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冷刺骨的暗河水如同无数钢针，瞬间淹没了沈砚和柳如眉！
湍急的水流裹挟着他们，在漆黑一片、布满滑腻青苔的狭窄水道中翻滚、冲撞！
沈砚脖颈的伤口被污水浸泡，剧痛钻心，右臂的毒素在冰冷刺激下似乎蔓延得更快，意识在剧痛、寒冷和窒息感中迅速模糊。
柳如眉死死抓住他的手臂，呛了好几口水，肺部火辣辣地疼，心中充满了绝望。
就在两人即将被暗流彻底吞噬之际，沈砚的左手在慌乱中猛地抓住了一块凸出水道的坚硬岩石！巨大的冲击力让他左臂几乎脱臼，但也堪堪稳住了身形！
“咳咳…沈砚！”柳如眉被水流冲得撞在他身上，剧烈咳嗽着。
“抓紧…我…”沈砚的声音微弱得几乎听不见，全凭一股意志力支撑。他借着微弱的水光（不知从何处缝隙透入），看到前方水道似乎变得宽阔了些，水流也稍缓。
两人挣扎着，互相搀扶，艰难地爬上一处相对干燥的、布满碎石和淤泥的浅滩。
沈砚瘫倒在地，大口喘息，脖颈和右臂的伤口在污水中浸泡后，边缘发白，剧痛混合着麻痹感让他几乎无法动弹。
柳如眉浑身湿透，冻得瑟瑟发抖，却顾不上自己，急忙撕下相对干燥的内衬衣角，重新为沈砚包扎止血。
“我们…我们得出去…”柳如眉看着沈砚惨白的脸色，心急如焚。这暗河不知通向何处，沈砚的伤势拖不起！
就在这时，沈砚的目光无意间扫过自己紧握的左手——在刚才抓住岩石时，他感觉似乎抓到了什么硬物。他摊开手掌。
掌心，赫然躺着一截冰冷、扭曲、被水流冲刷得发白的——断指?！断指末端，还连接着几根断裂的金属丝线和细小的齿轮碎片！
是赵承嗣那只机械假肢上的断指！在刚才地宫崩塌、密道翻转的混乱中，竟被水流冲到了他手里！
?1.开端：断指引路，父女同行?
“这是…赵承嗣的…”柳如眉看着那截断指，胃里一阵翻腾。
沈砚却强忍不适，用还能活动的左手，拿起苏瑾的验尸刀。他记得苏瑾曾说过，赵承嗣这种机关假肢，内部结构极其精密，往往暗藏玄机。他小心翼翼地用刀尖撬开断指末端一处看似接缝的缝隙。
“咔哒。”
一声轻响，断指如同一个微小的盒子般被撬开！里面并非骨头或血肉，而是塞着一卷用油纸和蜡封包裹得严严实实的、极其细小的羊皮纸卷！
沈砚心脏狂跳！他颤抖着剥开油纸，展开羊皮纸卷。上面用极其精细的笔墨，绘制着一幅复杂的地下水道图！图上有清晰的标注，其中一条水道的尽头，赫然指向一个地点——
金明池?！
金明池！汴京西郊的皇家园林！那里水域广阔，亭台楼阁众多，是赵祯夏日避暑和处理政务的离宫之一！
更重要的是，图上还标注了水道通往金明池的具体入口位置和开启方法?！
“有出路了！”柳如眉眼中爆发出希望的光芒！
就在这时，他们身后的水道深处，传来一阵压抑的咳嗽和踉跄的涉水声！
两人瞬间警惕！沈砚握紧验尸刀，柳如眉也捡起一块尖锐的石头。
黑暗中，一个狼狈不堪、浑身湿透、脸上带着淤青和血痕的身影，踉跄着出现在微弱的光线下——竟是柳仲文?！
“爹？！”柳如眉失声惊呼。
柳仲文看到女儿和重伤的沈砚，浑浊的眼中闪过一丝复杂和如释重负，随即被巨大的恐惧取代：
“快…快走！北斗会的人…追到柳府了…他们…他们知道我们从祠堂后门走了…很快就会找到密道入口…追下来！”
他喘着粗气，声音嘶哑：
“我…我一路跟着你们留下的痕迹…跌跌撞撞才找到这里…眉儿…爹…爹是来赎罪的…带你们…带你们出去…”
看着父亲狼狈不堪、眼中充满悔恨和恐惧的样子，柳如眉心中五味杂陈。恨吗？怨吗？
但此刻，在这绝境之中，他终究是追来了。
“地图…指向金明池…”沈砚言简意赅，将羊皮纸卷递给柳如眉。
“金明池？好！我知道方向！跟我来！”柳仲文仿佛抓住了救命稻草，挣扎着起身，辨认了一下水流方向，率先向地图指示的路径涉水走去。
?2.中段：暗箭穿心，父殒托玉?
