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5书阁 > 都市小说 > 龙头:江湖风云 > 第15章 现在,你还觉得是‘利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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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晨光如刀,割开暴雨的残幕。

昏黄路灯在积水中投下最后一缕濒死的光晕,几辆警车刺破晨雾冲出市区,警笛声像受伤的野兽在空荡街道上拖出血色长痕。

夜来香KTV的霓虹招牌仍在苟延残喘。

停车场里趴着十几头钢铁怪兽,最扎眼的是中央那辆桔红跑车——像泼在尸堆上的一滩新鲜血。

李贺踉跄撞出包间,昂贵西装浸满威士忌与香水混合的糜烂气息。

他反手掩门时瞥了眼沙发:昨夜还挥金如土的贵客,此刻烂醉如泥,脖颈上残留着女人指甲抓出的血痂。

“操你妈死哪儿去了?!”他对着手机低吼,宿醉的太阳穴突突跳动。

听筒里炸开的哭嚎却让他指尖一僵:“小李…出事了!婉丫头她…摔烂了!钢筋捅穿了眼珠子啊!!”

县城老巢,刘老三捻着佛珠的手骤然收紧。

檀木茶几映出他眼底的阴鸷,昨夜的血腥气还黏在空气里。

“风仔够慈悲了。”他碾碎烟蒂,灰烬簌簌落在紫砂壶上,“爹妈姐弟四个血汗钱供那贱人读贵族学校,她反手把恩人推进火坑——”

佛珠突然绷断!

满地乱滚的木籽像爆开的眼珠。

小平头喉结滚动:“李贺有靠山…肯定不会放过咱们!”

刘老三嗤笑起身,阴影如裹尸布笼罩手下:“那就给高玉风递把刀。”他打开窗,雨后腥风灌进来掀翻账本,

“告诉那疯狗——李贺才是啃他姐骨头的豺狼!”玻璃映出他扭曲的笑:“先把麻子废了…扔进‘夜来香’后巷喂野狗!”

医院走廊的消毒水味混着血腥气,像毒蛇般钻进每个人的鼻腔。

李贺斜靠在冰冷的瓷砖墙上,指尖烟蒂明明灭灭,映得他瞳孔幽深如狼。

“小李…”刘静颤抖的手抓住他袖口,指甲几乎掐进他腕骨,“你跟我说实话…婉婉到底怎么摔的?”

李贺恍若未闻。

他满脑子都是贵客暴戾的咆哮——

昨夜那叠钞票砸在他脸上时,贵客的唾沫星子混着酒臭喷溅:“三天!再找不来高玉清那样的货…老子剁你手指头当雪茄剪!”

“小李!”刘静的哭腔刺破耳鸣。

“吵什么!”李贺猛地甩开她,烟头碾在墙面迸溅出猩红火星,“你女儿命硬得很…”

话音未落——手术室顶灯“滋啦”炸灭!

惨白光束收束的刹那,门缝里溢出的血腥味骤然浓烈!

主治医师摘下口罩的褶皱里嵌着褐红血痂,声音干涩如砂纸摩擦:“右眼球彻底碎裂…视神经永久断裂。”

他顿了顿,避开刘静濒死的眼神:“更严重的是颅内血肿…可能…永远醒不来。”

“永远…醒不来?”刘静瞳孔骤然扩散,膝盖砸向地面的闷响惊飞窗外乌鸦。

而李贺却一把揪住医生领口!手术刀从白大褂口袋滑落,“当啷”声在死寂中炸开:“植物人?那贱人还没找到人就成废品了?!”

“废品?!”刘静突然发出夜枭般的尖叫,染血指甲抓向他咽喉,“是你把婉婉害成这样的!是你——”

“砰!!”

李贺狠踹在她肋下!

