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理完毕。楚弦、陈武，搜一下这户有没有能用的东西。我去检查前面那户的门锁。”林薇下达指令。
楚弦与陈武对视一眼，点了点头，相继侧身挤入屋内。
玄关狭窄，光线昏暗，空气中弥漫着一股陈旧的灰尘与霉变混合的气味。走廊尤其逼仄，地面散落着碎屑与不明污渍。
楚弦试着挥动了一下手中的斧头，却发现空间根本不允许大幅度动作，斧刃险些刮到墙皮。
他毫不犹豫地将斧头重新挂回腰后，反手抽出匕首，缓步走向卧室门口。
门紧闭着，门把手上覆着一层薄薄的灰。
楚弦没有贸然推开，而是屈起指节，在门板上不轻不重地敲了三下。
咚、咚、咚。
里面立刻传来一阵急躁而沙哑的低吼，伴随着某种东西被拖拽摩擦地面的声音。楚弦眼神一凛，朝身后的陈武使了个眼色，示意准备。陈武握紧了手中的防暴叉，喉结不自觉地滚动了一下。
楚弦深吸一口气，推开门板——
砰！
房门应声弹开。
几乎在同一瞬间，楚弦身体迅捷地向门侧一闪，右手匕首已然抬起，蓄势待发。
说时迟那时快，一道黑影伴随着令人齿酸的嘶吼从门内猛扑而出，腐臭的气息扑面而来。
那是一只穿着破烂睡衣的男性丧尸，它的动作快得惊人，干枯的手指直直抓向楚弦刚才站立的位置。
但楚弦更快。
在丧尸的头颅探出房门的刹那，他手中的匕首已然化作一道银芒，精准无比地狠狠劈砍在丧尸的后颈上！
咔嚓。
丧尸前冲的势头猛地一滞，踉跄半步。
楚弦没有丝毫犹豫，右手再次发力，刀刃顺势向下狠狠一压、一划——
这一次，匕首精准地楔入了颈椎骨的缝隙，冰冷的刀锋切断肌腱、撕裂腐肉，几乎将整个脖子斩断！
丧尸的头颅以一个极其不自然的角度歪向一边，但扭曲的肢体仍在本能地向前抓挠，竟还未彻底倒下。
楚弦眉头都未皱一下，反应极快，抓住门把手臂猛地发力，将厚重的门板狠狠往回一拉。
哐！
门板与门框剧烈撞击，直接将那颗摇摇欲坠的头颅死死夹在了中间，巨大的压力瞬间碾碎了骨骼和最后连接的皮肉。
尸首彻底分离。
肮脏的头颅滚落在地，无头的躯体抽搐了两下，终于瘫软下去。
整个过程不过电光火石之间，高效、冷酷，没有一丝多余的动作。
卡门战术。
楚弦早已谙熟于此，运用得如同本能。
旁边的陈武看得有些发愣，握着防暴叉的手心沁出冷汗。
即便已经在这末世之中挣扎求生一个月之久，但如此近距离、如此冷兵器主导的残酷搏杀，每一次目睹仍让他胃里忍不住翻腾。对普通人而言，亲手终结一个“类人”的生命，心理上总归是一道难以轻易跨越的鸿沟。
但楚弦似乎从未被这道鸿沟所困扰。
楚弦面不改色，抬脚将那颗滚落的头颅踢进旁边一间早已检查过的空房间内，反手关上门，隔绝了那令人不适的景象。
他甩了甩匕首上暗沉粘稠的污血，语气平静：“走了。”
陈武这才回过神，赶忙跟上。
两人与正在合力破坏另一户门锁的林薇、赵海汇合。
虽然团队作战还算强力，但有了楚弦这个战力极强的保障，小队推进速度明显加快。
加上运气不错，后续几家住户的门锁大多普通，他们没遇到太棘手的障碍，很快便清理并搜刮完毕，一路有惊无险地打通了通往E栋二层的连接通道。
……
E栋，二层走廊。
四人小队的气氛陡然变得凝重起来。
他们屏息凝神，目光不约而同地投向脚下。通过楼梯井的安全通道，清晰可闻地，正不断传来阵阵低沉、重叠的嘶吼声，以及许多脚步在地上拖沓、摩擦的声响。
声音沉闷而杂乱，从下方空间回荡上来，显示出其数量绝非零星少数，更像是一群聚集在一起的躁动群体。
这下，林薇和楚弦明白之前消失的丧尸都去了哪里。
“原来是都聚到一窝了……”林薇压低声音，“其他一些楼栋估计也是类似情况。”
但还有一个更大的疑问盘旋在他们心头，从未有过先例。
它们为什么会自发地聚集在一起？
是什么吸引了它们？聚集背后的隐含逻辑是什么？
赵海和陈武脸上已明显透出怯意，有些发怵。
赵海咽了口唾沫，声音压得极低：“下面这动静……太多了。不然，咱们今天先到这？改天再来？”
楚弦和林薇对视一眼，彼此都看到了对方眼中的凝重与……一丝被挑起的探究欲。
这确实不像是一个他们四人小队现在就能轻易处理的“丧尸巢穴”，风险极高。
但另一方面，强烈的探索欲望又在蠢蠢欲动。
他们最初的计划就是要查明丧尸异常的动向根源，以便在后续执行“卡车转移计划”时能规避未知风险，确保撤离行动万无一失。
现在，一个绝佳的样本就在眼前，触手可及，要就此放弃，实在难以甘心。
然而，楚弦和林薇也都不是只会热血上头的莽夫。
明知下方极度危险还硬闯，无异于自杀。
林薇蹙眉思索片刻，有了决断：“赵海，陈武，你们两人先撤回庇护所。”她的语气不容置疑，“立刻动手，把我们的‘隔离门’调整好，再把路上的安全通道清理出来，确保随时可以启用，以备不时之需。”
“那你们俩……？”赵海听出了言外之意，面露忧色。
林薇看了一眼楚弦，后者微微颔首，又摇了摇头。
“我们需要先回去。”楚弦接过话，声音沉稳，“贸然探索太危险。我们需要一个更周全的计划。”
他顿了顿，目光扫过众人：“先全部撤回。有些新的想法，需要和大家一起商议。”
林薇思考了一瞬，便道：“好。”
于是，四人小队迅速地沿原路撤回，不再留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