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从哪里得到的书，到时候也让我看看吧。”
韩巧沉默着没有再说什么，她此刻已经完全陷入了自己的情绪，皱起的眉头和攥到指节发白的拳头，都在显示着她此刻的不安。
“怎么办…这样的话，那岂不是我害死了那个人……”
霍宴叙见状沉默了一下，抬手轻轻将韩巧揽了过去，他的手臂虚搭在韩巧的肩头，放在平时韩巧肯定是要推开的，可是此刻她却只能依靠这样的体温来让自己的呼吸平复一点。
眼看着韩巧如今的状态已经有点虚弱，霍宴叙便代替了她来发问。
“……那个人，大概是个什么情况。”
“有纹章在，确认被附身过。你对他开过枪，那只恶魔应该是受到伤害了。不过我并不确定当时是否致命。”
“……在我们离开的时候，他的脸上并没有显示出纹章。”
“…如此。我大概算是明白了。”
“神父请说。”
“你对他开枪之后，恶魔有受到损害，而那位先生当时并没有完全死亡，恶魔也没有完全消失。后来应该是有另一位过来对着他做出了伤害，才导致了那位先生的死亡。至于原本的恶魔，可能中途就逃跑了。我当时过来的时候，已经感觉不到恶魔的气息了。”
霍宴叙愣怔了一瞬，他下意识地低下头去看向了韩巧，又看向了安德菲尔，脑海里的思绪纷乱，在被他迅速寻找着线索尝试重组。
杀人魔……斧头……恶魔…虐待……
……被认为是斧头杀人魔的，不止韩巧一人。
还有另一个真正的杀人魔！
意识到这一点的霍宴叙惊得看向了韩巧。
所以他一直以来的推断都是错误吗?真正的凶手其实远在天边，而韩巧只是在尝试清除恶魔吗？
“还有，在你们离开后，有第六位受害人被送到我这里了…是一位男子，不过，我倒是觉得有几分巧合。我在那第六人的身上，感觉到了和韩小姐相似的灵魂气息。——看来她有隐瞒着我们每个人去做一些事情。”
“她不会随意伤害任何人。”
“安心，我并没有那方面的意思。”
听着霍宴叙的维护，安德菲尔愣怔了一瞬，低笑几声揶揄着看向了二人，随即压低了声线，轻声提醒道。
“斧头杀人魔至今还没有被抓住，恶魔比过去更为猖獗，二位请注意安全，无论是面对恶魔还是面对人类。”
“好。那、什么时候我才能带她回去?”
“我去和警官们说一下吧。”
“麻烦神父了。”
等到韩巧终于走出了警局，她猛地吸了一口气，心底的愤怒在汹涌，其中不乏有几分迁怒的心理。
“那个混蛋，居然敢害我戴上手铐……还有监控的事情，到时候不把那家伙狠狠教训一顿我可绝对不会罢休的！”
“…现在，你还打算隐瞒我吗？”
韩巧沉默了，她下意识地选择了回避视线，然而刚刚的对话她已经完全听清楚了，现在再想回避也没意义。
“……我能感觉到谁被恶魔附身。所以我…会用那把斧头。”
“感觉出来了。所以，你其实是在守护这里吗？”
“怎么可能有那么伟大啊……只是清理垃圾而已。我可当不起救世主。”
“那，我们现在回去吗？”
“回去，天已经很晚了。”
“好。”
“还有，既然这样你也得相信我。”
“可以。”
“……绝对绝对绝对不许背叛我。”
“我答应你。”
眼看着霍宴叙把每个要求都答应，韩巧只感觉好像一拳头砸了在棉花上，总感觉不得劲。
“你这家伙啊、果然还是好恶劣，狡猾。话说你之前完全就是在故意的吧？”
“比如?”
“比如昨晚”
韩巧蓦地止住了话茬，她的脑海里不受控制地想起来一些画面，分明当时她都没有那么伤心，毕竟那个时候就已经意识到那是故意展示的风景。
而此刻提起来，气氛多少有那么一点微妙了。
似乎是意识到了对方说的是什么时候，霍宴叙愣了一瞬，片刻后，他感觉到了从耳根传来的热意。
“……先回去吧。”
等回到事务所，韩巧率先一步先来到了厨房翻找着，她必须先想办法给自己找点事情做，要不然脑子里那些画面真的完全清除不了。
“你有什么忌口吗？”
“太刺激的不能吃。”
“那我看看做一份面条试试看，加个煎蛋吗？”
“荷包蛋就行。”
“好好。”
面条这东西做得快，还很方便，韩巧没一会儿就已经忙出来了两碗面，一旁的霍宴叙还在煮奶茶，甜香味隐约泛起，让韩巧下意识地看向了那一处。
“好香，你喜欢喝奶茶吗？”
“我比较喜欢咖啡。你们女生不是多喜欢这种吗？…我以为你喜欢。”
“刚好，不讨厌。”
“那我给你装一杯。”
“好。”
咖啡、奶茶、鸡蛋面…
事务所里的灯光是暖黄的，混着食物的香气让韩巧感觉到了一丝安宁，用餐时彼此也没什么交流，只有偶尔听见的对彼此的赞美。
“唔…好喝！”
“面条不错，很好吃。”
“嘶，得喝水清口。有水吗？”
“有。”
霍宴叙很自然地去拿起一瓶矿泉水拧开来递了过去，韩巧去接时，二人的指尖甚至隐约有碰到。
“谢谢。”
“给你拿的，没必要道谢。”
话音刚落，韩巧陡然间反应过来了哪里不对劲，另一边的霍宴叙也察觉到了什么，在意识到问题所在后，二人同时红了脸，不约而同地移开了视线，不再去看对方。
“还挺，挺绅士啊……”
韩巧的声音隐约有点颤抖，她赶紧解决了自己的那一份面条，端着空碗溜去了厨房清洗。
她做不到平静，越是回想起来这段时间的接触她越是没办法平静。
“太顺畅了吧…为什么会直接说出来啊！”
事务所里的气氛有那么一丝微妙，霍宴叙忍不住扶着额头，暗自腹诽自己为什么也要跟着紧张。
明明他的心思可是非常清白的。
……大概吧。
“…只是吃个饭而已啊。”
霍宴叙看了眼韩巧的方向，最终还是没有说什么，只是轻轻叹了口气。
“……还是到时候去看看找线索吧。那个斧头杀人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