嘉嘉大厦十几层高的外墙上,一个巨大的窟窿赫然在目!破碎的砖石和玻璃如同雨点般落下!
紧接着!
一道佝偻、瘦小、如同破麻袋般的身影,带着凄厉的尖啸和浓烈的怨气尸气,从那破开的窟窿中高速坠落下来!
“妈!!!”
一声撕心裂肺、充满了无尽悲痛和绝望的嘶吼,猛地从大厦高层的破洞边缘传来!
是阿平!
他不知何时冲到了破洞旁,亲眼目睹了母亲如同败絮般坠落!巨大的悲痛瞬间冲垮了他所有的理智!
他没有任何犹豫,双眼赤红,竟如同疯魔般,紧跟着那道坠落的身影,纵身一跃,也从那十几层高的破洞中跳了下来!
两道身影,一前一后,在众人惊骇欲绝的目光注视下,划出两道绝望的弧线!
砰!轰隆!
阿平终究没能接住平妈。
两道身影如同沉重的铅块,先后重重地砸在停在路边的一辆轿车车顶上!
巨大的冲击力瞬间将车顶砸得深深凹陷下去!车窗玻璃尽数爆裂!
刺耳的金属扭曲声和骨骼碎裂的闷响混合在一起,令人牙酸!
尘埃弥漫中,众人终于看清。
车顶凹陷处,平妈那件洗得发白的深色旧式褂子包裹着一具早已失去水分、彻底干瘪、只剩下皮包骨头的骷髅架子!
那滴赋予她恐怖力量的二代僵尸精血被彻底湮灭后,她早已腐朽的本质暴露无遗。
而阿平,就摔落在母亲残骸旁边。
他那副厚厚的眼镜摔碎了一半,镜片布满裂纹。
他双眼圆睁,瞳孔涣散,脸上凝固着极致的痛苦、不甘和难以置信,仿佛在质问着命运的不公。
鲜血正从他身下汩汩涌出,染红了破碎的车顶。
他张着嘴,似乎还想发出最后的呼喊,却再也无法发出任何声音。
……
时间倒回片刻之前。
叶文玄的套房内。
平妈瘫软在地,在那源自生命层次的绝对压制下,如同被抽掉了所有骨头,只剩下本能的、源自灵魂深处的疯狂颤抖。
她体内那滴二代僵尸精血在哀鸣、在恐惧,传递着臣服的意志,但她被怨毒和执念扭曲的心智,却如同即将熄灭的烛火,迸发出最后一点疯狂的火星!
不甘心!
她不甘心!
凭什么?!凭什么她不能保护阿平?!凭什么这个装神弄鬼的家伙能主宰一切?!
极致的恐惧催生了最后的疯狂!
“呃啊!”
她喉咙里挤出野兽般的低吼,被压制到极限的身体竟然爆发出最后微薄的力量,带着同归于尽的决绝,猛地朝着阳台边那个背对着她的、散发着无尽恐怖气息的身影扑去!
站在阳台边缘、正俯瞰着下方怨海汪洋的叶文玄,甚至没有回头。
他只是用眼角的余光,极其淡漠地扫了一眼身后扑来的枯槁身影。
那眼神,如同神祇瞥向尘埃。
一股无形的、沛然莫御的恐怖力量,如同无形的重锤,瞬间作用在平妈身上!
“噗!”
她如同被高速行驶的列车正面撞击,佝偻枯瘦的身体猛地弓起,口中喷出腥臭的黑血!
整个人如同断了线的风筝,以比扑来时更快的速度倒飞出去!
她狠狠撞在套房走廊坚厚的承重墙上!墙壁如同纸糊般瞬间炸开一个巨大的窟窿!
砖石飞溅!
烟尘弥漫!
平妈那早已腐朽不堪的躯体,在这股力量的冲击下,如同被彻底点燃的枯柴!
她嘴唇上残留的最后一点、属于二代僵尸的黑色血痂,如同遇到了克星,瞬间化作一缕青烟,彻底湮灭!
同时湮灭的,还有黑雨用那滴血强行封住的、维持她“活尸”状态的最后一口气息!
生命……或者说“非生非死”的状态,彻底断绝。
就在墙壁被撞破、烟尘弥漫的刹那,楼梯口,刚刚气喘吁吁爬上来的阿平,恰好目睹了母亲如同破布袋般被轰飞、撞破墙壁、然后消失在墙洞外的全过程!
“妈!!!”
那声撕心裂肺的呼喊,便是他意识彻底崩溃前发出的最后声音。
巨大的绝望和失去唯一的痛苦,让他做出了跟随母亲一跃而下的疯狂举动。
怨气……随着活尸本源的彻底湮灭,如同失去了核心,开始消散。
叶文玄套房那扇被震开的大门,仿佛被一只无形的手推动,发出轻微的“吱呀”声,地、无声地合拢。
隔绝了内外的世界。
一切,重归沉寂。
与此同时,在香江某处隐秘的至高点。
一名穿着剪裁考究白色大衣、气质儒雅的中年男子,正负手而立,眺望着脚下灯火璀璨却又暗流汹涌的城市。
他面容英俊,眼神深邃如浩瀚星辰,仿佛能洞穿世间一切虚妄。
他那古井无波的脸上,眉头极其轻微地蹙了一下。
“嗯?”
他感应到了。
感应到了那席卷全城、浩瀚如汪洋又冰冷死寂如万载玄冰的滔天尸气!感应到了那声宣告王者的太古嘶吼!
这股力量……强大、古老、霸道……却又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同源的气息?
“同代……”
他喃喃自语,声音低沉而充满磁性,带着困惑和探究。
“如此浩瀚……却又如此陌生……天地间……竟还有与我等同层次的存在?”
那股力量给他一种既熟悉又无比陌生的矛盾感。熟悉,是因为那源自僵尸本源的无上威压;陌生,是因为其中蕴含的某种特质,与他所知的任何一位“同代”都截然不同。
“你到底……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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