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5书阁 > 现言小说 > 重回八零,踹掉渣男当首富 > 贰拾玖 出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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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啪!”

李娟拍桌的响声在新雁记回荡良久。

“你们俩倔驴!”

李娟叉着腰站起来,嗓门比平时亮了三分,“再窝这儿钻牛角尖,手要僵,眼要花!那还干得成事啊!不行!你俩不能再这样了!明天你俩都出去透透气,别闷在这里了!”

春燕愣了愣。她抬起迷离的眼神看向陈默,见他也抬了头,眼里带着点疲惫,却没反驳李娟的话。

陈默指尖蹭过草图上晕染的墨痕缓了缓神,终是轻轻点了头:

“是该缓一缓了。”

陈默凝神想了一下:“上月我有点差事去大望村,路过梧桐山,那边竹林密、溪水深,没什么人,适合换个脑子。我明天去那缓缓吧。”

他转向春燕时,语气比平时软了些,“你总盯着布,针法容易僵,出去走一走,或许能绕开死结。”

“你俩也放放假一起去吧。”

“那不成,店里离不开人。小吴阿梅镇不住价,上次供销社压价,还是我跟王叔磨了半天才保住利润。你们俩去,踹点干粮路上吃,你们俩是设计师,脑子用的多,得多放松放松。”李娟抱着账本一本正经。

春燕耳尖悄悄发烫,长这么大,除了跟王建军,她还从没跟其他异性单独出去过。

李娟看穿了她的慌,走过来推了把她的胳膊,压低声音笑:“放心去,陈掌柜稳当,你跟着他,丢不了。”

陈默没听见两人的悄悄话,已经自顾自上楼收拾去了。

第二天清晨,天刚放晴,巷口的老榕树叶子沙沙响。陈默推着他那辆永久牌二八杠,车把上挂着个布包,里面装着馒头和搪瓷水壶。他把后座转过来,春燕才看见,座垫上裹了层洗得发白的蓝棉布,是从旧工装上拆下来的,针脚虽然歪歪扭扭,却看得出来缝得很用心。

“之前载过布,怕硌着你。”陈默的声音有点轻,伸手把春燕被风吹掀的衣角掖进裤腰,“山里风凉,别灌了寒气。”

春燕“嗯”了一声,小心翼翼地坐在后座上,手轻轻搭在他的腰侧。隔着洗得发软的的确良衬衫,她能触到他腰腹发力时的薄劲,还有布料下隐约的体温。车刚开出去没多远,她就觉得耳尖发烫,赶紧把脸往他后背方向偏了偏,鼻尖蹭到他衬衫上的皂角香,是他平时用的肥皂味,清淡又妥帖。

路过老街的供销社时,陈默突然放慢了车速,停在门口的小摊前。他买了两袋荔枝味的水果糖,递到春燕手里:“走饿了吃,这糖不粘牙,上次给小吴那俩姑娘带过,她说好吃。”

春燕捏着透明的糖纸,指尖碰着里面圆滚滚的糖粒,心里暖融融的。她知道,陈默不是随口买的,是记着她上次说过,走路容易饿。车继续往前开,到了砂石路颠簸的地方,他会下意识放慢车速,轻声提醒:“坐稳,前面有坑。”

一路骑到梧桐山山脚,太阳已经升得老高了。山脚的梧桐山村还浸在晨雾里,几户人家的烟囱飘出淡青色的烟,混着稻田里的泥土味,让人心里莫名静了些。

陈默把自行车停在路边一棵树下上了锁。“走吧。”他整理好行装,随后便和春燕踏上了旅途。

登山的路是村民踩出来的土径,两旁的楠竹长得比人还高,竹叶层层叠叠,把阳光筛成细碎的金斑,落在地上像撒了把碎银。竹枝垂下来的地方,偶尔能看见挂着的野猕猴桃,青生生的,还没熟。春燕走在后面,看着陈默的背影,他走路时总习惯性地往右边偏一点,像是怕碰着左边的竹枝——后来她才发现,他是特意给她留了宽点的路。

“这竹子有年头了。”陈默突然停在一棵老楠竹前,竹身粗得要两人合抱,表皮上刻着歪歪扭扭的“78年”,“上次来还没这么深的纹路。”他伸手摸了摸竹节,“山里的东西长得慢,可韧劲足,你看这竹节,一节一节往上蹿,再大的风雨也吹不倒。”

春燕没接话,却想起自己煮布的陈艾——也是山里的东西,要晒足半年才有药性。她攥着兜里的青纹布角,指尖捏着布上的肌理,忽然觉得和这竹节的纹路有点像,都是慢慢“长”出来的,不是急出来的。可绣“雾中山”的针法,怎么才能像这竹节一样,有“慢慢来”的韧劲?她还是没头绪。

再往上走,路渐渐陡了些,溪边的石头多了起来。有的石头被水流磨得溜圆,有的却还带着棱角,像没被岁月磨平性子的年轻人。溪水在石头间绕来绕去,有的地方聚成小水潭,绿得像块玉;有的地方又急得哗哗响,撞在石头上溅起白花花的沫子。

“歇会儿吧。”陈默找了块平整的大石头,用袖子擦了擦上面的潮气,“喝点水。”他从帆布包里掏出搪瓷水壶,拧开盖子递过来。春燕接过时,壶柄上还留着他的体温,温温的,像他的人。

她喝了两口,刚想把水壶递回去,目光突然被水潭里的倒影勾住了——潭水里映着天上的云,云影随着水波晃,像没绣实的针脚;岸边的竹枝垂在水面上,影子被水浸得发虚,倒像极了那“雾中山”里的远山。

难道……

“你看!”春燕指着水潭,声音有点急,“那影子……”

话没说完,一阵大风突然卷了过来,吹得竹枝哗啦响,潭水的影子瞬间碎了。更糟的是,她揣在帆布包里的外商样册被风掀了出来,里面夹着的针法草图掉了出来,跟着样册一起,打着旋飘向了溪涧深处!

“诶!我的册子!”春芽脸色大变,顾不上多想,拔腿就往溪涧边冲。那是唯一的参考图,要是丢了,之前的努力就全白费了,外商的订单也泡汤了。她眼里只有那本飘在水面上的样册,完全没注意溪涧边的青苔藓滑得厉害。

刚迈出两步,脚下突然一滑,春燕只觉得脚底像是踩了块肥皂,整个人瞬间失去了平衡。她想站稳,可身体已经往前倾了,惯性带着她往溪涧里扑去。

陈默几乎是本能地冲了过去。他甚至来不及喊春燕的名字,只伸出右手,死死朝着春燕的胳膊抓去。指尖已经触到了她衬衫的袖口,布料的粗糙感清晰地传来,可春燕的身体还在往前滑,惯性太大,他的手像是被拉着往下沉。

春燕看着离自己越来越近的溪水,冰凉的水汽已经扑到了脸上。她下意识地想抓住什么,目光撞进了陈默的眼里——他的眼神里满是急切,额角的青筋都绷了起来,那只伸过来的手,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像是根救命的稻草,却又透着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