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野仰头，目光复杂地看着眼前这座富丽堂皇、灯火辉煌的巨大建筑，万锦中心大酒店。
如果他没记错的话，这本身就是云顶集团旗下的产业。
一种难以言喻的滋味涌上心头，仿佛两个世界在这一刻猛烈地碰撞了一下。
“野狗……卧槽！你他妈的出息了啊！”田峥这时才从巨大的震惊中回过神，兴奋地一巴掌拍在周野背上，差点把他拍个趔趄，脸上全是激动和八卦。
“快！快跟兄弟老实交代！这到底是怎么勾搭上的？！太他妈神了！你小子走了什么狗屎运！”
周野还没来得及开口，旁边被宋德明推开，同样处于巨大震惊和嫉妒中的冯莉莉先一步爆发了。
她像是被踩了尾巴的猫，尖利的声音划破了短暂的沉寂：“周野！那个女人到底是谁？！你跟她什么关系？！”
“和你有关系吗？”周野冷冷地白了冯莉莉一眼，那眼神像看一块脏污的抹布，充满了彻底的厌弃。
他不再理会她，转头对田峥道：“走，撸串去！”
他现在只想离开这个让他窒息的地方，和真正的兄弟喝一杯。
“你站住！我问你话呢！你给我说清楚！”
冯莉莉被周野那冷漠的眼神刺激得彻底破防，涨红着脸，满脸的怒容和一种被“背叛”的荒谬感，她不管不顾地冲到周野身前，张开手臂拦住去路。
“好狗不挡道你没听说过吗？”
周野看着她那张因嫉妒和愤怒而扭曲的脸，心中那股积压的郁气奇迹般地消散了大半，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近乎残酷的痛快和解脱。
他嗤笑一声，“让开。”
“周野！你混蛋！人渣！我们才分手一天！你是不是早就跟她勾搭上了！你早就出轨了对不对！”
冯莉莉像是抓住了什么救命稻草，歇斯底里地尖叫起来，伸手就去扯周野的胳膊，试图用音量盖过自己的心虚。
她自己可以为了钱背叛，可以肆意践踏周野的尊严，但她内心深处无法接受周野竟然在她刚离开就“攀上了高枝”，这让她觉得自己像个被丢弃的笑话。
她偏执地认为，周野必须对她一心一意、至死不渝，哪怕她先转身离开！
周围看热闹的人群听到冯莉莉这倒打一耙、贼喊捉贼的无耻言论，终于忍不住爆发出一阵哄笑和议论。
“卧槽，这脸皮……比城墙拐弯还厚啊！”
“人不要脸，天下无敌，今儿算是见识了！”
“自己劈腿还有脸说别人？啧啧啧……”
田峥更是被这颠倒黑白的言论气得肺都要炸了，他指着冯莉莉的鼻子，怒极反笑：
“冯莉莉！你他妈的！怎么世上有你这么不要脸的人！是谁出轨了一头猪？！你当大伙都瞎吗？！”
“我……”冯莉莉被周围的哄笑和田峥的怒骂刺激得更加疯狂，她嘶吼着争辩，试图为自己的行为找一个看似“合理”的借口。
“谁让周野这么没出息！让我在家里都抬不起头！亲戚朋友问起来我都嫌丢人！如果不是为了钱，谁愿意去碰那头恶心的猪！”
她吼完这句，目光又死死锁住周野，带着一种扭曲的、近乎偏执的期待。
“周野，我心里……我心里其实还是爱你的啊！你呢？你告诉我，你还爱我吗？”
她试图用“爱”来绑架周野，挽回最后一点颜面，或者说，抓住最后一点可能存在的“价值”。
“宋总……”旁边一个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宋德明公司员工，带着戏谑的语气叫了一声。
众人目光齐刷刷转向门口，只见刚刚在酒店门口吃了闭门羹宋德明，正垂头丧气地走回来，恰好一字不漏地听到了冯莉莉那声嘶力竭的“谁愿意去碰那头恶心的猪”！
“他妈的！贱人！”宋德明本就因公司破产在即而满腔邪火无处发泄，此刻听到冯莉莉当众如此羞辱他，积压的怒火如同火山般轰然爆发！
他双眼赤红，像一头被激怒的野猪，几步冲上去，对着毫无防备的冯莉莉肚子就是狠狠一脚！
“哎哟！”
冯莉莉惨叫一声，被踹得踉跄几步，一屁股重重摔倒在地，疼得蜷缩起来。
她抬头刚想骂人，迎面又结结实实挨了宋德明一记响亮的耳光！
紧接着，便是宋德明失去理智般的拳脚如同雨点般落下！
“啊！宋德明你敢打我！！”冯莉莉此刻心里的愤怒和屈辱丝毫不逊于宋德明，她哪里是肯吃亏的主？
短暂的懵圈后，她尖叫一声，像疯了一样从地上弹起来，完全不顾形象地扑上去。
长长的指甲对准宋德明的胖脸和脖子就疯狂地抓挠撕扯，甚至低头一口狠狠咬在宋德明的手臂上！
“嗷！疯婆子！松口！”宋德明痛呼。
两个人立刻如同市井泼妇和醉汉般，毫无形象地滚倒在地，撕打成一团。
女人的尖叫咒骂，男人的怒吼痛呼，衣服撕裂的声音，还有周围人兴奋的起哄和拍照声混杂在一起，场面混乱不堪，彻底成了闹剧。
看着地上那个衣衫凌乱、面目狰狞、如同疯妇般与人厮打的冯莉莉，周野的心像是被什么东西狠狠刺了一下，又迅速麻木。
眼前这张扭曲的脸，与记忆中那个曾温柔浅笑的女孩重叠又撕裂，最终只剩下令人作呕的陌生。
他最后一丝残留的、关于过去的幻影，也彻底粉碎了。
他扭开头，不忍再看，只觉得一阵疲惫和恶心涌上来，对田峥低声道：“走吧，没意思。”
田峥朝着地上扭打撕咬、丑态百出的两人狠狠啐了一口：“呸！狗男女！活该！”
他骂完，才觉得胸中那口恶气终于吐了出来，赶紧跟上大步离开的周野。
身后传来赵庆明和宋德明公司员工慌慌张张拉架劝解的声音，显得那么遥远和可笑。
走到拐角的阴影处，田峥迫不及待地寻了个地方，一把扯掉身上那件勒得他浑身难受的廉价西装外套，露出里面洗得发白的旧T恤和大裤衩，长长舒了一口气：
“妈的，这破衣服跟裹粽子似的，勒死老子了！那些有钱人天天穿这玩意儿，怎么受得了的？钱真不好挣！”
周野看着田峥狼狈又滑稽的样子，忍不住扯了扯嘴角，露出一丝苦笑：“所以我们俩啊，天生就没有富贵命。”
田峥小心翼翼地把那件租来的西装叠好，塞进自己小电驴后面的外卖箱里。
“我是没指望了，”他跨上车，发动电驴，脸上又露出促狭兴奋的笑容。
“野狗，你可是要发达了！以后飞黄腾达了，可别忘了拉兄弟一把啊！苟富贵，勿相忘！妈的，长得帅真的可以为所欲为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