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老太太斜睨着她,猛地甩开她的手,“你少在我跟前惺惺作态!
宋云柔被老太太毫不留情地甩开手,脸上的无辜笑容僵了一瞬,随即眼眶微微泛红,委屈地低下头:“祖母,我……我不是故意的,我只是担心姐姐……”
柳氏见状,连忙拉过宋云柔护在身后,柔声劝道:“母亲,云柔也是一片好意,您别对孩子太严厉了。”
“好意?”老太太冷哼一声,拐杖又在地上敲了敲,“我看她是巴不得时微出事!”
“什么妹妹只会挑拨离间?”老太太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一种年迈之人罕有的尖利,沙哑地厉声道:“你别以为我不知道,昨天你跟我的微儿说了什么。”,
正说着,门外传来仆人的通报声:“老爷,老夫人,二小姐,太子殿下送大小姐回来了!”
众人一愣,老太太率先反应过来,猛地站起身,不顾旁人搀扶,踉跄着就往门口走:“时微!我的时微!”
宋时微被两个丫鬟搀扶着进来,虽然都担心她,但只是将她安置好后,顾不得看她的情况,便匆匆对着褚煜行礼。
宋洐躬身时鬓角微颤,声音带着难以掩饰的紧张:“多谢太子殿下送小女回来,老臣感激不尽”,他微微低头,抬手做了一个请的姿势:“殿下进屋歇息片刻吧。”
褚煜颔首:“丞相客气了,既然宋姑娘安全抵达,孤就先告辞了,改日来定向丞相讨教一二。”
褚煜说完,转身欲走,末了,又想起什么来,沉声道:“对了,昨夜宋姑娘不慎落入河中,许是染了风寒,孤已请医女,稍后就到府上。”
宋家一家人听的心头一颤,人人都传褚煜玉面煞神,阴鸷狠戾,速来不近人情。
便是宋洐,同在朝堂共事多年,也总是对这位太子殿下多有忌惮。如今他不仅救了时微,竟然还特意请了医女……
见宋家人都不说话,褚煜在隔着几步远的距离,他眸光骤然阴沉,语气冷冽:“宋丞相,瞧令爱略懂些医术,不知道她懂不懂治疗孤的头疾?”
宋老太闻言神色一慌,急忙躬身道:“回殿下,小女医术不精,难堪此大任。”
“那孤就更应该试试了,过几日,孤会传唤她。”
说完,褚煜神情漠然地转身,玄色锦袍扫过门槛时带起一阵风,径直离去。
宋洐连忙拱手相送:“多谢殿下。”
褚煜走后,宋老太和宋洐对视一眼,皆是满面愁容,心想着这可怎么办。
去了太子那,性命堪忧啊!
而宋时微这边,她瞧着外面没了动静,便悄悄睁开眼睛,环视了四周。
屋子里面陈设很朴素,但是床却处处透着少女心思,粉色的纱帘垂落床沿,身下是绣着缠枝莲的云锦被,旁边的梳妆台上,零星摆着几盒胭脂水粉,一支桃木簪,还有支纂刻缠枝莲的银色簪子,瞧着倒也精致。
再往前走几步,就是一张梨花木案几,案几上赫然摆了几本书,再就是一排笔架。
可以看出,原来的‘宋时微’很爱看书,其中映目眼帘的就是一本《千金杂疫》。
旁边还压着平日里宋时微的随笔:昔日已去,往日沉沉不可追矣。
落笔尾处是两个娟秀的小字——宋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