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没事了，警察消防处理完了。”
周野声音有些沙哑，“苏总，我这就把车给你送回去。”
“不用了。”
苏婉卿的声音明显放松下来，恢复了平日的慵懒，还带着点……不易察觉的娇软？
“今天够折腾的，你也累了，早点回去休息吧。车你开着。”
听筒里隐约传来轻微的水声，周野脑海中不由自主地浮现出不久前浴室氤氲的水汽和苏婉卿身体那惊心动魄的曲线。
他喉结不自觉地滚动了一下，刚被夜风吹散的燥热似乎又有点回涌。
“那……明天我把车送到公司？”周野定了定神问。
“扑哧……”电话那头传来苏婉卿忍俊不禁的轻笑，像羽毛搔过心尖。
“这车是我的，又不是公司的。你先开着吧。我明天要去沪都处理点事情，大概……四五天才能回来。”
得知要有几天见不到她，周野心里莫名地空了一下，像被什么东西轻轻扯了扯。
“好，那等你回来。苏总你早点休息。”他准备挂电话。
对面一阵沉默，只有细微的、仿佛是她从水中站起的哗啦声。
就在周野犹豫要不要直接挂断的时候，苏婉卿的声音再次响起。
带着一丝犹豫，一丝探究，还有……一丝强装镇定下的酸意：
“周野……昨晚……送你回家的那个女人……是谁？”
这突如其来的问题让周野一怔，随即反应过来：“哦，是云姐。”
“哦……云姐……你们是什么关系？”苏婉卿的声音拖长了，听不出情绪。
“没什么关系，我和田峥经常去她那里撸串，一来二去就熟了。昨晚喝多了，她帮忙送我回去的。”周野老实地回答道。
又是一阵短暂的沉默。
就在周野以为话题结束时。
“周野！我不在的这几天，你不许去她那里吃饭！……也不许在外面喝酒！更不许喝醉！听到没有？”
苏婉卿的话带着任性，带点撒娇，带着点命令，又带着点不安。
“为什么？”周野觉得这要求有点莫名其妙。
“不许就是不许！哪有那么多为什么！”
苏婉卿的声音陡然拔高了一点，带着点恼羞成怒的娇蛮，随即又软了下来，尾音带着钩子般的央求。
“你答不答应我嘛……？”
这语气……周野握着方向盘的手紧了紧，耳根微微发烫。
电话那头那个在商场上叱咤风云的苏总，此刻像个担心玩具被抢走的小女孩。
他几乎能想象她此刻微嘟着嘴，眼神却亮晶晶盯着手机的模样。
“行行行，我答应你。不去云姐那，不喝酒，不喝醉。”
周野无奈又带着点自己都没察觉的纵容，嘴角微微上扬。
“这还差不多！男孩子在外面，要懂得保护自己！好啦，真挂了，早点回去休息！”
听筒里传来苏婉卿得逞后心满意足、带着点小得意的轻快笑声。
“苏总再见。”
挂了电话，周野将车停在出租屋楼下逼仄的空位里。
回到冰冷寂静的出租屋，他把自己重重摔在床上，疲惫感如潮水般涌来，但大脑却异常清醒。
今天发生的一切如同走马灯般在眼前闪过：
苏婉卿中午冰冷的质问，厨房里系围裙的温婉，晚餐时眼波流转的温柔，烛光下递来的牛排……
还有天台上的歇斯底里和冯家丑陋的嘴脸。
这个女人……苏婉卿……像一朵带刺的玫瑰，诱人至极，却也危险莫测。
她轻易就能搅乱他的心湖。
等等！
周野猛地从床上坐起，眼睛在黑暗中骤然睁大。
苏婉卿是怎么知道昨晚是云姐送他回来的？
她甚至不知道云姐是烧烤摊老板娘！
她只知道是个女人送他回家！
再联想到中午她那句冰冷刺耳的“我睡过的男人比你好得多了去了！你算老几！”。
一个大胆得让他自己都不敢相信的念头，如同闪电般劈进脑海：
昨晚……苏婉卿来找过他！
而且，她正好撞见了云姐送他回来！
所以……中午那通电话里莫名其妙的怒火和“炫耀”，根本不是什么水性杨花的宣言，而是……她在吃醋？！
她在用那种笨拙又骄傲的方式，表达她的在意和……委屈？
这个认知让周野的心脏不受控制地“咚咚”狂跳起来。
不敢相信，却又止不住地朝着那个方向去想。
这一晚周野睡得不太好，做了很多乱七八糟的梦。
第二天早晨他爬起来，机械地洗漱完，一看时间还早，便想着该去站点看看了，能干就继续干吧，不能干也把上个月的工资结了。
下了楼看到那辆宾利，他才想起来，自己的小电驴还在云顶集团。
“田鼠，出门了吗？”周野打通了田峥的电话。
“没呢，你到站点了？”对面传来田峥的咀嚼声。
“等下你来把我捎到站点，今天我要租车跑单了。”
“你车坏了？等会儿啊，我吃完这口就来！”
过了十来分钟，田峥骑着小电驴出现在周野面前，他一眼就看见了楼下的宾利。
“我靠！宾利慕尚！谁的？你们这破小区有人中彩票了？”田峥车都没停稳，就凑上去瞧。
“苏总的，咱们走吧。”周野戴上安全帽，跨坐在田峥车后座上。
田峥瞪大眼珠，做贼似的往楼上看了一眼，跑过来勾着周野的脖子，凑近了，压低声音道：
“现在苏总在你屋里？小子，金屋藏娇……不对，藏美女总裁啊！这你还跑什么破单！”
周野无语道：“什么乱七八糟的，苏总借我的。”
田峥眼珠子瞪得更大了，强抑兴奋试探道：“车钥匙在你这？”
在看到周野点头后，田峥大声叫道：“野狗！不是……义父在上！请受孩儿一拜！”
周野踢了他一脚，笑骂道：“操！你想干什么？”
田峥贼兮兮赔着笑：“孩儿长这么大，还没坐过宾利呢。”
周野无奈道：“等下了班，让你开着去兜两圈，但是……千万小心啊，擦破点皮我们卖身都赔不起。”
田峥迫不及待地搓搓手：
“哪等得了下班啊，咱们直接开去站点，让那群势利眼王八蛋瞧瞧，多长脸！妈的，我都想开着去送外卖了，让那帮拦着我们的狗保安长长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