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5书阁 > 仙侠小说 > 我在仙门撕裤衩 > 第七章 话痨厨娘——二月花的纠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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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肩膀像是被几头石牛轮番碾过,林二狗拖着两条灌了铅的腿,蹭向柴房。王胖子那死胖子,早上当众一句“裙摆仙师”,硬是把本该几个杂役分摊的千斤硬柴全压他一人肩上,美其名曰“磨炼心性”。心性?林二狗现在只想一头栽进干柴堆里睡到地老天荒,顺便问候王胖子祖宗十八代。

他只想赶紧抓把备用干柴撤退,回去挺尸。推开那扇吱呀作响、仿佛随时会散架的柴房门时,一股子混杂着汗味和某种难以言喻的、甜腻又有点馊的气息扑面而来。光线昏暗,只有高处一个小窗漏下几缕灰扑扑的光柱。

“胖爷…嘻嘻…别闹…痒……”一个刻意捏着嗓子、黏糊得能拉出丝的粗鄙女声,黏黏腻腻地从角落那堆最高的柴垛后面飘出来。

林二狗脚步一顿,浑身的汗毛瞬间起立致敬。这声音…不是那个见谁都能叭叭叨叨半个时辰不歇气、号称伙房一枝花的厨娘二月花吗?她在这儿跟谁“挠痒痒”?

好奇心——或者说某种极其不祥的预感——驱使着他,鬼使神差地探了探头。

柴垛后面,白花花一片。王胖子那身标志性的油脂麻花管事服胡乱揉在地上,他本人正以一种极其考验腰腹核心力量和柔韧性的姿势贴在柴垛上,裤子褪到了膝盖窝,露出两条白得晃眼、肥肉乱颤的毛腿。他怀里是衣衫凌乱、几乎挂不住的二月花,胸口那片晃眼的雪白皮肉在昏暗中格外醒目,头发散了,脸上红潮翻涌。

林二狗脑子里嗡的一声,短路了。扛了半天柴已经混沌的思绪彻底罢工,嘴巴却凭着某种求生的本能,在极度惊愕和一片空白的宕机状态下,自动蹦出了一句石破天惊的疑问台词:

“打扰二位雅兴了!”他脱口而出,音量不高,但在这死寂的柴房里清晰得如同平地惊雷,“敢问二位前辈……是在此处……斗法切磋?”

沉默。死一样的沉默。只有角落里两只老鼠吱溜一下惊恐地窜没了影。

王胖子浑身肥肉猛地一僵,那油腻腻、汗津津的脸先是血色褪尽,继而由白转红,最后涨成了酱紫色,嘴唇哆嗦着,像条离水的胖头鱼。二月花脸上的红晕瞬间退潮,变得煞白,随即又被汹涌的羞怒染成猪肝色,她触电般一把推开压在身上的王胖子,慌乱地拢着散开的衣襟,眼神淬了毒般射向门口呆若木鸡的林二狗。

“我…我就是来取点……干,干柴的!”林二狗猛地回过神来,立刻施展毕生演技,脸上瞬间堆满一种“我啥也没看见我就是个路过的憨憨”的纯真无辜,眼神茫然地四处乱飘,仿佛在认真寻找那根本不存在的柴火。他甚至还往前蹭了一小步,指着王胖子膝盖窝那堆皱巴巴的裤子布料,语气无比真诚关切:“胖爷,花姐,擦擦汗吧?斗法也要悠着点,这柴垛挺硬的,当心闪了腰!”他目光顺势落在二月花半敞的胸口,又飞快地、极其做作地撇开,用力眨了眨眼,一副“这光线太差我啥都没看清”的呆滞模样。

“小畜生!你看见什么了?!把舌头给我烂在肚子里!敢往外吐半个字,老娘亲手剁了你的舌头喂狗!”二月花彻底炸了。羞愤交加之下,她几乎是尖叫着,一把抓起手边地上不知积攒了多少年的陈年老柴灰,猛地朝林二狗劈头盖脸地扬了过去!

“咳咳咳!”林二狗被那混合着腐朽木头、尘土和各种可疑微生物的灰黑粉末呛得涕泪横流,眼前顿时一片模糊。他哪敢再废话,连滚带爬,像个被开水烫到的耗子,抱着脑袋就往外冲,身后是二月花歇斯底里的尖叫和王胖子恼羞成怒、气急败坏的咆哮混合交响曲。

冲出柴房,被外面清冷的空气一激,林二狗才觉得后背凉飕飕的,全是冷汗。他抹了把脸上的灰,呸呸吐了几口唾沫,心有余悸。完了,这梁子结大了,还是奇耻大辱级别的。他都能想象出二月花那刀锋般的眼神和王胖子日后变本加厉的刁难。

午饭时分,林二狗主动缩到了最角落的素菜档口,恨不得把自己嵌进灶台里,化身一粒不起眼的灰尘。低调,低调是唯一的保命符。他机械地翻炒着大铁锅里碧油油的青菜,脑子里还在循环播放柴房那极具视觉冲击力的“斗法”现场。

“哟,这不是咱们‘裙摆仙师’吗?”一个刻薄又透着股神经质兴奋的女声,带着一阵浓烈的廉价脂粉香风,精准地刮到了林二狗身后。“啧啧啧,瞧这青菜切的,长短粗细随心所欲,放猪圈里那些猪拱食都比你利索!”

