换源:


       夜深风起。

不知刮下了什么重物,砸在地面发出一声巨响。

尤期瞭被吓醒,下意识地向床里边的穆源那侧靠,想要钻进穆源怀中。

“阿源,我好怕……”

没有动静,更也没有人回应,他伸手摸了摸,但是空空如也。

“人呢?阿源?兰秋?”

房内安静至极,不像还有旁人的样子,看来是偷溜出去了。

他无奈地叹了口气,从床上爬起来,坐在桌前,点上烛火,写起了参奏的折子。

与此同时的冯府。

穆源正站在冯老板的屋外帮剪夕还有兰秋望风,手里有一下没一下地玩着不知在哪里捡的杂草。

虽然白天冯老板没有出现,那些人也没有供出冯老板,但是他日日来彩云阁,唯独今日没有出现,实在可疑。

再者,剪夕在冯氏来彩云阁的第一日就认出了他,立马就告知穆源冯氏素来阴险,此番举动必定不怀好意,要多加提防。

金知易就说要以静制动,让剪夕装作没有认出的样子来迷惑冯老板,好观察他的动向。

果然没过几天就流言四起。

今日之事一出,穆源便说要给冯氏一点颜色看看。

这些年,剪夕跟着穆源除了学做生意,还学了不少防人的本事,就自告奋勇地说让她来。

也不光是逞能,她也想亲手报下当年的仇与恨。

夜深之后,冯府的护院有所松懈,三人潜入府中,找到了冯氏住的房间,灯还没灭。

剪夕轻轻推开房门,兰秋先行溜进去藏在屏风后面。

“谁?”冯氏早就定下了规矩,他的房间没有他的允许,任何人都不许进。

“是我呀,二郎。”剪夕娇嗔道,眼神中带着勾引,更是千娇百媚。

冯二抬头看见一美人肤白如雪,步步逼近,比之从前的呆板无趣,让人觉得更有滋味。

本就好色的他立马起了反应,起身向她扑过去。

“呃啊——!”

或许是烛火太暗,冯二一不小心跌了一跤,下身竟坐在了地上的一把刀上,顿时血流成河。

美人见了血,顿时花容失色,逃得迅速。

“美人别走啊……来人……美人别走啊……”冯二痛得大汗淋漓,面色苍白。

夹杂着惨叫的挽留声戛然而止,想来是被暗处窜出的兰秋给打晕了。

两人从房中出来,穆源给剪夕披上外衣。

“东家,已经解决了。”剪夕穿上深色外衣,人也深沉了不少,倒是有些疏离淡漠,一改平日里的鲜艳明媚、温柔知行。

“感觉如何?”穆源挑眉。

“过瘾!只可惜不能将人杀了。”剪夕的语气又活泼了起来,刚刚的疏离冷漠兴许是第一次出手伤人,心有余悸所致。

穆源带着二人快步离开这个是非之地,还不忘压低嗓音,叫人来救冯二的命:“来人呐!出事了!”

将二人送回去后,穆源轻手轻脚地回到屋里,摸黑爬到床上。

昏暗的房间有烛火缓缓亮起。

灯盏旁的尤期瞭衣衫半解,隐约能看见沟壑纵横。黑发散落,将那肤色衬得更白。

“阿源,你这么晚去哪里了?”尤期瞭眼睛在烛火下红红的,像是哭过一般,言语中带着些许委屈。

穆源盯着尤期瞭张张合合的的嘴,根本不知道在说些什么,只是快步向他靠近。

“是不是阿源与我成亲久了?已然厌弃我了?你好好同我说,咱们和离,我给他腾位置,何必半夜偷溜出去会情郎?大晚上的,你一个女孩子家家的,不安全。”

穆源搂着他的腰,手轻抚过那些沟壑,同尤期瞭解释道:“没有去会情郎,晚上是陪着剪夕去教训冯老板了,她第一次出手,心中害怕。外面那些人哪里比得过我夫君好啊?”

“有需要我善后的吗?”尤期瞭亲吻着她的额头。

“有兰秋善后,没有留下把柄。”穆源一边说话,一边将人往床边带。

尤期瞭心领神会,却只是盯着穆源的嘴,没有动作:“阿源,是谁教你认字的?”

“怎么问起这个?是一个上霞光山躲追杀的书生教的,好像也是你们翠梧书院的。”穆源不明白为什么突然说起这事,问就问吧,怎么还把她的手按住了?

“那你可有喜欢过……”尤期瞭听她这么说,急得一下坐起身来,却被穆源堵住了嘴。

那时贼人来犯,甚至还敢上山打穆家寨。

穆源虽然年纪不大,但也经历了一二十战事。

那天月事初至,她担心留下痕迹,跳进冷水里,暂时止住了癸水。

从水中爬起来之时,见一个五大三粗的贼人竟然拿着刀追着一个看着就弱不禁风的书生,关键是那书生还小有姿色。

她二话不说,冲上去就与那贼人搏斗,也没使全力,贼人不知为何就倒在地上不省人事了。

穆源怕他再醒过来,拿刀试着戳了戳,没醒,看来死透了。

书生还有些后怕,躲在她身后。

穆源就拍了拍他的手让他放心。

后来书生知恩图报,自愿留在穆家寨教人认字。

但爱意缠绵之中,尤期瞭只听到穆源说什么尤期瞭才是她这辈子最爱的人,遂而放下心来。

外面那些野草最多蒙蔽阿源一时,不会动摇一丝一毫他作为穆源正牌夫君的地位。

天色渐明,屋里才安静下来。

上朝时,尤期瞭将弹劾的折子呈交给皇上。

“皇上,我朝明令禁止官员喝花酒,违者罚俸一年,情节严重者下狱。臣要参,册中官员不仅违抗圣命,甚至官商勾结,逼良为娼。”

皇帝龙颜大怒:“天子脚下,竟还能生出这些事情?”

一应涉事官员皆被罢官下狱,其余涉事人等,罚没田产,以儆效尤。

这下扫清了害虫,但也让尤期瞭朝中的政敌多了不少。

下朝后,萧全死皮赖脸的非要跟着尤期瞭回去。

路上。

“尤大人,你这次可是树敌颇多,连昔日里与威武将军不对付的一些文臣,都给我递话,邀我共饮。”萧全与尤期瞭互相上奏的事情,早就在朝臣的耳朵里传遍了。

“阿源说她不好动手。”尤期瞭淡淡说道。

“哦,那确实应该这么做。”萧全表示赞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