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5书阁 > 仙侠小说 > 我在仙门撕裤衩 > 第六章 伙房暗战——胖厨头的刁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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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清晨的鹤山宗伙房,雾气蒸腾,锅碗瓢盆的碰撞声、胖厨头王胖子那如同破锣嗓子般的咆哮,混合着各种食材的气味,构成了一曲独特的“伙房晨响曲”。只是今日,这首晨曲里多了一点格格不入的颤音——

林二狗,正以一种极其怪异的姿势,一步一顿地挪进伙房大门。

他那两条腿,僵硬得如同刚从万年冰河里捞出来的冻鱼,膝盖每弯曲一下,都伴随着细微却清晰的“嘎嘣”声,仿佛生锈的铰链在强行开合。指尖几朵尚未完全融化的诡异霜花,在氤氲的热气中顽强地闪烁着微光,成为昨夜那场“枕头风波”留下的、独一无二的寒冷勋章。

“活着……比成仙难啊……”林二狗嘴里念念有词,试图用自嘲的炉火融化内心的寒意和尴尬。他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或者干脆把自己埋进灶膛灰里。低调,低调是王道!只要没人认出我就是昨晚那个“风起裤裆惊鸿腿”的男主角……他鸵鸟般地想着。

“林!二!狗——!”一声堪比炸雷的咆哮,精准地劈开了伙房的喧嚣,也劈碎了林二狗卑微的隐身愿望。

只见伙房中央,一座肉山正巍然矗立。胖厨头王胖子,那身油光锃亮的围裙几乎要被浑圆的肚皮撑破,此刻他那张肥腻的大脸正因愤怒而挤压变形,一双小眼睛如同淬了火的豆子,死死钉在僵硬的林二狗身上。

“死哪儿去了?!看看这都什么时辰了?猪圈里的猪都比你懂火候!养头猪还能宰了吃肉,养你这个废物点心,浪费宗门灵米!”唾沫星子随着咆哮喷溅而出,在空中划出愤怒的弧线。

林二狗立刻把头埋得更低,恨不能缩进腔子里,怂得无比丝滑:“胖爷息怒!小的昨晚……呃……不小心掉水沟里了,耽误了!耽误了!您吩咐,什么脏活累活都行!劈柴刷锅淘米,我全包了!”

“哼!”王胖子鼻孔朝天喷出一股粗气,带着明显的鄙夷和刁难,“算你小子识相!后院的柴火堆看见没?天黑前劈够十垛!伙房里那十八口糊了锅巴的玄铁大锅,午时前给我刷得能照出人影!还有那十缸碧粳灵米,一粒沙子都不许有!干不完,今晚就抱着泔水桶睡!”

“……”林二狗感觉自己的膝盖更疼了。这工作量,拉头牛来也得累趴下。但他只能点头如捣蒜,“是是是,胖爷放心!”然后迈着更加僵硬的步伐,像个关节生了锈的提线木偶,一步一“嘎嘣”地朝后院柴堆挪去。

劈柴,讲究的是一个腰马合一,力从地起。然而此刻的林二狗,腰是冻硬的木板,马是冰封的雕塑,力……全在打颤的膝盖上卡着。

他哆哆嗦嗦地举起斧头,瞄准一根碗口粗的硬木柴。“老头说‘气走尾闾’,尾闾在哪儿来着?不管了,集中意念,风来!”他试图调动那被寒气封印得七七八八、蔫头耷脑的风灵根。

一丝微弱得可怜的青气,像条垂死的蚯蚓,艰难地顺着他冻麻的手臂爬上斧柄。

“嘿——呀!”林二狗鼓足残存的力气,狠狠劈下!

咔嚓!

柴火应声……纹丝未动。反而是那股微弱的风灵力在接触到柴火的瞬间,猛地一激!“嗡”的一声轻颤,斧头像是被一股无形的、调皮的力量猛地推了一把,瞬间脱手!

斧头化身一道凄厉的黑光,带着呜咽般的破空声,打着旋儿,越过林二狗惊恐的眼帘,精准地、优雅地、带着一股子“老子就是要搞事情”的决绝姿态——

砰!啪嗒!!!

不偏不倚,正正砸在王胖子精心晾晒在柴堆旁、在晨光下泛着美妙油光的——腊肠架子上!