二月花来了。她脸上堆着过分热情的笑,眼神却像淬了冰渣的刀子,在林二狗的后背上来回刮蹭。她抱着双臂,身体微微前倾,那张涂得鲜红的嘴简直像上了发条:“火候!火候懂不懂?瞄一眼啊!这么大烟看不见?你这烧的是给弟子们吃的饭,还是给他们提前烧的魂啊?烟熏火燎的,不知道的以为你在炼丹呢!炉子跟你多大仇?哎哟,这锅铲使得,笨手笨脚,我看着都着急上火……”

她的唾沫星子几乎喷到林二狗脖子上。林二狗绷紧神经,一边努力维持着锅铲翻炒的节奏,一边调动起十二万分的精神,眼观六路,耳听八方。肩头扛柴的隐痛还在提醒他王胖子的阴险,柴房的“斗法”更让他对此刻二月花“热情指导”背后的杀机心知肚明。

就在二月花喋喋不休地用言语疯狂刮擦林二狗耳膜,身体却不动声色地贴近灶台边缘时,林二狗眼角余光敏锐地捕捉到她藏在袖口里的那只手,极其隐秘地一抖!

一道刺目的白色颗粒瀑布,在嘈杂的锅铲声和她的呱噪掩护下,精准地朝着锅中翻滚的青菜倾泻而下!

整勺粗盐!这分量足够齁死一池塘的咸鱼!

林二狗头皮瞬间发麻,心脏差点从嗓子眼里跳出来。几乎是身体快过脑子,他握着锅铲的手腕以一个极其微小的角度猛地一抖,一股微弱却精妙无比的旋风,自他紧扣锅柄的指尖悄然溢出!那旋风如同无形的小蛇,精准地贴着滚烫的锅壁一卷!

哗啦!

那十几粒刚刚落入油汪汪青菜堆里、还未来得及融化显威的粗盐粒,被这股微弱气流巧妙地卷裹而起,打着旋儿,神不知鬼不觉地飞出了铁锅,啪嗒几声,精准地落入了墙角那堆用来吸湿除味的陈年草木灰里,瞬间消失无踪。

锅里的青菜依旧翠绿油亮,除了林二狗指尖残留的一丝微风带来的凉意,一切都完美无缺,仿佛刚才那场惊心动魄的“咸鱼制造计划”从未发生。

“花姐您说得对!我下次一定注意火候,争取把魂……啊不是,把饭烧得像样点!”林二狗适时地转过头,脸上堆满了虚心受教、带着点讨好傻气的笑,眼神清澈又茫然,仿佛完全没察觉刚才命悬一线的咸淡危机,只当二月花真是位诲人不倦的“好前辈”。

二月花的呱噪声戛然而止。她狐疑地盯着锅里色泽诱人的青菜,又看看林二狗那张写满“真诚感激”的傻脸,再看看墙角那堆灰,嘴唇动了动,最终只是从鼻子里重重地哼了一声,扭着腰转身走了,留下一个怨气冲天的背影。

开饭的钟声敲响。弟子们像一群嗷嗷待哺的麻雀涌向了档口。林二狗面无表情地将那份“历经劫难”的清炒时蔬盛进大盆,指尖依旧微屈,一缕若有似无的风力隐而不发,随时准备应对最后的审判。

果然,王胖子那肥胖油腻的身影,带着一丝看好戏的阴冷笑容,踱着方步晃了过来。他停在林二狗的档口前,声音不大不小,刚好让附近的弟子都听得清清楚楚:

“来来来,都尝尝!今儿这菜可是咱们鼎鼎大名的‘裙摆仙师’亲手掌勺!”他故意拖长了调子,指了指那盆青菜,嘴角勾起恶毒的弧度,“都打起精神品品,别是连盐巴都分不清轻重了吧?哈哈!”周围的哄笑声顿时响起。

林二狗心里冷笑连连,脸上却依旧是那副无辜又木讷的表情,手脚麻利地给排在最前的弟子打了一大勺。那弟子是个实在人,夹起一筷子还冒着热气的青菜就送进了嘴里,咀嚼两下,眼睛猛地一亮,脱口而出:

“咦?这青菜……鲜甜!盐味儿刚刚好!清爽!”

“是吗?我尝尝!”旁边的弟子也夹了一筷子,嚼了几下,连连点头:“嘿,是啊!以前总嫌青菜寡淡,今天这个味儿正!”

“裙摆仙师手艺见长啊!”

议论声此起彼伏,完全出乎王胖子的预料。他脸上的冷笑僵住了,狐疑地瞥了林二狗一眼,见这小子还是一副老实巴交、甚至略带点羞涩(装的)的样子,自己忍不住也抄起筷子夹了一大口塞进嘴里。舌尖传来的味道鲜嫩、清爽,咸淡恰到好处,挑不出半点毛病。他那张胖脸顿时憋成了酱猪肝色,喉结上下滚动了几下,硬是把到嘴边的刁难又噎了回去,只剩下一双小眼睛里闪烁着惊疑不定的光。

林二狗依旧沉默地打着菜,仿佛周围的一切赞誉都与他无关,只是个合格的打饭机器。

灶台后面,二月花抱着胳膊,身体微微前倾,那双描画得过于浓重的眼睛,鹰隼般死死钉在林二狗那双看似平凡无奇、指节上还沾着点油污的手上。刚才那锅边极其短暂、常人根本无法察觉的微风扰动,像根刺一样扎在她心里。她没尝菜,但弟子们和王胖子的反应说明了一切。

她的脸色彻底阴沉下来,如同淬了一层寒冰。盯着林二狗忙碌的背影,她涂得鲜红的嘴唇无声地开合,吐出几个只有自己能听见的、淬着毒汁的字:

“行啊,林二狗……真有你的……”她嘴角缓缓咧开一个扭曲的弧度,眼神阴鸷,“咱们……走着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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