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爹他…”柳如眉的泪水夺眶而出，是感动，是心酸，是恍然大悟。
沈砚看着泪流满面的柳如眉，轻轻叹了口气。他拿起那枚合二为一的令牌，在柳如眉惊愕的目光中，并没有自己收起，而是…轻轻放回了她的掌心。
他的手指，没有松开，而是连同令牌一起，轻轻握住了柳如眉的手。
他的目光，不再是看向令牌，而是深深地、专注地凝视着柳如眉的眼睛。那眼神中，没有了往日的锐利和冰冷，只剩下一种近乎温柔的疲惫和一种沉甸甸的、不容置疑的认真。
??“如眉…”??
??“我要的…”??
??“从来就不是这个。”??
他的声音很轻，却如同重锤般敲在柳如眉的心上。
他要的不是身份，不是地位，不是那块象征着血脉和权力的冰冷令牌。
他要的，是她。是眼前这个陪他走过腥风血雨、生死与共、在他最脆弱时不离不弃的女子。
是这份在瓦舍烟火中萌芽、在血火淬炼中愈发坚定的情意。
柳如眉的脸颊瞬间飞红，如同天边的晚霞。她看着沈砚深邃的眼眸，感受着他掌心传来的、带着薄茧却异常温暖的温度，还有那枚被两人共同握住的、象征着过往却不再重要的令牌…
心中所有的忐忑、不安、羞涩，在这一刻，都化作了汹涌的暖流和一种尘埃落定的踏实。
她反手握紧了沈砚的手，也握紧了那枚令牌。她没有说话，只是用力地点了点头，泪水再次滑落，却是喜悦的泪水。
?3.结尾：故人辞行，刀藏丹青?
就在这温情脉脉的时刻，院门外传来一声清冷的呼唤：
“沈砚。”
是苏瑾。
她依旧是一身素净的布衣，身姿挺拔，面容清冷。她站在院门口，没有进来，目光平静地落在榻上的沈砚和握着手的柳如眉身上，眼中闪过一丝极其微弱的、难以察觉的波动，随即又恢复了惯常的平静。
“苏姐姐！”柳如眉连忙松开手，擦了擦眼泪，迎了上去。
沈砚也挣扎着想要坐起。
“不必起身。”
苏瑾的声音依旧没什么温度，她走进院子，目光扫过小几上那枚合二为一的令牌，眼神没有丝毫变化，仿佛早已洞悉一切。
“我要走了。”她开门见山。
“走？去哪里？”柳如眉关切地问。
“西北。”
苏瑾的目光投向遥远的天际，那里是边关的方向，
“韩帅…韩次辅正在整军，准备与西夏签订和约，同时也要重整边备。军中…需要仵作。很多将士的尸骨，需要收敛、验看、登记造册，让他们…魂归故里。”
她的声音很平静，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坚定和责任。
沈砚看着她。他知道，她选择去西北，不仅仅是为了军中仵作的职责，更是为了她父亲苏明。
当年苏明就是在边事上仗义执言而被害。如今，她要去父亲曾经关注的地方，用自己的方式，守护边关，告慰亡魂。
“也好。”沈砚点点头，没有挽留。他理解她的选择。
他示意柳如眉，从旁边的柜子里取出一个长条形的布包。那是苏瑾的——验尸刀。
沈砚接过布包，缓缓打开。那柄狭长、冰冷、沾染过无数罪恶也揭开过无数真相的刀，静静地躺在那里。刀身上，有几处细微的崩口和磨损的痕迹。
“你的刀…”沈砚拿起刀，手指轻轻拂过刀身，“用了这么久…刀口有些钝了。”
他抬起头，将刀连着刀鞘，一起递向苏瑾：
??“带上吧。”??
??“到了西北…”??
??“磨磨再用。”??