骨骼碎裂的脆响混着刘静呕出的血沫喷溅在“静”字标识牌上,她像破麻袋般滚进器械车底。

输液瓶噼啪炸裂,生理盐水混着鲜血蜿蜒成河。

“听好了老虔婆——”李贺鞋底碾住她痉挛的手指,俯身时阴影如棺盖笼罩,“你女儿就是条该跪着舔鞋的狗!”

他暴然拽起刘静头发,逼她直视手术室血窗:“知道高玉风为什么这么对她吗?!因为你宝贝女儿亲手把她剥光了送进狼窝!”

染血的唾沫啐在刘静扭曲的脸上:“现在…轮到你了。”

他甩开奄奄一息的刘静,朝手下勾了勾手指:“把这老货给我看好了,既然生不出好畜生…”

唇角咧开癫狂的弧度:“——就替狗还债吧!”

夜来香KTV的霓虹招牌像滴血的獠牙,将高玉风的影子钉在马路对面。

他盯着那扇鎏金大门,指节捏得发白——他可以进去,但他不认识李贺!但他报仇心切,看到门口的保安已经换班,他再一次凑了上去:

“兄弟,打听个人……”高玉风凑近保安,烟盒递出的刹那——

“砰!!”

保安狠踹在他小腹!揪着他衣领提起,唾沫混着烟臭喷在脸上:“打听你妈,再他妈多嘴…”匕首寒光擦过他嘴角,“老子割了你舌头涮火锅!”

高玉风蜷在污水里喘息,泥浆灌进领口的冰凉压住沸腾的杀意。

不能动手…现在撕开这地狱的门,只会惊走那条毒蛇!

百米外,一辆黑色越野车窗缓缓升起。

“三哥,疯狗到夜来香门口了。”刀疤脸对着手机狞笑,“放心…他逃不出猎场。”

后座两个壮汉撕开枪械油布,金属撞针声混着雨滴砸在车顶:

“盯死他,丢一根头发…”刀疤脸反手掰断半截车窗摇把:“——老子拧下你们天灵盖当瓢使!”

VIP包厢里,贵客的暴怒砸碎了宿醉的寂静。

“李贺!你他妈钻哪个娘们裤裆了?!”水晶烟缸轰然砸向镀金门板!

守门的马仔腿一软,对讲机摔进香槟冰桶:“贺哥!祖宗醒了…要、要生啃了您啊!”

高玉风像一匹蛰伏在阴影里的孤狼,夜来香KTV的霓虹泼在他背上,仿佛滚烫的烙铁。

进出的人流裹挟着香风酒气,镶钻高跟鞋碾过积水,溅起的泥点像淬毒的暗器射向他裤脚。

他死死盯着鎏金大门——

保安每一次弯腰的弧度,都是丈量李贺权势的标尺!

“咔。”

枯枝断裂的微响混在雨声中。

高玉风脊柱骤然绷紧!

右臂暴旋如毒蟒绞杀,却只扣住一截冰冷的金属管——“别动。”

枪口顶住心窝的力道,精准得像手术刀剖开肋骨。

高玉风抬眼,昏黄路灯将来人的影子拉成扭曲的鬼魅。

鸭舌帽檐下,一道蜈蚣般的疤痕从额角爬到下颌,咧开的嘴角却噙着笑:“我叫钱多,三哥让我捎句话。”

枪身在钱多指间翻飞旋转,金属部件碰撞出催命的节拍。

“想用眼神剐了李贺?”他突然把枪柄拍进高玉风掌心,“——得用这个!七步之内,枪比阎王帖快!”

高玉风指腹摩挲着枪管凹槽,热血翻腾!

“刘老三要拿我当刀?”他喉间滚出低吼,五指骤然收拢,枪械棱角硌进掌骨!

钱多却嗤笑着弹飞烟蒂,火星在雾中划出血色弧线:“是给你的斩骨斧!”钱多突然压近,他染着烟草味的呼吸喷在高玉风耳畔:

“你姐来这里后,李贺往她静脉打了三针‘快乐水’——”枪柄被猛力按向高玉风突跳的太阳穴:“现在,你还觉得是‘利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