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铜简的尾端还悬在半空,离战甲胸口的雷火不过一寸,却像被无形的墙挡住,纹丝不动。那简身微微震颤,像是在挣扎,又像是在惧怕什么。
萧景行整个人被黑光裹着,胸口裂开,内里雷火翻腾,灵核碎裂的痛楚如千万根烧红的铁针扎进骨髓。他没死,但也快了。意识像是被扔进石磨里碾了三遍,只剩一口气吊着,靠典韦的白虎法相、赵云的龙胆枪意、霍去病的漠北图腾撑着不散。
“再撑一下……”他喉咙里挤出半句,声音哑得像被砂纸磨过。
典韦双戟交叉,白虎虚影咆哮着压向战甲,镇住那股躁动的黑气。“主公,你少说两句,再多说一句,我今晚就砸了你藏酒的冰窖。”
赵云枪尖点地,引出一道细如发丝的雷火,顺着枪杆泄入地面,额角青筋跳了跳:“你要是死了,谁替我付上个月赌酒的钱?”
霍去病站在一旁,汗血马虚影四蹄踏空,图腾纹路在脚下缓缓旋转,护住萧景行识海。“主公,你欠我的医书还没还。”
三人嘴上说着,手上却半点不敢松。战甲里的雷火像是活物,不断试图反扑,要把萧景行最后一点神魂也吞了。
就在这时,青铜简突然一颤,文字重新浮现,不再是警告,而是一行冰冷的铭文:
【系统非器,乃冢门之钥;血脉不纯,终为囚徒。】
萧景行眼皮一跳,差点没笑出声。“合着我这十八年,不是在召唤猛将,是在给人家看大门?”
他强撑着抬起左臂,战甲上的虎首纹微微起伏,像是在呼吸。他用指尖点了点那纹路,低声道:“你要是早说你是门卫,我还能给你加工资。”
话音未落,虎首纹突然一震,一股热流顺着经脉冲上眉心。他闷哼一声,识海剧痛,仿佛有把刀在脑子里搅。
“来了。”霍去病低喝,汗血马虚影踏前一步,图腾光芒暴涨,硬生生把那股入侵的意识压住。
青铜简缓缓升起,悬在半空,简身铭文流转,竟投出一幅画面——
虚空中,一扇巨门矗立,门上刻着“神将冢”三字,斑驳古老,门两侧站着两道身影。一人双戟在手,虎纹缠身,正是典韦;另一人银甲持枪,目光如电,正是赵云。
而站在门前三步远的,是一个背影。玄色长袍,左耳坠着玄冰髓,手中握着一柄刻着“王不过霸”的青铜锏。
那是他。
“我什么时候站过那儿?”萧景行皱眉。
画面一转,那扇门缓缓开启,门缝中透出金光,照在典韦与赵云身上。两人同时单膝跪地,战魂低鸣,仿佛面对的是祖宗牌位。
“我靠。”典韦瞪眼,“我什么时候这么规矩过?”