四人（沈砚、柳如眉、柳仲文）在冰冷刺骨的暗河中艰难跋涉。水道时而宽阔，时而狭窄，有时需要潜水通过低矮的隘口。
沈砚的伤势越来越重，意识时而清醒时而模糊，全靠柳如眉和柳仲文轮流搀扶拖拽。
柳仲文似乎对地下环境有种本能的熟悉，总能找到相对好走的路径。他沉默寡言，只是偶尔回头，用充满愧疚和担忧的目光看向女儿和沈砚。
不知走了多久，前方水道豁然开朗，似乎进入了一个巨大的地下溶洞空间。水流在这里形成一个小型的回旋潭。
地图显示，穿过这个溶洞，再往前不远，就是通往金明池的入口了！
众人精神一振，加快脚步。
然而，就在他们踏入溶洞中央的瞬间！
“咻咻咻——！”
数道凌厉的破空声毫无征兆地从溶洞顶部的钟乳石丛中激射而出！是淬毒的弩箭！快如闪电！直取走在最前面的柳仲文和搀扶沈砚的柳如眉！
“小心！”柳仲文瞳孔骤缩！在生死关头，他爆发出惊人的速度！他没有选择躲避射向自己的箭矢，而是猛地转身，用尽全身力气，狠狠地将身边的柳如眉和沈砚向旁边推开！
噗！噗！噗！
三支淬毒的弩箭，毫无阻碍地、狠狠地贯穿了柳仲文的胸膛！巨大的冲击力将他带得向后踉跄几步！
“爹——！！！”柳如眉被推开，摔倒在地，回头看到父亲胸前绽开的血花，发出撕心裂肺的尖叫！
柳仲文身体猛地一僵，低头看着胸前透出的、滴着黑血的箭簇，脸上充满了痛苦，却似乎又带着一丝解脱。
他艰难地抬起头，看向泪流满面、挣扎着爬过来的柳如眉，嘴角努力扯出一个极其微弱的、带着无尽歉疚和慈爱的笑容。
“眉…眉儿…”他声音微弱，如同风中残烛。他颤抖着，沾满鲜血的手，艰难地伸入怀中，摸索着，掏出一块温润的、雕刻着并蒂莲的羊脂白玉佩。
他用尽最后一丝力气，将玉佩塞进柳如眉颤抖的手中，断断续续地说道：
??“给…给你…未来的…夫婿…爹…爹对不起你…和你娘…下辈子…下辈子…爹…做个…好人…”??
话音未落，柳仲文眼中的光芒迅速黯淡，身体如同被抽去骨头的口袋，软软地向后倒去，“噗通”一声，摔进了冰冷的回旋潭水中，鲜血迅速晕染开来。
“爹——！！”柳如眉扑到水边，看着父亲迅速沉没的尸体，发出绝望的悲鸣，泪水如同决堤般涌出。
沈砚挣扎着爬过来，看着沉入水中的柳仲文和悲痛欲绝的柳如眉，心中充满了愤怒和悲凉。这个懦弱、自私、甚至不惜牺牲女儿的父亲，最终却用自己的生命，完成了最后的、也是最惨烈的赎罪。
?3.结尾：钟鸣火起，终局将临?
