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两位大佬针锋相对,苏果果并未表态,无论在哪一位面前表态都是不讨好,得罪人。
苏果果缓缓抬起头,对着两位娘娘躬身,姿态恭敬:“皇后娘娘与贵妃娘娘的赏赐太过贵重,臣女实在受之有愧,这般珍宝落在臣女手中,反倒成为闲置之物,岂不可惜。”
皇后握着玉如意的手顿了顿,眼里闪过意外:“哦?那你说该怎么办?”
“臣女前几日收到江州传来的消息,当地虽已无疫,却因去年灾荒颗粒无收,不少百姓还在啃树皮度日。当地医馆虽有防疫药材,却拿不出额外的银两赈济灾民。”
说到这里,她再次对着两位娘娘躬身,姿态恭敬又带着几分期盼:“臣女斗胆恳请娘娘,不如将这玉如意与东珠手串折算成银两,由臣女代为转交江州府衙,用于购置粮种、开设粥棚。
如此一来,娘娘们的恩典能真正落到百姓身上,臣女也不会惶恐,这远比臣女独自收下珍宝,更有意义。”
皇后似乎没料到苏果果会这样回答,一时沉默不语,随即缓缓点头:“你倒真是处处想着百姓。也罢,这玉如意本就是赏赐给你,若能换银两助民,倒也不算辜负了本宫的心意。”
说罢,她示意嬷嬷将玉如意收起,“此事本宫会让人去办,银两定当准时送到江州。”
贵妃也笑了,只是这笑意比先前真切了几分,她让太监收起东珠手串:“苏姑娘这话倒提醒了本宫,本宫宫里还有些闲置的首饰,一并折算成银两,也算本宫为江州百姓尽份力。只是本宫可有个条件?”
苏果果抬眸:“娘娘请讲。”
“待江州百姓种下粮种,长出新苗,你可得给本宫递份书信,说说那边的情形。”贵妃的语气里没了之前的试探,多了几分真切的关怀。
“也让本宫知道,这银两没白花。”
苏果果躬身谢恩,声音里满是感激:“多谢皇后娘娘与贵妃娘娘成全!臣女定会亲自盯着银两发放,待江州有了好消息,第一时间向两位娘娘禀报。”
皇后轻拂凤袍裙摆:“本宫乏了,今日就到这吧。”
苏果果与兰贵妃请安后,先后踏出宫殿。
苏果果忙着离开,匆匆向兰贵妃屈身行礼后,打算往相反的路线走。
“苏姑娘,留步。”兰贵妃喊住了苏果果。
“贵妃娘娘,有什么事情?”苏果果站住转身面向兰贵妃。
她转身时,见兰贵妃屏退了左右宫人,只带着贴身太监站在朱红宫门前,石榴红宫装在阳光下格外夺目,手中团扇轻轻晃动,眼底却藏着比先前更甚的探究。
“方才在坤宁宫人多眼杂,有些话本宫没好说透。”兰贵妃上前两步,声音压得极低,却字字清晰。
“苏姑娘我知道你是个聪明人,你既不愿攀附本宫与皇后,本宫也不勉强。只是本宫瞧着你品性端正、医术高明,倒有一桩好姻缘想为你牵线。”
苏果果心中一动,面上却依旧维持着恭谨:“娘娘厚爱,臣女惶恐。只是臣女暂未想过姻缘之事。”
“姻缘大事,哪能由着你‘暂不想’?”兰贵妃轻笑一声,团扇尖轻轻点了点苏果果的衣袖。
“本宫说的不是旁人,是本宫的儿子——安平王。王爷今年二十三,尚未立侧妃,身边无侍妾。你若肯嫁过去做侧妃,往后既是皇室亲眷,又是安定伯府嫡女,再加上本宫在背后照拂,这宫里宫外,谁还敢对你不敬?”
苏果果内心一惊,看来她之前猜的没错,贵妃确实在找侧妃人选,结果竟然相中了她!
安平王虽无实权,但是太子的绝佳人选,苏果果若成了他的侧妃,便等于间接成了兰贵妃的“自己人”,往后再想置身事外,难如登天。
“娘娘,不瞒您说,臣女刚刚被皇上封为安阳郡主,若真按照娘娘您说的……”
贵妃一听苏果果的话,心下了然,脸上的笑容僵了僵。
这女子哪里是愚钝,分明是揣着明白装糊涂,看着苏果果婉拒的态度,兰贵妃收起团扇,语气恢复了先前的淡然,却多了几分失望与警告:“既然苏姑娘心意已决,本宫便不勉强。只是你要记住,本宫给的机会,可不是随时都有的。”
说罢兰贵妃只留给苏果果一个身影离去。
苏果果暗叹一声,今日婉拒兰贵妃,兰贵妃说不定会怪她不识好歹,内心给她记一笔,也罢,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无论是贵妃也好,皇后也罢,苏果果并不想卷入权利纷争。
皇后与贵妃在后宫中斗的水火不容,她一个小人物卷了进去哪里还有命活。
…
苏果果回到苏府,苏寒生原本在大厅焦急地踱步,见苏果果回来眼睛一亮。
“女儿,皇上与你说了什么?有没有怪罪到咱们苏家?”苏寒生见苏果果被召入宫急的像热锅上的蚂蚁,每分每秒都在焦灼当中。
苏果果看见苏寒生这个样子冷笑一声,前世他为了让皇上息怒,把她推了出来,让人硬生生挖掉她的双眼,平息皇帝怒火。
而那时她被囚禁在地下室根本反抗不了,被挖去双眼的痛她也会让苏寒生体验一把。
“皇上并未怪罪于我,但是父亲,皇上不怪罪并不说明不记在心里。”
当听到苏果果说出“并未怪罪”话语,苏寒生松了一口长长的气,听完苏果果后面的话,苏寒生紧皱双眉。
“你的意思是?”苏寒生询问道。
“父亲应该去皇上面前负荆请罪一番,出了这么大的事情,却一点解释都没有,皇上便会觉得你不将他放在眼里,难免对你有意见。”苏果果将其中缘由总结了一番。
苏寒生点点头,听后顿时觉得很有道理,立刻让人吩咐车马进宫。
苏果果拦住苏寒生,摇摇头:“父亲你先听我说完,我在皇上面前称当年父亲肺疾卧床不起,无奈之下才被迫替父行医。这缘由父亲你可晓得?”
“我晓得了,只是到时我应该怎么说?”苏寒生冷静之后才发觉刚刚确实有些冲动了,万一去了皇帝面前脑子一片空白,好心不成办坏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