一根最粗壮、色泽最诱人、王胖子准备留着孝敬牛长老以示忠心的“腊肠之王”,当场拦腰断成两截!上半截如同失去梦想的咸鱼,软趴趴地耷拉下来,下半截则干脆利落地掉在地上,沾满了灰土和几片枯叶。

时间再次凝固。空气中只剩下林二狗倒抽冷气的“嘶”声,和柴火堆上几只麻雀幸灾乐祸的啾啾声。

王胖子不知何时出现在了后院门口。他看着自己最得意的作品惨遭“斩首”,那张肥脸先是凝固成一块猪肝色的石头,随即肉眼可见地膨胀、扭曲、由红转紫、再由紫转黑!一股比昨天苏清瑶的寒气更具世俗烟火气的怒火,如同实质的岩浆在他头顶蒸腾!

“林——二——狗——!!!”这声咆哮,仿佛一万头愤怒的野猪同时在伙房里嚎叫,瓦片都簌簌发抖。

林二狗吓得魂飞天外,噗通一声就给跪了,膝盖磕在碎石子上疼得龇牙咧嘴:“胖爷!胖爷饶命!是风!又是那破风!它……它嫉妒您的腊肠太香了!”

王胖子气得浑身肥肉波浪般翻滚,手指颤抖地指着林二狗,半天憋出一句:“给老子滚去烧‘三味灶’!烧糊了,老子就把你塞灶眼里当柴火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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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林二狗连滚爬爬地扑到那口传说中的“三味灶”前时,他感觉自己离成为“烤二狗”真的不远了。这口灶设计诡异,三个灶眼呈品字形,共用一根主烟道,火候极难平衡,稍有差池,不是中间烧糊就是两边夹生。历来是新人伙夫的噩梦之地,专门用来杀威挫锐。

王胖子抱着胳膊站在不远处,脸上挂着毫不掩饰的恶毒冷笑,仿佛已经看到了林二狗被烤得焦黑、被愤怒的弟子们唾沫淹没的场景。

锅里炖着平平无奇的白菜豆腐粉条大杂烩。林二狗看着那三个灶眼里看似平稳、实则暗流汹涌、随时可能暴走的火苗,感觉自己的处境和这锅菜一样绝望。他手忙脚乱地添柴、退柴、调整风门,累得满头大汗,那三个调皮的火头却像是商量好要跟他作对,时大时小,锅里的菜汤毫无波澜,一副死气沉沉、准备糊锅底给你看的颓废样子。

“完了完了完了……”林二狗急得抓耳挠腮,体内那缕被寒气冻蔫的青气,似乎也感受到了主人的焦躁,在他经脉里烦躁地扭动着。

“风自昆仑……”老头那模糊的口诀碎片再次闪过脑海。昆仑?昆仑山?最高峰?林二狗目光死死盯住灶眼最中心的位置——那里火焰跳动最为激烈,温度最高,如同炉灶的“心脏”。

绝境之下,死马当活马医!他灵光一闪(或者说被逼急了的狗急跳墙),伸出还在微微发抖的手指,对着那最中心的灶眼,小心翼翼地、用尽全力调动起那缕蔫巴巴的青气,想象着把它压缩成一根细针——

“弹风指!”

嗤!

微弱到可以忽略不计的一缕青气,像一根无形的烧火棍,被他隔空“捅”进了炉灶的心脏深处!

下一秒,奇迹发生了!

轰——!

三味灶内,如同被投入了一颗无形的炸弹!原本各自为政、蔫头耷脑的三个火头猛地一滞,随即像是被打了鸡血,又像是被无形的大手强行捏合在一起!三股火焰瞬间拧成一股粗壮无比、色泽金黄透亮、带着狂暴生命力的巨大火柱!它不再是温驯的火苗,而是一条兴奋过度的烈焰狂蟒,狂暴地舔舐着巨大的锅底!

咕嘟咕嘟咕嘟——!!!

锅里那半死不活的白菜豆腐粉条,瞬间被这突如其来的热情彻底点燃!汤汁如同火山岩浆般疯狂翻滚,气泡密集得如同沸腾的岩浆湖!浓郁的、霸道的、带着奇异的层次感的香气,如同决堤的洪水,又像一条无形的巨龙,挣脱了锅盖的束缚,轰鸣着冲天而起!

这香气太过于霸道!它穿透了伙房厚重的木质门窗,蛮横地灌满了整个外院!

