寝宫内,嬴政与韩非的谈话已持续到深夜。韩非从怀中取出一卷竹简,郑重地递给嬴政:这是我这些年所著的《五蠹》《孤愤》等篇,或许对你有用。
嬴政接过,指尖轻轻抚过竹简上的刻痕:我会认真研读。
还有一事。韩非压低声音,我在韩国时听闻,吕不韦不仅与赵国有勾结,与楚国、齐国也有秘密往来。他图谋的,恐怕不止是秦国相国之位。
嬴政眼中寒光一闪:他想做第二个田氏?
田氏代齐,是诸侯国中卿大夫篡位的先例。韩非点头:不可不防。
我会留意。嬴政起身,从床榻下取出一个木匣,这里有一些黄金和我母亲的遗物,你拿去打点关系,在韩国使团中安插我们的人。
韩非接过木匣,突然笑道:记得在赵国时,你还只是个爱哭的小童,如今却已懂得这些手段了。
嬴政也笑了,笑容中却带着苦涩:在咸阳,幼稚的人活不长。
两人相视一笑,又很快恢复严肃。韩非重新戴上斗篷:天快亮了,我该走了。每隔七日,我会派心腹送信来。
保重。嬴政紧紧握住韩非的手,韩国那边若有异动,立刻通知我。
韩非点头,身影如鬼魅般消失在雨幕中。
嬴政站在窗前,任由雨水打湿衣袖。他知道,从今夜起,他将走上一条无法回头的路。而这条路上,等待他的不仅是权力与荣耀,还有背叛与鲜血。
主上,该休息了。墨离不知何时已站在他身后。
嬴政转身,看着这个多年来舍命保护自己的护卫,突然问道:墨离,若有一日我变得冷酷无情,你会离开吗?
墨离沉默片刻,坚定地摇头:不会。无论主上成为什么样的人,墨离都会追随左右。
嬴政深深看了他一眼,没有再说什么。但墨离分明看到,少年君主的眼中,闪过一丝几不可察的动容。
天边已现曙光,雨势渐小。咸阳宫迎来了新的一天,而这看似平静的表面下,暗流正在涌动。
咸阳宫偏殿的青铜灯盏摇曳着微弱火光,嬴政独自站在窗前,冰凉的雨水顺着窗棂滴落在他的手背上。韩非离去已有三个时辰,但那些刻在竹简上的文字仍在他脑海中回荡。
《五蠹》篇说儒以文乱法,侠以武犯禁...嬴政轻声自语,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韩非留下的竹简。突然,他猛地合上竹简,转身走向内室。
墨离。嬴政的声音低沉而坚定,去查查紫苏近来都与谁接触过。
黑衣护卫单膝跪地:主上怀疑她
不是怀疑。嬴政从袖中取出一枚玉簪,这是今早在她房中发现的东西,产自楚国郢都。
墨离瞳孔微缩。吕不韦的母亲正是楚国人,这绝非巧合。
属下这就去办。墨离正要退下,却又被叫住。
慢着。嬴政从案几下方暗格取出一卷帛书,把这交给蒙毅,让他按照上面的名单,秘密调换咸阳城内各门守卫。
墨离接过帛书,触手冰凉。他明白,这是一场无声的棋局,而棋子已经落下。
**七日后的子夜**,韩国使团驻地。
韩非披着暗色斗篷,在烛光下审视手中的密函。竹简上用朱砂标记着咸阳城各处兵力的变动,字迹潦草却精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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