赵云脸色发白,枪尖微微发抖:“这不是记忆……是血脉在认主。”
萧景行低头看向自己左臂,战甲上的虎首纹正随着他的心跳缓缓起伏,仿佛在回应什么。他忽然想起小时候,族老说过一句怪话:“萧家男儿,生来不是为了称王,而是为了守门。”
“守门?”他冷笑,“守个鬼门,我连门朝哪开都不知道。”
他强撑着站起身,战甲黑光未散,胸口雷火仍在翻腾。他抬起手,主动释放一丝刑天战意,直冲青铜简。
刹那间,典韦双戟震颤,虎啸声从戟中传出;赵云枪意失控,枪尖划地三尺,留下一道焦痕。
两人同时闷哼,膝盖一弯,竟真的单膝跪了下去。
“怎么回事!”典韦怒吼,双臂撑地,额头青筋暴起,像是在对抗某种无形的压迫。
赵云咬牙:“血脉……压制……比灵王境还狠。”
萧景行盯着他们,心头一震。不是他命令他们跪,是他们的战魂在臣服。不是因为他是召唤者,而是因为……他是萧家人。
青铜简下方,一行新字浮现:【血脉纯度:47%】。
“才四成七?”萧景行咧嘴,“难怪系统老卡顿,原来是我血统不够纯,刷不了高级权限。”
他话音未落,识海猛然剧痛,仿佛有另一股意志在疯狂阻拦。那感觉,就像有人在他脑子里装了个反作弊系统,专门防着他看真相。
“谁?”他低吼。
霍去病立刻催动漠北图腾,汗血马虚影踏碎识海迷雾,硬生生撕开一道口子。
迷雾散去,记忆片段浮现——
一名男子背对虚空而立,身穿与系统界面同款的玄纹长袍,肩胛处,赫然浮着一只虎首纹,与萧景行战甲上的纹路一模一样。
他手中拿着十枚令牌,逐一投入虚空裂隙,每投一枚,口中低语一句:“第108次,重启。”
最后一枚落下,男子转身,面容模糊,却有一声轻笑传来:“这次,该轮到守门人自己闯门了。”
画面戛然而止。
萧景行僵在原地,耳边嗡鸣不止。
“第108次?”他喃喃,“我这是第几号实验品?”
典韦刚从地上爬起来,听见这话,差点又跪回去。“主公,你别吓我,我胆子小。”
赵云脸色凝重:“那背影……和你太像了。不只是长相,是那种……站在门边,却不想开门的感觉。”
萧景行没答话,低头看向青铜简。简身铭文还在流转,突然弹出一条提示:
【检测到神将残魂,奖励召唤机会×1。】
他下意识抬手,准备点确认。
可就在指尖触到虚影的瞬间,左臂战甲猛然收缩,虎首纹闭眼,一股强烈的排斥感从血脉深处炸开,直接封锁了战魄点的流通。
他愣住。
不是系统拒绝他,是他的身体在拒绝。
“不是我在用系统……”他缓缓抬头,盯着青铜简,声音低得像自言自语,“是它在用我的血?”
话音落,战甲虎首纹彻底闭合,青铜简光芒熄灭,密室重归死寂。
典韦挠头:“主公,你刚说啥?我没听清。”
赵云皱眉:“他说,系统在用他的血。”
“哦。”典韦恍然大悟,“那它得付钱,不能白嫖。”
萧景行没笑,反而抬起左手,指尖轻轻划过战甲缝隙。那里,半块虎符严丝合缝地嵌着,纹路与青铜锏一模一样。
他忽然想起什么,低声问:“你们……有没有觉得,从头到尾,不是我在选你们?”
典韦一愣:“啥意思?”
“是你们在选我。”他盯着虎首纹,“系统只是个中介,真正决定谁能被召唤的……是血脉。”
赵云瞳孔一缩:“所以,如果血脉不纯,哪怕有战魄点,也召不出人?”
“或者,”霍去病接话,“召出来的人,根本不是‘他们’,而是系统随便拼出来的影子。”
萧景行沉默片刻,忽然笑了。
“那可有意思了。”他抬手,轻轻敲了敲太阳穴,金丝折扇不知何时已握在手中,“本少爷这该死的魅力,连我自己都骗,难怪系统都嫌我血统不够纯。”
典韦翻白眼:“你少臭美,你那点魅力,连酒馆老板娘都骗不了。”
赵云却没笑,反而盯着青铜简,低声道:“主公,刚才那画面里,你站在门前……可门,是从里面关上的。”
萧景行扇子一顿。
是啊,门在眼前,可他是守门人,不是开门人。
那扇门,到底是为了防外人,还是……防他?
他缓缓抬起手,战甲黑光微闪,指尖离青铜简只剩一寸。
就在他准备再次触碰的瞬间,左臂虎首纹猛然一震,整具战甲骤然收紧,硬生生将他的手臂压下。
他的手,停在半空,动弹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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