邢发回到自己那间位于酒店高层、视野开阔的豪华套房。
刚推开门,一股浓郁的、带着甜腻香气的烟雾便扑面而来。房间里光线昏暗,厚重的窗帘只拉开一条缝隙,透进一丝微弱的光线。
柔软的大床上,一个身影慵懒地斜倚着。
女人看起来三十出头,保养得极好,皮肤在昏暗光线下泛着珍珠般的光泽。她身上只裹着一层薄如蝉翼的黑色蕾丝睡裙,曼妙的曲线在烟雾中若隐若现,如同一条盘踞在暗处的、诱惑而危险的美人蛇。
邢发瞳孔猛地一缩!脸上的轻松瞬间被惊怒取代!
“操!你怎么跑这儿来了?!”他声音压得极低,却带着火山爆发前的压抑,“疯了吗?!这要是被人撞见,我们他妈都得完蛋!!”
女人侧过身,一条光洁的腿优雅地曲起,摆出一个更加撩人的姿势。她红唇微启,吐出一口烟雾,眼神迷离而挑衅:
“怕什么?”声音带着一丝慵懒的沙哑,如同羽毛搔刮耳膜,“我都不怕……你个大男人怕什么?怎么?就那么稀罕那个……一脸清纯的小丫头片子?”
邢发烦躁地扯了扯领带,走到窗边,烦躁地拉开一点窗帘缝隙,警惕地扫视着楼下:
“你懂个屁!”他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兴奋,“那小娘们儿……看着是有点痞气,像野猫似的。但那双眼睛……干净!太他妈干净了!像没被污染过的泉水!我敢打赌,十有八九还是个雏儿!”
女人闻言,眼中闪过一丝诧异和玩味:
“哦?这么说……他们不是一对儿?”
邢发冷笑一声,脸上露出猎手般的自信:
“绝对不是!八成是惹了泼天大祸,一起逃出来亡命的!连梅昌星那帮吃人不吐骨头的鬣狗都惊动了,满世界撒网捞人!估计是动了哪个大佬的逆鳞!等这票‘肥羊’宰完,老子非得好好打听打听……说不定还能捞点外快……”
女人似乎对这些打打杀杀毫无兴趣。
她伸出涂着鲜红蔻丹的脚趾,轻轻勾了勾床单,目光迷离地飘向雾气蒸腾的浴室方向:“去洗个澡吧……身上都是烟味……”
邢发一愣,随即眉头紧锁:“你他妈大白天跑过来……就为了这个?!”
女人扭动了一下水蛇般的腰肢,睡裙滑落,露出更多雪白的肌肤。她眼神带着赤裸裸的饥渴和挑衅,声音如同浸了蜜糖的毒药:
“当然了……你比那个……老棺材瓤子……强多了……”她舔了舔红唇,眼神迷离,“你能……喂饱我……”
她慵懒地抬手指向浴室:
“先……洗个澡……”
邢发眼底的警惕和烦躁,瞬间被一股更原始的、暴戾的火焰吞噬!他猛地转身,如同扑食的饿狼,几步冲到床前!
刺啦——!
一声布帛撕裂的脆响!那件昂贵的黑色蕾丝睡裙,如同脆弱的蛛网,被他粗暴地一把撕开!雪白暴露在昏暗的光线下!
“洗你妈个澡!”邢发喉咙里爆发出野兽般的低吼,眼中是毫不掩饰的、被点燃的欲望和暴虐!
“老子现在就他妈喂饱你!!”
他如同沉重的山岳,带着一股混合着烟草、汗水和贪婪的雄性气息,狠狠压了下去!
房间内,只剩下粗重的喘息和衣物摩擦的窸窣声,混合着窗外城市模糊的喧嚣,交织成一曲扭曲而肮脏的欲望交响曲!
天刚蒙蒙亮,铅灰色的光线透过劣质窗帘缝隙,将房间切割成明暗交错的牢笼。
笃!笃笃!
敲门声突兀响起,如同冰冷的丧钟敲打在紧绷的神经上!节奏精准,带着不容置疑的命令感。
高玉风瞬间惊醒,如同蛰伏的猎豹翻身坐起!右手本能地滑向枕下冰冷的甩棍!
