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景行的手还悬在半空,战甲的虎首纹像活物般咬住他的腕骨,纹路深处传来阵阵寒意,仿佛有条冰蛇顺着血脉往心脏里钻。他没动,也不敢动——动一下,整条左臂怕是要当场冻成冰渣。
密室外的哀嚎声却越来越响,混着铁链拖地的刺耳摩擦,还有某种黏稠液体沸腾的咕嘟声。那声音像是从地底爬出来的,钻进耳朵里,挠得人脑仁发疼。
“再不动,矿工就全成血汤了。”他咬牙,金丝折扇猛地往自己太阳穴一敲,疼得眼前发黑,识海里那股排斥意志晃了晃,虎首纹的钳制松了一瞬。
就是现在!
他舌尖一破,血珠滚落,精准抹在半块虎符上。虎符嵌入青铜锏缝隙的刹那,一股残存的系统权限被强行激活,像快没电的灯泡闪了两下,总算亮了。
“本少爷这该死的魅力,连系统都舍不得彻底拉黑。”他咧嘴一笑,血顺着嘴角淌下来,也不擦,“行吧,看在你勉强开机的份上,今晚请你喝酒——前提是咱们都活着。”
话音未落,他一脚踹开密室门,寒风裹着血腥扑面而来。护城河早已不是河水,整条河翻滚着暗红血浪,河面浮着数十具矿工尸体,铁链穿肩,头颅低垂,像被串起来的鱼。
河中央立着一座血色祭坛,林家那群毒修炼得正欢,口中念念有词,手中玉符一扬,又一名矿工被吊上高台,胸口剖开,鲜血顺着沟槽流入河底阵眼。
“操!”典韦双目血红,双戟早已出鞘,却被一层无形屏障挡在外围,急得直跳脚,“主公,再晚一步,这些人可就全喂了那破幡了!”
赵云枪尖点地,眉心紧锁:“阵法与噬灵幡共鸣,硬闯会引爆所有祭品。”
萧景行冷笑,手中青铜锏一震:“那就别硬闯,来点巧的。”
他抬手,战魄点勉强流通,一声低喝:“花木兰——出列!”
虚空中金光一闪,花木兰踏空而至,重剑在手,铠甲内衬那封染血家书随风轻扬。她目光扫过祭坛,眼神一冷:“又是这种把人当牲口的把戏。”
“去。”萧景行挥手,“救人,别管阵眼,先断链。”
花木兰点头,重剑一横,身形如电,直扑祭坛。剑光闪过,第一根血链应声而断。被缚矿工刚松口气,下一秒却浑身抽搐,七窍喷血,炸成一团血雾,反扑向花木兰。
“操!”她横剑格挡,血雾沾上铠甲,竟如活物般往她体内钻。
“替父从军”模式瞬间激活,她眼中闪过一抹决绝,低喝:“百名女将,借我一战!”
虚空中,百道女将英魂虚影浮现,齐声低吟敕勒歌,战意凝成光幕,将血雾尽数挡下。她趁机连劈三剑,三重血链齐断,救下三名矿工。
可她脸色却越来越白,意识开始模糊——亡魂侵蚀已入识海。
“再这么下去,她要被反噬成阵灵。”赵云沉声。
“那就别让她一个人扛。”典韦咧嘴,露出森白牙齿,“老子也来凑个热闹。”
他仰头灌下葫芦里最后一口酒,酒液入喉,瞳孔瞬间血红,背后白虎纹身暴涨,三千飞熊军鬼兵自地底爬出,嘶吼着冲向祭坛。
“主公,我给你争取时间!”他双戟一震,直扑噬灵幡本体。
赵云也不迟疑,龙胆枪一挑,枪尖划过肩胛,鲜血洒出,引动天雷火,直刺幡灵。
“虎啸龙吟——封!”二人齐吼,战魂共振,领域展开,血河法阵剧烈震颤。
可就在这时,噬灵幡猛然一抖,化作血蛟腾空,张口吞噬战魄点,典韦鬼兵瞬间被吞掉五百,赵云枪意被邪气污染,枪尖发黑。
“不好!”萧景行心头一沉。
血蛟盘旋而上,直扑花木兰。她刚救下最后一名矿工,重剑脱手,单膝跪地,显然已到极限。
“木兰!”萧景行怒吼。
千钧一发之际,一道金光自天而降。
玄奘从天而落,袈裟无风自动,禅杖落地,轰然化作金箍棒。他双目金光暴涨,低声道:“我不入魔道,谁入魔道?”
话音未落,魔气自七窍涌入,与佛光交织,他整个人仿佛被撕裂又重组,最终化作斗战胜佛形态,金身巍然,手持金箍棒,立于血河之上。
“孽障。”他轻喝一声,金箍棒抡起,一棒砸下。
林家战旗应声而碎,残魂之力溃散,噬灵幡本体剧烈抽搐,血蛟形态崩解。
系统提示突然弹出:【虎啸龙吟·破军解锁】。
典韦与赵云战魂共鸣,战意凝为实质剑罡,横扫血河,残阵彻底崩塌。
血浪退去,尸体浮沉,护城河恢复死寂。
萧景行喘着粗气,刚想松口气,忽然察觉地底异动。他蹲下,青铜锏插入地缝,战魄点探入,系统警告浮现:【检测到刑天斧碎片】。
他瞳孔一缩,正要深查,地底传来一声低沉龙吟,震得地面裂开蛛网般的纹路,黑雾从缝隙中渗出,带着腐朽与暴戾的气息。
“封河。”他站起身,冷声下令,“筑坝,三层封印,不准任何东西上来。”
典韦抹了把脸上的血,嘟囔:“主公,这血河刚清完,又要封?咱不是刚赢了?”
“赢?”萧景行冷笑,盯着地缝中缓缓蠕动的黑雾,“这才哪到哪。”
他抬起左臂,战甲上的虎首纹缓缓睁开眼,与地底黑雾对视一瞬,竟发出一声低吼。
花木兰拄着重剑走来,声音虚弱:“主公,我……好像又变小了。”
众人一看,她身形确实缩水,铠甲松垮垮地挂在身上,活像个偷穿大人盔甲的小孩。
“朔日到了?”萧景行皱眉。
“嗯。”她低头,“但家书还在,战魂没散。”
玄奘收起金箍棒,佛魔二气在体内流转,额角青筋隐隐发黑:“这地方……不干净。底下东西,比噬灵幡老得多。”
赵云枪尖轻颤:“像是……被镇压了很久。”
典韦啐了口血沫:“管它什么老东西,敢出来,老子就把它剁了喂狗。”
萧景行没说话,只是将青铜锏插入地缝更深,战魄点顺着锏身流入地底,试图压制那股躁动。
黑雾突然一凝,竟在地表凝聚成一张模糊人脸,嘴唇开合,无声说了两个字。
萧景行看清了。
——“兄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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