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枫此刻的惨状,瞬间击溃了他刚才的恐惧,取而代之的是一种病态的兴奋和激动——他的“守护神”又出现了!而且,又一次陷入了绝境!这简直是上天赐给他的机会!
“大少!危险!别过去!”铁头一把拉住马云翔,眼神死死盯着叶枫,充满了怀疑和审视。
他总觉得这个“蝰蛇”出现得太过巧合,太过诡异!一个月前雨夜的神秘救援,一个月后又在枪战现场如此狼狈地“偶遇”?
“放开我!”马云翔此刻哪里听得进去,他用力甩开铁头,几乎是连滚带爬地冲到叶枫身边,一把扶住摇摇欲坠的叶枫,声音因为激动而颤抖。
“蝰蛇兄弟!别怕!有我马云翔在!告诉我,是谁干的?是不是‘白少’的人追到这里来了?!”
叶枫被马云翔扶住,身体似乎因为“伤势”和“脱力”而微微颤抖。他看了一眼马云翔那毫不作伪的关切眼神,又警惕地瞥了一眼采石场方向越来越近的枪声和追喊声,嘴角扯出一个苦涩而冰冷的弧度,声音沙哑疲惫。
“是你啊,马大少。。。真是。。。人生何处不相逢。看来今天运气不太好,碰上硬茬子了。”他没有直接回答,但话语间默认了是被仇家追杀至此。他试图推开马云翔的手。
“你走!别管我!他们人多,火力猛,别连累你!”
“放屁!”马云翔此刻豪气干云,叶枫的“推拒”反而让他更加坚定了要“保护”对方的决心。一个月来的恐惧、憋屈、被监视的压抑,在此刻找到了宣泄口!
“在远山镇地界,动我马云翔的兄弟?我看他们是活腻歪了!铁头!”他猛地回头,对着依旧持枪戒备、眼神复杂的铁头吼道。
“带人过去!把那些不开眼的杂碎给我收拾了!保护蝰蛇兄弟!”
铁头看着马云翔那近乎狂热的眼神,又看了看叶枫那看似虚弱却眼神锐利的模样,心中疑窦丛生。但马云翔的命令不容置疑,而且采石场那边的枪战确实近在咫尺,威胁到了车队的安全。
“一队!跟我来!二队保护马少和。。。这位兄弟!”铁头咬着牙,点了几个保镖,端着枪,朝着枪声激烈的采石场方向快速包抄过去。
他必须去解决眼前的威胁,但心中对叶枫的警惕提到了最高点。
看着铁头带人冲过去,采石场方向的交火声似乎更加混乱激烈。马云翔则小心翼翼地扶着叶枫,将他搀扶到自己的座驾旁。
“快!快上车!你的伤得赶紧处理!”马云翔的语气充满了关切和不容拒绝。他此刻看着叶枫身上那些“触目惊心”的伤口,只觉得这个强大的男人为了生存付出了惨重代价,心中那股“收服”和“依靠”的欲望更加强烈。
叶枫半靠在车门上,剧烈地喘息着,额角的汗水混着血水流下。他看着马云翔,眼神复杂,带着一丝“无奈”和“认命”,声音低沉。
“马大少。。。何必呢。我这种人,就是个麻烦。”
“什么麻烦不麻烦!”马云翔打断他,语气斩钉截铁。
“从今天起,你就是我马云翔过命的兄弟!你的麻烦,就是我的麻烦!走,跟我回去!我那里有最好的医生,最好的条件!你需要休养!
”他不由分说,几乎是强行将叶枫塞进了自己的座驾后座。
车子重新启动,绕过还在交火的区域,加速朝着远山镇驶去。马云翔坐在叶枫旁边,看着叶枫闭目养神、眉头微蹙的“痛苦”模样,心中充满了前所未有的满足感和安全感。他终于把这个“保护神”牢牢地“请”回身边了!
而叶枫,闭上眼睛,昏迷了过去。
车子碾过最后一段崎岖山路,颠簸着驶入一处距离远山镇约莫十几里的小镇。这镇子小得可怜,统共不过几十户人家,大多门户紧闭,透着一股被遗忘的萧索。
是的,马云翔并没有将叶枫带回远山镇,反而来了这里。
此时,车子停在一座毫不起眼的三层小楼前,灰扑扑的墙面,紧闭的卷帘门,连个招牌都没有,活像一具被遗弃的躯壳。
“到了。”马云翔的声音打破了车厢里的沉闷,带着一丝如释重负的疲惫。他率先推门下车,皮鞋踩在积着薄尘的水泥地上,发出轻微的声响。
这里是他早年置办下的产业,一处绝佳的避风港,也是他为自己预留的最后退路。平日里除了一个沉默寡言、又聋又哑的老看门人定时过来清扫通风,几乎人迹罕至。
此刻,这荒僻之地终于派上了用场。
铁头(在与叶枫安排的人交火了一阵后,便撤出了战斗)和另一个壮硕汉子麻利地打开后车门,小心翼翼地将昏迷的叶枫抬了出来。
叶枫这会毫无声息,浑身包裹在浸透暗红血迹的破烂衣服里,浓重的血腥味立刻在微凉的空气中弥散开来,刺鼻得令人皱眉。
“轻点!”马云翔低声呵斥,眉头紧锁,目光在叶枫惨白如纸的脸上停留片刻,随即迅速扫视四周。确认没有任何异常的目光窥探,他才挥了挥手。
“进去,地下室。”
小楼内部同样陈旧,空气里弥漫着灰尘和木头朽坏的气味。地下室的门隐藏在楼梯后方,推开时发出艰涩的“吱呀”声。里面空间不大,但收拾得还算干净,一张行军床,一张旧桌子,一盏昏黄的白炽灯,仅此而已。
叶枫被安置在床上,像一具没有生命的残破玩偶。
“去,把老钱头叫来,快!”马云翔对阿彪吩咐,语气急促。老钱头,是附近几个镇子唯一一个敢接这种“黑活”的赤脚医生,技术马马虎虎,但胜在嘴巴够严实,只要钱到位。
等待的时间显得格外漫长。马云翔在狭小的地下室里来回踱步,皮鞋踏在水泥地上的声音单调而压抑。每一次转身,他的目光都忍不住瞥向床上那个气息奄奄的身影。
叶枫身上的伤口狰狞可怖,尤其是左肩胛骨下方那个血肉模糊的弹孔,边缘的皮肉翻卷着,暗红色的血痂混合着渗出的组织液,触目惊心。马云翔甚至不敢想象他是怎么撑到被自己发现的。
终于,楼梯上传来了急促而略显拖沓的脚步声。门被推开,一个穿着洗得发白旧中山装、提着一个磨损得看不清原色的旧皮箱的干瘦老头闪了进来。
这人便是老钱头,头发花白,脸上沟壑纵横,一双眼睛却异常锐利,飞快地扫过室内的情形,最后落在叶枫身上,眉头立刻拧成了疙瘩。
“钱叔,劳您驾。”马云翔迎上去,声音压得很低,带着少有的客气,但眼底深处的那份焦虑却掩藏不住。
“请你务必救活他。”
老钱头没说话,只是点了点头,快步走到床边。他放下皮箱打开,里面是些简陋得让人心头发紧的器械——几把镊子、剪刀,酒精灯,粗针大线,还有几瓶标签模糊的药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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