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砚！去死吧——！”赵元杰发出野兽般的嘶吼，如同离弦之箭，扑向沈砚！
“保护将军！”巴图尔怒吼，挥刀阻拦！
但赵元杰状若疯魔，竟不顾巴图尔的刀锋，拼着被砍中肩膀，依旧将毒匕狠狠刺向沈砚的后心！
眼看毒匕就要及体！
“噗嗤！噗嗤！噗嗤！”
数柄弯刀、长矛，如同疾风骤雨般，从四面八方狠狠刺入了赵元杰的身体！是那些愤怒的牧民士兵！他们看到有人要刺杀他们的“恩人”，毫不犹豫地出手了！
赵元杰的身体猛地僵住！他低头看着从胸前、腹部透出的数截染血的刀尖矛头，眼中充满了极致的错愕、不甘和…
一丝难以言喻的茫然。他缓缓抬起头，看向近在咫尺、被士兵死死护住、正艰难转过身来的沈砚。
沈砚也看到了他。看到了他眼中那复杂的、混合着怨恨、嫉妒、疯狂，以及…在生命最后一刻，似乎闪过的一丝…对命运的嘲弄和…微不可察的悔意？
赵元杰的嘴唇翕动着，似乎想说什么，但涌出的只有大股大股的黑血。他眼中的光芒迅速黯淡，身体如同被抽去骨头的口袋，软软地瘫倒在地，气绝身亡。
这位机关算尽、野心勃勃、最终被仇恨和疯狂吞噬的越王，死在了乱军之中，死在了他曾经试图利用、最终却反噬了他的“盟友”士兵的乱刀之下。
?3.结尾：魂兮归来，药暖归途?
混乱的厮杀仍在继续，但核心处的风暴似乎平息了。
沈砚看着赵元杰倒在血泊中的尸体，眼神复杂。这个与他血脉相连、却注定是生死仇敌的“兄弟”，最终以如此惨烈的方式落幕。他心中没有快意，只有无尽的悲凉和疲惫。
他感到一阵天旋地转，眼前阵阵发黑，身体再也支撑不住，软软地从马背上滑落。
“将军！”
“沈将军！”
巴图尔和周围的士兵惊呼着，连忙将他扶住。
“撤…撤回城内…”沈砚用尽最后一丝力气，低声说道。
巴图尔会意，立刻指挥倒戈的士兵结成防御阵型，且战且退，掩护着沈砚，缓缓向汴京城门退去。
李元昊虽然暴怒，但阵前大规模倒戈和内乱，让他投鼠忌器，加上韩琦在城头指挥弓箭手和床弩进行精准的远程压制，西夏军的追击被有效遏制。
沉重的汴京城门再次开启一道缝隙。巴图尔等人护着昏迷的沈砚，迅速退入城内。城门轰然关闭！
城内的军民爆发出震天的欢呼！为沈将军的归来！为阵前倒戈的奇迹！也为暂时击退强敌的胜利！
柳如眉早已不顾一切地冲下城楼，扑到担架旁。
看着沈砚苍白如纸、气若游丝、浑身浴血的样子，她的泪水如同决堤般涌出。
她颤抖着双手，从怀中掏出早已准备好的、最好的金疮药和解毒散，小心翼翼地洒在他的伤口上，用干净的布条，轻柔而迅速地为他包扎。
“沈砚…沈砚…你坚持住…你答应过我的…你答应过我的…”她哽咽着，一遍遍呼唤着他的名字。
就在柳如眉全神贯注地为沈砚处理伤口时，她似乎感觉到一道目光。
她下意识地抬起头。
在混乱退兵的人群边缘，在城楼投下的阴影里，她仿佛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一袭素衣，身姿挺拔，面容清冷，嘴角却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欣慰而释然的——微笑。
是苏瑾。
她的身影如同雾气般朦胧，仿佛只是一个幻觉。她对上柳如眉的目光，微微颔首，随即身影如同水波般荡漾，消散在午后的阳光和喧嚣的尘埃之中。
仿佛从未出现过。
柳如眉怔怔地看着苏瑾消失的方向，又低头看了看怀中昏迷不醒、但呼吸似乎平稳了一分的沈砚，再摸了摸怀中那枚冰冷的验尸刀（已被士兵寻回），心中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暖流和力量。
她知道，那是告别。也是守护的延续。
她擦干眼泪，更加专注地为沈砚包扎。城门内，是劫后余生的欢呼和忙碌。城门外，是西夏大军不甘的怒吼和暂时退却的烟尘。
而沈砚的归途，虽然依旧凶险，但至少在这一刻，他回到了需要他、也守护着他的地方。柳如眉手中的伤药，带着她的体温和希望，一点点渗入他冰冷的伤口。
?下一章预告：??
??沈砚的生死：??重伤濒死，内外伤叠加，沈砚能否挺过这一关？军医能否创造奇迹？
??李元昊的抉择：??阵前倒戈，损失惨重，李元昊是选择继续强攻？还是暂时退兵，另谋他策？他与嵬名山遇的矛盾会否激化？
??倒戈士兵的安置：??巴图尔等万余倒戈西夏士兵如何安置？是收编？还是遣返？会否引发新的问题？
??赵祯的终局：??得知三弟赵元杰惨死阵前，二哥沈砚重伤濒死，被软禁的赵祯内心会如何变化？他会否有最后的忏悔或疯狂的举动？
??朝堂的稳定：??外敌暂退，但内忧未平。韩琦如何稳定朝局？如何处置赵祯？如何应对可能的权力真空？
??民心的凝聚：??沈砚阵前喊话、单骑退敌的事迹传开，他的声望将达到顶峰。民心所向，会否推动他走向皇位？
??柳如眉的守护：??柳如眉日夜守护沈砚，她的陪伴和药石能否成为沈砚活下去的关键？她手中的并蒂莲玉佩会否在此时送出？
??苏瑾的魂影：??苏瑾最后的微笑意味着什么？她的灵魂是否真正安息？她的验尸刀将如何传承？
??照心镜的下落：??照心镜是否还在嵬名山遇手中？他会否借此与宋廷谈判？李元昊会否索要？
??和平的曙光：??经此一役，西夏元气大伤，内部矛盾激化。宋夏之间，是否迎来了真正的和平契机？
??沈砚的抉择：??若沈砚醒来，面对百废待兴的江山、万民拥戴的呼声，他将如何抉择？是顺应民意登基？还是另寻他路？
??重建的挑战：??汴京保卫战胜利，但城池受损，民生凋敝。如何安抚百姓？如何恢复生产？如何重建一个饱经创伤的国家？
??最终的归宿：??在经历了所有的血与火、背叛与牺牲、亲情与仇恨之后，沈砚和柳如眉，将如何安置他们的未来？是庙堂之高？还是江湖之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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