伙房门口,几个刚领了早饭、正蹲在墙根对付凉窝头咸菜的外门弟子,动作瞬间定格!

“吸溜——!”一个正咬窝头的弟子猛地吸了一大口香气,眼睛瞪得溜圆,“我……我的道心!”

旁边的弟子用力嗅着空气,脸上露出难以置信的、仿佛白日飞升般的梦幻表情:“我……这是破境了吗?!”

“香!香得老子道心都乱颤了!比藏经阁长老讲道还上头!”另一个弟子猛地丢掉手里的咸菜疙瘩,眼睛直勾勾地盯着伙房大门,口水不受控制地沿着嘴角流下,“胖爷今天开挂了?还是哪位总厨亲自下厨了?这味儿……神仙来了也站不稳吧”

无数脑袋从门窗外探进来,贪婪地呼吸着这勾魂夺魄的香气,看向灶台的目光充满了敬仰与渴望。

林二狗自己也傻了,看着锅里那翻江倒海、香气狂暴的杂烩,又低头看看自己那根仿佛开了光的食指,喃喃道:“这破风……关键时刻还挺……挺顶饱?”

王胖子脸上的狞笑彻底僵住了。

他眼睁睁看着自己苦心经营的“三味灶杀威局”,非但没有让林二狗出丑,反而成了这小子“得道飞升”的登天梯!那扑面而来的、让所有底层弟子都为之疯狂的香气,如同一记记无形的耳光,狠狠抽在他那张胖脸上!

更让他难以接受的是,那些平日里对他唯唯诺诺、只敢在他心情好时才拍两句马屁的穷酸弟子们,此刻竟然对着林二狗负责的那口破灶台,露出了他王胖子掌勺三十年都未曾见过的、发自肺腑的崇拜神情!还什么“道心乱颤”?放屁!

“老子炒菜三十年……三十年!”王胖子肥硕的身躯因为极度的愤怒和屈辱而剧烈颤抖,厚实的胸脯如同风箱般起伏。他低头看着自己那双沾满油污、引以为傲的厨师大手,再看看林二狗那根仿佛还残留着青气光辉的手指……一股强烈的、足以焚毁理智的嫉恨之火,瞬间吞噬了他!

“轮得到你……轮得到你个连测灵石都裂了的废物点心……在我王胖子的地盘上指手画脚?!抢老子的风头?!”他猛地一把抓起灶台边刚喝过一口的粗陶汤勺,额头青筋暴跳,指节因用力而发白。

咔嚓!

一声脆响!那厚实的汤勺竟被他硬生生捏成了两半!碎裂的陶片刺入掌心,渗出血珠他都浑然不觉。

他猛地转身,如同一头发狂的野猪,砰地一声撞开了角落里堆放杂物的账房小屋门。他需要发泄!需要用更狠毒的方式把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杂役踩进泥里!

他抓起桌上那张记录食材的单子,那是林二狗负责的午时供饭菜单。他狞笑着,抓起一支秃头蘸水笔(因为愤怒用力过猛,笔杆又被他捏断了一截),在原本那简单朴素的青菜旁边,用几乎要戳破纸张的力道,疯狂地添上了三个大字,每一个字都带着冲天的怨念:

【百斤猪油】

他要把午时的青菜,变成一锅令人作呕、腻死人不偿命的猪油地狱!他要让所有称赞林二狗的弟子,都恶心得把早饭吐出来!他要让林二狗好不容易积攒的那点虚名,彻底臭掉!

就在他重重地将蘸水笔(剩下半截)拍在桌子上时,袖口因为剧烈的动作猛地一甩。一张折叠起来的、泛黄发脆的陈旧纸页,悄无声息地从他油腻的袖袋里滑落出来,飘悠悠地掉在满是油污和墨渍的地面上。

纸页摊开一角,露出里面潦草却透着某种玄奥意境的字迹,隐约可见几个断断续续的词:

“风聚……火旋……九转……锅气通玄……”

王胖子此刻正沉浸在自己完美的报复计划带来的扭曲快感中,对这滑落的纸页毫不在意,任由它湮没在脚下的污秽里。他眼中只有燃烧的妒火,和对林二狗即将到来的“社会性死亡”的期待。

账房门外,午膳的喧嚣似乎更近了,而那预示着风暴的猪油味,仿佛已经在空气中弥漫开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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