能力了,一定要保护所有像我一样的人。’”

丰从高的眼眶发烫。他想起五年前,在玉门关外的破庙里,那个老乞丐用热粥救了他,教他打拳,教他喝酒,教他“醉八仙”——原来,自己一直没忘。

蛇信的蛇形剑突然暴起,直取老乞丐的咽喉。老乞丐不躲不闪,竹杖往地上一顿,沙地里突然涌出无数株带刺的仙人掌。蛇形剑刺中仙人掌的瞬间,刺上的幽蓝光芒突然反弹,刺穿了蛇信的手腕。

“啊!”蛇信痛呼一声,蛇形剑掉在地上。

老乞丐一步步走近,竹杖敲了敲蛇信的膝盖:“跪下。”

蛇信颤抖着跪下。老乞丐举起竹杖,杖头的“酒”字泛起金光,直接砸在蛇信的天灵盖上。蛇信的身体晃了晃,昏死过去。

“少主,”老乞丐转向丰从高,“这蛇信的蛇骨,留着有用。等会儿我帮你把他的蛇毒逼出来。”

丰从高点头,伸手抱起丰念。孩子的小手紧紧攥着他的衣角,像朵未开的花。他望着老乞丐,声音哽咽:“师父…”

“哎,乖徒弟。”老乞丐摸了摸他的头,“走,跟我回家。我酿了三十年的‘醉仙烧刀子’,还等你喝呢。”

黎明前的黑暗最浓。

丰从高坐在老乞丐的破屋里,怀中抱着丰念。阿福和酒娘坐在灶前,添着柴火。老乞丐蹲在门槛上,用竹杖拨弄着火堆,火星子噼啪炸开,映得他的脸忽明忽暗。

“师父,”丰从高轻声道,“您…为什么现在才出现?”

老乞丐喝了口酒,打了个酒嗝:“我在等你。等你玉髓入体,等你学会‘醉八仙’,等你能保护自己想保护的人。”他指了指丰念,“这小崽子,是玉魂血脉的希望。蛇神、萧九寒…这些杂碎,都该死。”

丰从高想起母亲临终前的话:“阿高,你要记住,玉魂的使命是守护。”原来,真正的守护,从来都不是一个人在战斗——有人在前方等你,有人在背后护着你,有人用一生的时间,等你成长为能扛起责任的人。

“师父,”他举起玉魂剑,“我想…回玉髓阁。”

老乞丐挑了挑眉:“回去做什么?”

“清理门户。”丰从高摸了摸剑鞘上的“玉魂”二字,“玉髓阁里有内鬼,有蛇信的余孽,还有…萧九寒的旧部。我要让玉髓阁,重新成为玉魂谷的根。”

老乞丐笑了:“好,我陪你。”他举起竹杖,杖头的“酒”字泛起金光,“不过,先喝够‘醉仙烧刀子’——养足精神,才能砍人。”

丰从高大笑,抱着丰念喝了一口酒。酒液顺着喉咙烧进胃里,却带着股暖意,像极了母亲的手,像极了父亲的眼,像极了所有守护过他的人。

窗外传来驼铃声。丰从高抬头,只见一行商队从沙丘后走来。为首的商人骑着骆驼,腰间挂着个玉坠——正是玉魂家族的族徽。

“是玉髓阁的人。”阿福眼睛发亮,“他们…是来投奔您的?”

丰从高站起身,将丰念交给酒娘。他望着商队的方向,露出释然的笑容。他知道,真正的战斗才刚刚开始,但他不再害怕——因为他有师父,有家人,有所有守护过他的人。

而在破屋的角落,老乞丐摸出块碎玉,上面刻着“玉魂”二字。他将碎玉递给丰从高:“这是你娘当年留下的,我替她保管了三十年。”

丰从高接过碎玉,与自己怀中的玉牌合在一起。两块玉牌缓缓相触,发出清越的鸣响,像极了母亲的笑声,像极了父亲的叮嘱,像极了所有关于守护的誓言。

(第二十四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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