“走…快走…”沈砚强忍悲痛和眩晕，拉起几乎瘫软的柳如眉，“不能让你爹…白死…北斗会的人…就在附近！”
柳如眉死死攥着父亲临终塞给她的、沾着鲜血的并蒂莲玉佩，如同攥着父亲最后一点温度。她咬破嘴唇，强迫自己站起来，眼中燃烧着仇恨和决绝的火焰！
两人搀扶着，绕过回旋潭，跌跌撞撞地冲向溶洞另一端的出口水道。身后，溶洞顶部传来几声西夏语的呼喝和攀爬声，追兵果然到了！
他们沿着地图指示，拼命向前。水道越来越宽，水流也趋于平缓。前方，隐约可见一道巨大的、布满藤蔓和水藻的石闸，石闸上方，似乎有微弱的天光透入！
地图上标注的金明池水道入口！
就在两人即将靠近石闸时——
“咚——！咚——！咚——！”
沉重、悠远、仿佛能穿透人心的钟声，毫无征兆地从上方传来！透过石闸的缝隙和水流声，清晰地传入沈砚和柳如眉的耳中！
这钟声…如此熟悉！与开宝寺的暮鼓晨钟，?一模一样?！
沈砚和柳如眉同时停下脚步，脸色剧变！开宝寺的钟声？怎么会从金明池方向传来？！
紧接着！
轰——！！！
一声惊天动地的巨响从上方传来！整个水道都在剧烈震动！石闸缝隙透入的光线，瞬间被一片冲天的火光所取代！炽热的气浪甚至透过石闸缝隙涌了进来！
金明池方向，火光冲天！爆炸？！
“是圣上！”柳如眉声音颤抖，“他…他知道我们会从这里出来！他在金明池…设下了杀局！那钟声…是信号！”
沈砚透过石闸的缝隙，看着外面那片被火光映红的夜空，听着那震耳欲聋的爆炸声和隐约传来的喊杀声，一股冰冷的杀意混合着滔天的怒火，在胸中轰然炸开！
赵祯！你果然在这里！你布下天罗地网，等着我自投罗网！
沈砚缓缓握紧了手中的验尸刀，刀锋在火光映照下闪烁着冰冷的寒芒。他看了一眼身边脸色苍白却眼神决绝的柳如眉，再低头看了看她手中那块染血的并蒂莲玉佩。
所有的血债！所有的背叛！所有的牺牲！都将在今夜，做一个了断！
他深吸一口气，仿佛要将这地下污浊的空气和胸中所有的愤怒都吸入肺腑，然后化作焚尽一切的烈焰！
“走！”沈砚的声音低沉沙哑，却带着一种破釜沉舟、一往无前的决绝，“我们出去！去见见我们这位…‘圣上’！”
他猛地推开石闸旁一个隐蔽的机括！
“嘎吱——！”
沉重的石闸，在刺耳的摩擦声中，缓缓升起！
外面，是火光冲天、杀声震耳的金明池！是赵祯精心布置的最终杀局！也是沈砚赌上性命、为所有逝去之人讨还公道的最终战场！
?最终章钩子：??
??金明池杀局：??赵祯在金明池布置了什么？伏兵？炸药？还是更可怕的陷阱？他为何选择此地作为最终战场？
??沈砚的伤势：??重伤中毒的沈砚，如何面对赵祯的杀局？他的战力还剩几分？如何破局？
??柳如眉的作用：??柳如眉并非战士，她如何在最终决战中发挥作用？她的智慧、玉佩（或父亲遗言）会否成为关键？
??嵬名山遇的介入：??西夏王弟嵬名山遇是否如约牵制了李元昊？他是否会出现在金明池？带来援军还是变数？
??韩琦的驰援：??韩琦是否得知金明池之变？能否及时率军赶到？如何突破汴京守军？
??赵祯的底牌：??作为“天枢”，赵祯是否还有隐藏的北斗会力量或更疯狂的手段？他的最终目的是什么？
??血脉的对决：??沈砚与赵祯，这对没有血缘却命运纠缠的“叔侄”，将如何了结恩怨？
??柳如眉的未来：??并蒂莲玉佩的传承，暗示着什么？柳如眉与沈砚的感情，在血与火之后能否修成正果？
??苏瑾的遗志：??沈砚如何在最终对决中，完成对苏瑾“报仇”的承诺？
??大宋的未来：??若沈砚成功诛杀赵祯，大宋将何去何从？沈砚会登基吗？还是另立新君？他与柳如眉将选择怎样的生活？
??尘埃落定：??所有谜题是否全部解开？刘瑶、赵承嗣、太后等人的秘密是否还有遗留？照心镜最终归宿如何？
??最终的牺牲：??在通往最终胜利的道路上，是否还会有新的牺牲？沈砚和柳如眉能否全身而退？
??结局的余韵：??故事将以何种方式落幕？是悲壮？是圆满？还是带着淡淡的忧伤和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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