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完这一切,他才缓缓弯腰,捡起地上那个沾满污秽的背包。
动作牵扯到胸前那道深可见骨的狰狞刀口,鲜血瞬间再次涌出!他却连眉头都没皱一下!
他拉开背包侧袋的拉链,从里面掏出一个真空密封、巴掌大小的急救包。
撕开包装,里面赫然是消毒碘伏、无菌纱布、手术缝合针线!装备之专业,绝非寻常!
他撕开针线包装,捏起那根闪着寒光的弧形缝合针,动作沉稳地将坚韧的黑色手术线穿过针眼。整个过程,他的手稳如泰山。
呼——
高玉风眼神一凝!右手捏着穿好线的缝合针,毫不犹豫地、精准地刺向自己胸前那道皮肉翻卷、深可见骨的恐怖伤口边缘!
噗嗤!
针尖毫无阻碍地穿透了撕裂的皮肉!带起一丝细微的血珠!
嘶——!
高玉风的身体难以抑制地剧烈震颤了一下!额头上瞬间暴起青筋!豆大的冷汗如同瀑布般滚落!
但他紧咬的牙关没有泄出一丝痛呼!
只有那如同拉风箱般粗重、压抑到极致的呼吸声,在死寂的后厨里疯狂回荡!
一下!两下!三下!
针尖如同穿花蝴蝶,在翻卷的皮肉间精准而冷酷地穿梭!每一次刺入、每一次拔出,都带起细微的皮肉翻动和血珠迸溅!黑色的手术线如同丑陋的蜈蚣,在血肉模糊的伤口上迅速蔓延、收紧!
滴答…滴答…
鲜血混合着汗水,不断滴落在地面,汇聚成一滩刺目的猩红!
男老板和老板娘如同被施了定身咒!
两人死死盯着高玉风那在剧痛中依旧稳如磐石的手,和那在血肉中翻飞的针线!
一股源自灵魂深处的、无法言喻的恐惧如同冰水般瞬间浇遍全身!他们浑身筛糠般颤抖,牙齿格格打战,胃里翻江倒海,几乎要当场呕吐出来!
疯子!魔鬼!
这根本不是人!这是从地狱血池里爬出来的、不知疼痛为何物的修罗恶鬼!他们到底招惹了什么样的存在?
时间仿佛被拉长,每一秒都如同酷刑!
十几分钟后,那道狰狞的伤口终于被粗犷却严密的黑色缝线强行“缝合”在一起,如同一条盘踞在胸膛上的恐怖蜈蚣!
高玉风拿起碘伏瓶,拧开盖子。
他没有丝毫犹豫,将深褐色的、散发着刺鼻气味的消毒液,如同瀑布般,狠狠浇灌在刚刚缝合好的、还在渗血的伤口上!
滋——!
一股如同烙铁烫肉般的剧痛瞬间炸开!
高玉风全身肌肉猛地绷紧如铁!
喉咙深处终于压抑不住,爆发出一声如同受伤野兽般的、沉闷到极致的低吼!
“呃啊——!”?
他身体剧烈摇晃,几乎站立不稳!
他大口喘息着,如同濒死的鱼。
颤抖着撕开无菌纱布,一层层、一圈圈,极其艰难却异常坚定地缠绕在伤口上。洁白的纱布迅速被渗出的鲜血染成刺目的猩红!
做完这一切,高玉风如同刚从水里捞出来,浑身被冷汗和血水浸透。他缓缓抬起头,那双布满血丝、却依旧燃烧着冰冷火焰的眼睛,再次锁定了面无人色的男老板!
他向前一步,发出沉闷的“咚”声,如同死神的脚步!
他抬起手,那黑洞洞的枪口,再次死死顶在男老板因恐惧而剧烈颤抖的眉心!
“现在…”?高玉风的声音沙哑得如同砂纸摩擦,却带着一种冻结灵魂的寒意,每一个字都如同冰锥凿地:
“告诉我…
“想死…
“还是想活?”
枪口冰冷的触感如同死亡的烙印!男老板瞳孔涣散,裤裆处瞬间弥漫开一股浓烈的尿臊味!
冰冷的枪口死死焊在男老板的眉心!
他浑身抖得如同秋风中的落叶,脸色惨白如纸,牙齿格格打战,声音带着哭腔:“活…活!想活!大哥饶命!饶命啊!”
高玉风眼神如鹰隼般锐利,声音低沉如冰:
“小麻口…”他咀嚼着这个名字,脑海中瞬间闪过儿时听老人讲述的血淋淋的传说——解放前,这片土地是土匪窝!
白天是老实巴交的农夫,夜晚便是提刀索命的恶鬼!烧杀抢掠,无恶不作!他死死盯着男老板:
“这鬼地方…大白天的就敢绑人下药!”声音里带着一丝难以置信的寒意:“你们这‘祖传的手艺’…还没丢干净?!”
男老板如同被戳破的气球,瞬间瘫软下去,涕泪横流:“大哥!我们…我们也是被逼的啊!”他哭嚎着,声音充满绝望:
“我和那婆娘…前阵子迷上了牌九…欠了‘刀疤章’那帮人…几十万的印子钱!
“还不上…他们就要剁手剁脚!还要把婆娘卖了!”他指着地上的老板娘,眼神里竟有一丝扭曲的“情意”:
“我们…我们也是没办法!看你们穿得好…才…才动了歪心思…想捞笔快钱救命啊!”
“放屁!”高玉风声音陡然拔高,如同炸雷!枪口狠狠向前一顶!男老板额头瞬间被印出一个红圈!
“捞快钱?”他眼神扫过这间充满血腥和罪恶的后厨,嘴角勾起讥诮的弧度:
“这手法…这药量…这捆人的绳结…”他声音如同刮骨钢刀:
“没绑过十个八个‘肥羊’…练不出这‘手艺’!说!你们这些年…到底害了多少人?钱藏在哪?!”
男老板浑身剧震!眼神闪烁,嘴唇哆嗦着不敢开口。
“别说——!”地上老板娘竟被这声怒吼惊醒!她挣扎着抬起头,脸上糊满血污,眼神却带着困兽般的疯狂,嘶声尖叫!
砰!
高玉风甚至没给她喊出第二个字的机会!握着枪柄的右手如同闪电般反手挥出!坚硬的枪托带着千钧之力,如同铁锤般狠狠砸在老板娘的后脑勺上!
“呃…”一声短促的闷哼!
老板娘眼中的疯狂瞬间凝固,如同被掐断脖子的鸡,脑袋一歪,再次彻底昏死过去!鲜血顺着发丝汩汩流下,染红了油腻的地面。
“接着说。”高玉风声音平静得可怕,仿佛刚才只是拍死了一只苍蝇。枪口再次稳稳锁定男老板。
男老板吓得魂飞魄散!再不敢有丝毫隐瞒,如同竹筒倒豆子般急吼:
“床…床底下!靠墙第三块地砖!是活的!撬开!钱…钱都在那下面!金子也有!都是…都是这些年攒下的…”声音里充满了绝望的哭腔。
杨火凤立刻如同灵猫般窜到那张散发着霉味和汗臭的破木床边!
她俯身摸索,手指在冰冷粗糙的水泥地上划过,很快找到了那块微微松动的地砖!她指甲抠住边缘,猛地发力!
咔哒!
一块厚重的青砖被掀开!露出了下面一个黑黢黢的洞口!
一股混合着霉味、灰尘的气味扑面而来!杨火凤探头看去——
嘶——!
她瞳孔骤然收缩!洞口里,赫然是一捆捆码放整齐、散发着油墨味的百元大钞!粗略看去,至少有几十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