费根·奥康奈尔的眼中，重新燃起了名为野心的火焰。
他是一个行动派。
一旦决定了要赌，他就会押上自己的一切。
在与萧辰达成合作的瞬间，这个颓废了数年的前爱尔兰战士，仿佛重新活了过来。
他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冲到酒窖里。
将那些他过去赖以为生的、由莫雷蒂家族提供的劣质私酒，一瓶接着一瓶，狠狠地砸在了地上！
“砰！砰！砰！”
玻璃碎裂的声音，如同他与过去告别的宣言。
酒液横流，整个酒吧都弥漫着一股刺鼻的酒精味。
但他毫不在意。
他要让自己的酒吧，从今天起，只为一种酒而存在。
那就是“烈焰龙舌兰”。
萧辰将自己带来的另外两瓶样品，也一并交给了费根。
“定价。”萧辰言简意赅。
费根看着手中这三瓶绝世佳酿，眼中闪过一丝精光。
“物以稀为贵。”
“这种上帝的杰作，不能卖得便宜了。”
“一杯，五美元！”
五美元一杯！
这在1923年，是一个足以让所有酒鬼望而却步的天价。
当时一杯普通的私酒，最多只卖五十美分。
这价格，足足翻了十倍！
但萧辰却点了点头。
他要做的，就是奢侈品。
是能让所有酒鬼趋之若鹜的顶级享受。
价格，就是第一道门槛。
“酒的名字，就叫烈焰龙舌兰。”萧辰说道。
“好名字！”费根赞叹道，“像火一样猛烈，像龙一样高贵！”
他立刻找来一块木板，用刀子在上面刻下了几个歪歪扭扭却又充满力量的大字。
“本店只售烈焰龙舌兰，一杯五元，概不赊欠！”
他将木板，高高地挂在了酒吧最显眼的位置。
做完这一切，费根拿出了自己藏在床板下，最后的积蓄。
总共不到一百美元。
他将其中八十块，郑重地交给了萧辰。
“这是第一批货的定金。”
“我需要你尽快给我送货，越多越好！”
萧辰接过那叠皱巴巴的钞票，感受着上面传来的温度。
这是他来到这个世界后，赚到的第一笔真正意义上的巨款。
“明天晚上，我会给你送来第一批货。”
“十加仑。”
“你今晚要做的，就是把名声，给我打出去。”
萧辰说完，没有再停留，转身离开了酒吧。
他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看着萧辰离去的背影，费根握紧了手中的钞票，眼中充满了期待。
他知道，今晚，将是决定他命运的一夜。
他没有去主动招揽客人。
他只是将酒吧的大门敞开。
然后，他将那瓶已经开封的“烈焰龙舌兰”，放在了吧台最中央的位置。
他甚至没有盖上木塞。
任由那霸道而醇厚的酒香，肆无忌惮地，飘向门外。
对于一个真正的酒鬼来说，这种香气，就是最致命的诱惑。
果然。
不到半个小时。
一个衣衫褴褛，满脸通红的老酒鬼，像条猎犬一样，循着香味，跌跌撞撞地走了进来。
他是这条街上最出名的酒鬼，人称“红鼻子杰克”。
“费根！你这个该死的瘸子！你从哪里搞来的这种好东西！”
杰克死死地盯着吧台上的那瓶酒，口水都快流下来了。
费根指了指墙上的木板。
“烈焰龙舌兰，一杯五块。”
“什么？五块？”
杰克像是被踩了尾巴的猫一样跳了起来。
“你疯了！你怎么不去抢！”
费根没有理他，只是自顾自地，为自己倒了一小杯，然后一脸陶醉地，慢慢品味着。
那享受的表情，比任何语言都更具煽动性。
杰克的喉咙里，发出了“咕咚”一声。
他犹豫着，挣扎着，最后还是咬着牙，从口袋里掏出了五张皱巴巴的一元纸币，拍在了吧台上。
“给我来一杯！如果它不值这个价钱，我就砸了你的店！”
费根冷笑一声，给他倒了一杯。
杰克迫不及待地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下一秒。
他脸上的表情，就和之前的费根，如出一辙。
震惊，狂喜，虔诚。
然后，他像一具雕塑一样，僵在了原地。
足足过了一分钟。
他才猛地爆发出了一声惊天动地的吼叫。
“好酒！”
“这他妈的才叫酒！”
他激动得满脸通红，浑身颤抖，甚至流下了眼泪。
“再给我来一杯！不！再来十杯！”
他将口袋里所有的钱，都掏了出来，扔在了吧台上。
这一幕，被门外几个同样被香味吸引过来的酒鬼，看得一清二楚。
他们都知道“红鼻子杰克”的德性。
能让他如此失态，甚至愿意花天价购买的酒，那该是何等的人间美味？
好奇心，战胜了理智。
第二个，第三个酒鬼，走了进来。
然后，他们都像杰克一样，被彻底征服。
一传十，十传百。
口碑，就像病毒一样，以一种恐怖的速度，在芝加哥的酒鬼圈子里，疯狂扩散。
“听说了吗？三叶草酒吧有一种神酒！”
“那味道，简直是上帝亲手酿造的！”
“我这辈子都没喝过那么好喝的酒！”
到了晚上。
“三叶草”酒吧，这个已经被人遗忘的角落，竟然奇迹般地，排起了长队！
队伍从酒吧门口，一直延伸到了街角。
爱尔兰人，波兰人，德国人。
各种肤色的酒鬼，都闻讯赶来。
他们挥舞着手中的钞票，只为能喝上一杯传说中的“烈焰龙舌兰”。
费根忙得不可开交。
他手中的那三瓶样品，很快就见了底。
但他丝毫不慌。
他大声地对所有客人宣布。
“今天的酒已经卖完了！”
“想要喝到真正的烈焰龙舌兰，明天晚上再来！”
“相信我，那味道，比你们今天喝到的，还要好上一百倍！”
饥饿营销。
这是萧辰教给他的。
越是得不到的，就越是珍贵。
酒鬼们虽然怨声载道，但眼中却充满了更加炙热的期待。
他们已经彻底被这种神酒的魅力所俘虏。
当晚。
费根数着吧台里那堆积如山的钞票，双手都在颤抖。
一夜之间！
他赚到了过去一年都赚不到的钱！
金钱，如潮水般涌来！
他看着墙上那块写着“烈焰龙舌兰”的木板，又想起了那个神秘而冷静的华人少年。
他的心中充满了敬畏。
他知道，自己的命运，从遇到那个少年的那一刻起，就已经彻底改变了。
芝加哥的夜，依旧深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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