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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与此同时,基地深处某间绝对安全的监控室内。

何志军站在巨大的屏幕墙前,上面最后定格的画面,是后巷那辆深灰色冷藏车驶离的模糊影像。

旁边几个小屏幕显示着禁闭室空无一人的内部、通风管道内红外感应的移动轨迹、以及排污管道出口井盖被顶开的瞬间。

“目标代号‘蝰蛇’已成功离巢。‘利剑之刃’计划,第一阶段完成。”一名技术军官低声汇报,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紧张和敬畏。

何志军沉默地看着屏幕,眼神复杂到了极点。震撼于叶枫那非人的执行力和适应力,忧虑于他即将踏入的深渊,更带着一种孤注一掷的期望。他仿佛看到一把淬炼完毕的绝世凶刃,正带着无匹的锋锐和致命的毒液,悄无声息地刺向远山镇的心脏。

“‘孤狼’。。。一路走好。”何志军低声自语,声音消散在监控室冰冷的空气里。

他知道,从这一刻起,他们能做的,只有等待,以及在必要的时候,为这把深陷敌后的利刃,提供那遥不可及、或许永远不会到来的支援。

冷藏车汇入城市深夜的洪流,载着彻底蜕变的“毒牙”,驶向危机四伏的远山镇。

冷藏车的引擎低吼着,在蜿蜒曲折的山路上爬行。车窗外,浓稠如墨的夜色吞噬着一切,只有车灯勉强撕开前方一小片混沌。空气变得湿冷,带着山林特有的腐叶和泥土气息,渐渐取代了城市的喧嚣与尾气。

车厢内,绝对的黑暗与寂静。叶枫紧闭着双眼,但意识却异常清醒。他并非在休息,而是在进行最后的“校准”。脑海中,“蝰蛇”的资料不停闪过。

马世昌的庄园布局、马云飞的日常活动轨迹、马家核心武装力量的分布、镇上几个关键的制高点和可能的监控盲区。。。这些信息如同烙印般刻入他的神经末梢,成为“蝰蛇”狩猎本能的一部分。

冷藏车在一个荒僻的山坳处停下,引擎熄灭,彻底融入死寂。后厢门被从外面无声地拉开一条缝,冰冷的山风灌入。没有言语,没有灯光。

叶枫睁开眼,抓起黑色旅行袋,动作如狸猫般轻巧滑出车厢。外面站着的是一个穿着本地山民服装、面容模糊的男人,沉默地递过来一个鼓囊囊的帆布背包和一个长条形的、裹着厚厚油布的工具箱。

然后,男人指了指前方一条几乎被杂草淹没的小径,便迅速回到驾驶室,冷藏车悄无声息地倒车,消失在来时的黑暗里。

整个过程,不超过十秒。绝对的静默,绝对的效率。

叶枫背上帆布包,拎起工具箱,踏上那条隐秘小径。帆布包里是更贴合“蝰蛇”身份的装备:一套便于在山地活动的深色冲锋衣裤、登山靴、压缩干粮、净水器、夜视仪、多功能军刀、伪装油彩、以及一套小巧精密的拆弹/开锁工具。

工具箱里,则是他“复出”的敲门砖——一把被拆解保养得锃光瓦亮、带着消音器的精密狙击步枪部件,以及相应的弹药。

他像一道融入夜色的阴影,在山林中快速穿行。步伐不再是军人的稳健有力,而是“蝰蛇”特有的、带着一种近乎滑行的流畅感,每一次落脚都精准地选择在枯叶最少、声响最微的地方,身体自然地随着地形起伏,最大限度地减少能量消耗和暴露风险。

叶枫的感官被提升到极致,耳朵捕捉着风吹草动、远处可能的犬吠,鼻子分辨着空气中任何一丝异常的气味。

几个小时后,天色微熹。远山镇如同一头蛰伏的巨兽,轮廓在朦胧的晨雾中若隐若现。它盘踞在山谷之中,房屋依山而建,杂乱而拥挤。

镇中心有几栋鹤立鸡群、带着围墙和瞭望塔的豪华建筑,如同毒瘤般醒目——那便是马家的核心所在。

叶枫在一处可以俯瞰全镇的隐蔽山崖停下。这里乱石嶙峋,灌木丛生,视野极佳却又极难被发现。

他迅速而无声地布置好一个简易的观察哨点:利用岩石裂缝和藤蔓自然形成的掩体,架设起高倍望远镜和长焦镜头相机,同时将狙击步枪的部件取出,开始有条不紊地组装。

他的手指稳定、灵活,带着一种近乎艺术的韵律感,每一个零件的结合都精准到位,没有丝毫犹豫。

很快,一支线条冷硬、散发着致命气息的巴雷特M99狙击步枪在他手中成型。他轻轻抚过冰冷的枪身,眼神中没有任何波动,只有纯粹的工具审视感。

他趴伏下来,将眼睛贴上高倍瞄准镜。视野瞬间拉近,远山镇如同被剥开外壳的牡蛎,暴露在他的“毒牙”之下。

他看到清晨的街道上,稀疏的行人大多行色匆匆,带着一种麻木的警惕。几个明显是马家外围马仔的家伙,叼着烟,挎着老旧的步枪,在镇口懒散地晃悠,眼神却像鹰隼般扫视着每一个进出的人。

镇中心那几栋豪宅周围,岗哨明显增多,穿着统一黑色制服、装备精良的武装人员来回巡逻,围墙上的摄像头缓缓转动。

一辆黑色的防弹路虎揽胜在保镖车的簇拥下,驶入其中一栋庄园——车牌号显示,那是马云飞的座驾。在镇子边缘,大片被精心照料的土地上,绿油油的罂粟苗在晨光中摇曳,如同铺开的死亡地毯。

叶枫的嘴角,极其轻微地向上扯动了一下。那不是微笑,更像是毒蛇发现猎物踪迹时,冰冷信子的无声探出。

他调整着呼吸,心跳缓慢而有力。瞄准镜的十字线缓缓移动,掠过那些武装人员的眉心、胸口要害,掠过马云飞座驾的防弹玻璃,最终定格在庄园主楼三楼一扇拉着厚重窗帘的窗户上——根据情报,那里是马云飞的卧室。

他不需要开枪,至少现在不需要。这瞄准,是一种“报到”,一种“宣告”。

“蝰蛇”回来了。而他的目标,就在那里。

他保持着绝对的静止,像一块没有生命的岩石,只有瞄准镜后那双冰冷的眼睛,持续地扫描、记录、分析。镇上的布局、巡逻路线、换岗时间、可能的火力点、甚至是一些看似不起眼的暗哨。。。

所有信息都如同涓涓细流,汇入他高速运转的大脑,构建起一张立体的、充满杀机的狩猎场地图。

时间一点点流逝,太阳升高,驱散晨雾,将远山镇暴露在光天化日之下,也将其黑暗的核心衬托得更加狰狞。

叶枫的指尖,无意识地、极其轻微地摩挲着扳机护圈。那是“蝰蛇”的习惯性动作,代表着一种蛰伏的杀意,如同毒蛇在攻击前收紧的肌肉。

不一会,叶枫的指尖停止了摩挲扳机护圈,那份冰冷的触感让他思维更加清晰锐利。瞄准镜里的远山镇,像一张摊开的蛛网,中心是马家的毒巢,每一根丝线都连接着危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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