杨火凤也猛地睁开眼,瞳孔里残留着惊惧。
门外传来邢发那刻意压低的、却依旧透着掌控欲的声音:
“高老弟!醒了没?我带队去景区遛‘肥羊’了!累趴他们,晚上才好下刀!资料给我吃透了!记住你的身份——助理!别他妈关键时刻掉链子!”
脚步声远去,消失在走廊尽头。
房间里死寂一片,只有两人压抑的呼吸声。
杨火凤坐起身,裹紧单薄的被子,声音带着一丝颤抖和迷茫:
“哥……我们……还走吗?”
高玉风眼神锐利如刀,大脑在飞速权衡。
走?
邢发这条毒蛇已经亮出了獠牙!一旦发现他们消失,绝对会第一时间出卖!梅昌星的人会像闻到血腥的鬣狗,瞬间封锁所有出路!
留?
帮这群畜生去骗那些风烛残年的老人?榨干他们的血汗钱?这比刀架在脖子上还难受!
王志成的话如同警钟在耳边回响:
“邢发这个人……为了钱,亲儿子都敢卖了换钱……”
他猛地攥紧拳头,指节发白,声音低沉而决绝:
“不能走!现在走,就是自投罗网!邢发这条毒蛇,只有等他吃饱了(骗到钱),暂时放松警惕,我们才有机会!帮他骗人……是唯一的生路!也是麻痹他的毒药!”
杨火凤身体一颤,眼中充满了痛苦和挣扎。
她可以挥刀砍人,可以亡命奔逃,但让她去扮演白衣天使,用谎言将老人推入深渊……
“可是我……”她嘴唇翕动,声音哽咽。
笃笃笃——
敲门声再次响起!这次节奏温和许多。
高玉风警惕地凑近猫眼——竟是王志成!
他迅速开门,王志成闪身而入,反手锁门,动作带着一丝紧张。
“王哥?你怎么来了?没跟车?”高玉风诧异。
王志成抹了把额头的虚汗,压低声音:
“今天有司机顶班,我说头疼溜号了!高老弟,现在你该看明白了吧?这就是个吃人不吐骨头的魔窟!我知道你们想走!但现在真不是时候!”
他眼神焦急,语速飞快:
“火车?汽车?身份证一刷,警察五分钟就到!梅昌星的人肯定也盯着!真想走,告诉我,我在春城还有几个信得过的人,能安排可靠的车,走野路!但……”
他顿了顿,眼神凝重地看向高玉风:
“千万小心邢发!这王八蛋是条六亲不认的狗!你们要是露出半点想跑的苗头,他绝对第一个把你们卖给梅昌星!!”
“谢了,王哥!”高玉风心头一暖,郑重道谢。
王志成的义气,在这冰冷绝望的泥潭里,如同一根微弱的火把。
趁着酒店人少,两人如同即将上刑场的囚徒,开始“学习”那本沾满血腥的《老年人屠宰指南》。
杨火凤脸色苍白,眼神却异常专注。
她强迫自己摒弃杂念,将全部心神投入到那些令人作呕的“知识”中。
惊人的记忆力在此刻成了生存的武器!
那些复杂的伪科学术语、精妙的话术陷阱、恶毒的心理操控技巧……如同冰冷的程序代码,被她强行刻入脑海!
她不是在学习骗术,是在解剖魔鬼的思维!
高玉风则更像一个冷酷的观察者,分析着每一个环节的漏洞和可利用之处。他的目光,如同手术刀般精准。
下午,高玉风如同融入阴影的幽灵,悄无声息地溜出酒店。
他没有走大路,而是钻入酒店后巷迷宫般的窄街陋巷。他像一只警惕的孤狼,利用垃圾桶、晾衣绳、破旧报刊亭作为掩护,不断变换路线,确认身后没有“尾巴”。
在一家不起眼的杂货店,他快速采购:几套不起眼的廉价便服、饼干、瓶装水、纱布、碘伏、止痛药、甚至还有一小瓶云南白药喷雾。最后,他在一个五金店角落,买了一把锋利的多功能折叠刀和一卷坚韧的尼龙绳。
每一件物品,都指向一个目标——逃亡!
采购完毕,高玉风没有原路返回。他绕进酒店附近一个废弃的小公园,打算从一条布满落叶和垃圾的僻静小路迂回接近酒店后门。
就在他即将走出公园灌木丛的刹那——
他猛地刹住脚步!
如同被无形的冰锥刺中!全身肌肉瞬间绷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