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足以冻结灵魂的寒意，与那媚骨天成的威仪，如同两座无法逾越的神山，将全场那沸腾的杀意与贪婪，死死地镇压了下去。
整个醉仙楼，陷入了一种诡异的，敢怒不敢言的死寂之中。
珠帘之后，终于，再次传来一声轻笑。
那笑声里，带着一丝，仿佛看透了人心的淡然与玩味。
“看来，叶某今日，倒是省了不少麻烦。”
他的声音，不疾不徐地响起，像是在对那两位，为他挺身而出的绝代佳人，致以无声的谢意。
也像是在，嘲讽台下那些，色厉内荏的乌合之众。
在那无数道，混杂着忌惮、不甘与羞恼的目光注视下，叶长风终于，揭晓了那个，他们想知道，却又不敢再问的答案。
“战神殿，确实存在。”
“它的位置，就在……”
叶长风微微一顿。
就是这短暂的停顿，却让所有人的心，再一次，提到了嗓子眼！
“大隋，惊雁宫之下。”
惊雁宫！
这三个字一出，满堂哗然！
“竟然……竟然在那里？！”
“那不是杨广那小子的行宫吗？！”
“我的天！天下武人，苦寻了千百年的圣地，竟然就在那座皇宫的脚下？！”
这个答案，太过出人意料，也太过荒谬！
然而，还不等他们心中的贪念，再次死灰复燃。
叶长风接下来的话，便像一桶冰水，将那刚刚冒头的小火苗，彻底浇灭！
“不过，你们就算知道了位置，也毫无用处。”
他轻笑一声，那笑声里，充满了对凡人痴心妄想的怜悯。
“因为，那座神殿，并非死物。”
“它，会随着地脉的流转，而自行移动。”
“今日在东，明日，或许便在西。”
“想要找到它，除非是那万里无一的……”
“有缘之人。”
这番话，让刚刚还激动万分的众人，瞬间冷静了下来。
可依旧有人，心怀侥幸。
“就算难找，也总有找到的可能！”
“只要我们……”
“找到了，你们也进不去。”
叶长风毫不留情地，打断了他的幻想。
他的声音，开始为众人，描绘出一幅，足以让任何人都感到绝望的，神殿内部的景象。
“战神殿内，自成一界。”
“那里，有上古魔龙，盘踞守护，一声龙吟，便可震碎人之神魂。”
“那里，有奇花异草，遍地丛生，一步踏错，便会陷入万劫不复的幻境。”
“神殿之顶，更是刻有周天星斗，暗合无上阵法，内藏亿万杀机。”
他的声音，变得越来越飘渺，也越来越冰冷。
像是在宣读一篇，写满了“死亡”的判词。
“别说是你们。”
“就算是那，已经踏入了神游玄境的陆地真仙……”
叶长风的声音，陡然一顿。
随即，用最平淡的语气，说出了那个，最残忍的，足以让所有人，都彻底死心的最终结论。
“入内，亦是有去无回！”
轰隆——！
这最后八个字，像八道灭世的惊雷！
彻底击碎了，所有人心中，最后一丝，名为“侥幸”的幻想！
死寂。
比之前任何一次，都要彻底的，令人窒息的死寂。
良久。
“唉——”
一声长长的，充满了无尽失落与苦涩的叹息，从一个角落里，幽幽响起。
“十死无生。”
“这哪里是求机缘，这分明是……去送死啊！”
这个认知，像一场冰冷的秋雨，浇在了所有人的心头。
那刚刚还燃烧着贪婪火焰的眸子，一点点地，黯淡了下去。
取而代之的，是一片，认清了现实的，灰败与茫然。
差距，太大了。
大到，让他们连一丝一毫的，反抗的念头，都生不出来。
“我……我总算明白了。”
一个看起来颇为精明的商人，苦笑着，摇了摇头。
“我终于明白，叶先生为何，要将此事，公之于众了。”
他的话，引起了所有人的注意。
只听他长叹一声，脸上，是一种，对自己之前的愚蠢，感到无比羞愧的自嘲。
“若是这战神殿，真的那么容易进，这等天大的机缘，先生又何必，冒险在此说书？”
“怕是早就自己，偷偷取了！”
这番话，点醒了所有人。
他们看着那道珠帘，之前的那些恶意与猜忌，瞬间，烟消云散。
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清晰的，对自己，有了清醒认知的……惭愧。
是啊。
叶先生，从一开始，就没想过要骗他们。
是他们自己，被贪婪，蒙蔽了双眼。
“不过……”
一个江湖名宿，抚着长须，眼中闪烁着睿智的光芒。
“即便如此，今日之后，这天下九州，怕是也要，不得安宁了。”
“那些皇室贵胄，那些千年大派，在得知此事后，定会不惜一切代价，挖地三尺，也要将那惊雁宫，翻个底朝天！”
众人闻言，皆是心头一凛，随即，深以为然地点了点头。
一场席卷整个天下的，前所未有的巨大风暴，已然，在酝酿之中。
而就在这片，对未来风云变幻的感慨之中。
众人，也终于有时间，静下心来，回味今日，叶先生所说的一切。
他们忽然发现，这所谓的“四大奇书”，从头到尾，就是一个，环环相扣的，巨大的……谜团。
“《慈航剑典》，被自家前辈，亲手阉割，早已沦为……奇书之耻。”
“《天魔策》，虽为魔帝心血，却分崩离析，遗失大半，难见全貌。”
“《长生诀》，完整倒是完整，却是仙人手笔，凡人根本无法修炼，顶多，只能借鉴一二。”
“而那最终极的《战神图录》……”
众人苦笑着，摇了摇头。
“更是传说中的神物，是源头，是祖宗，其中蕴含的，不过是一鳞半爪，便衍生出了其他三部奇书。”
他们终于，对这四部，被誉为“人间武学之巅”的宝典，有了最清晰，也最完整的认知。
它们，虽然各有残缺，各有遗憾。
但它们，毫无疑问，代表了这方世界，武学所能达到的，最高的成就！
它们，远超世间任何一门功法。
它们，是唯一，能够真正，触摸到那个境界，直指陆地真仙的通天之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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