他的话语平淡，却蕴含着深意。磨刀，不仅是磨利刃锋，更是磨砺心志。在西北那片充满血与火、忠诚与牺牲的土地上，她需要更坚韧的心，去面对，去守护。
苏瑾看着沈砚递过来的刀，又看了看他苍白却认真的脸。她沉默了片刻，伸手接过了刀。
就在她接过刀，手指触碰到刀鞘的瞬间——
“啪嗒。”
一张折叠得方方正正的纸片，从刀鞘内侧一个不起眼的夹层里，滑落出来，掉在了地上。
三人都是一愣。
柳如眉弯腰捡起纸片，好奇地展开。
纸上，并非公文，也非证词。而是一幅用炭笔勾勒的——速写。
画的是瓦舍的一角。熟悉的街巷，熟悉的摊位，甚至能看到小豆子说书摊的一角。画面充满了生活气息，笔触轻松而温暖。
而在画面的右下角，一个不起眼的角落里，用极其简洁却传神的几笔，勾勒着一个侧影——
一个女子，身姿挺拔，侧脸清冷，正专注地看着某个方向（画外）。虽然只是寥寥数笔，但那神韵…分明就是苏瑾！
柳如眉看着画，又看看苏瑾，再看看沈砚，眼中充满了惊讶和一丝了然的笑意。
苏瑾的目光落在画上，落在那个角落里的小人像上。
她清冷的脸上，第一次出现了明显的、剧烈的情绪波动！她的瞳孔微微放大，嘴唇不自觉地抿紧。
她猛地抬头看向沈砚，眼神复杂，带着一丝难以置信的探究，还有一丝…被猝不及防触及心底柔软的无措。
沈砚也看到了那张画。他先是一怔，随即脸上露出一丝尴尬，但很快又化为一种坦然的无奈。他摸了摸鼻子，避开了苏瑾灼灼的目光，低声嘟囔了一句：“随手…随手画的…”
苏瑾没有说话。她只是深深地看了沈砚一眼，那眼神仿佛要穿透他的灵魂。
然后，她迅速低下头，将那张画仔细地折好，没有放回刀鞘，而是…小心翼翼地、贴身收进了自己怀中。
她握紧了手中的验尸刀，刀鞘冰冷，但怀中的纸片却带着一丝奇异的温度。
“我走了。”她再次开口，声音依旧清冷，却似乎多了一丝难以察觉的微颤。她没有再看沈砚和柳如眉，转身，大步走出了小院。
背影依旧挺拔，步伐依旧坚定，只是那挺直的脊背，似乎比来时…柔和了那么一丝丝。
夕阳的余晖洒满小院，将苏瑾离去的背影拉得很长。柳如眉看着她的背影消失在巷口，又回头看看榻上神色复杂的沈砚，轻轻叹了口气，眼中却带着祝福。
她走到沈砚身边，重新握住了他的手，也握住了那枚象征着过往的令牌。
“这里…真好。”沈砚望着院外瓦舍渐渐亮起的灯火，听着隐约传来的喧嚣，感受着掌心传来的温度，低声说道。
“嗯，”柳如眉靠在他身边，将头轻轻倚在他的肩膀上，声音温柔而坚定，“这里干净。”
是的，这里干净。没有龙椅的冰冷，没有朝堂的污浊，没有权力的倾轧。只有人间烟火，只有相濡以沫，只有劫后余生的宁静和…重新开始的希望。
?（终章悬念）：??
???朝堂的变迁：??沈砚辅政，新政推行会否顺利？朝中残余势力会否反扑？沈砚的“影子”会否影响朝局？
??宋夏和平：??和约签订后，边境能否真正安宁？嵬名山遇能否掌控西夏局势？李元昊的最终结局如何？
??柳如眉的未来：??她与沈砚的感情是否修成正果？她是否会继续行医？那枚并蒂莲玉佩，是否会在某个时刻被正式送出？
??小豆子的成长：??小豆子说书讲沈砚的故事，会否引来麻烦？他是否会走上自己的道路？
??最终的宁静：??故事将以何种方式落幕？是沈砚柳如眉在瓦舍的平凡相守？是苏瑾在边关的默默守护？还是韩琦在朝堂的鞠躬尽瘁？
??照心镜之谜：??照心镜最终下落如何？是否被嵬名山遇带回西夏？会否引发新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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