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奚的出现如同一道惊雷,劈开了洛城上空的阴霾。秦老被废修为的惨状还历历在目,祭天台上的四大皇朝帝王脸色骤变,看向云奚的目光中多了几分惊惧。
“云……云奚大人,误会,都是误会。”周皇朝皇帝率先起身,脸上堆起笑容,“秦老胡言乱语,冲撞了各位,我等定会严加处置。”
云奚淡淡瞥了他一眼,那眼神平静无波,却让周皇背后沁出冷汗。他转而看向任逍遥几人,声音温和:“走吧,回梅院。”
几人应声跟上,身后传来此起彼伏的议论声,有敬畏,有后怕,还有对刚才那惊鸿一瞥的回味。朱祺与晏惊鸿缩在队伍里,连抬头的勇气都没有——他们终于明白,自己招惹的是怎样一群人。
走出洛城时,夕阳正将天际染成金红。云垠忍不住问道:“大哥,你真的有天书吗?”
云奚脚步微顿,转头看了眼任逍遥,笑道:“你觉得呢?”
任逍遥挠了挠头:“我猜……没有?”他刚才说天书在自己身上,不过是想逼出幕后的人,没想到竟真把大哥盼来了。
“确实没有。”云奚颔首,“所谓天书,不过是当年我镇压动乱时,从一位上古修士墓中找到的残卷,记载的是些星象推演之法,被人传得神乎其神罢了。”
欧阳赋皱眉:“那青霄谷为何如此执着?”
“因为他们想要的不是残卷,是推演未来的能力。”云奚望着远方的山峦,“青霄谷的先祖曾预言,百年后九州将有一场浩劫,唯有勘破天机者能化解。他们以为天书能做到。”
几人沉默下来。浩劫之说,他们并非第一次听闻,秘境中的韩丹也曾提及过上一世的动乱。
“那浩劫……”叶雨泽忍不住追问。
“还早。”云奚打断他,语气轻松了些,“至少在你们成长起来之前,不会到来。”他拍了拍任逍遥的肩,“你在论道会上的应变不错,《噬凰烈九诀》已摸到第三诀的门槛,继续加油。”
任逍遥眼睛一亮:“大哥看过我的功法?”
“自然。”云奚笑了,“那本诀法,本就是我为凤凰血脉者准备的。”
一路说说笑笑,梅院的轮廓渐渐出现在前方。二长老早已等在山门,见云奚归来,激动得胡子都在抖:“你可算出关了!再不出来,我这把老骨头都要被那些小兔崽子折腾散了。”
“让长老费心了。”云奚拱手行礼,态度恭敬。
回到梅院的第一晚,云奚在书房召来了欧阳赋。月光透过窗棂,落在两人身上,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墨香。
“至尊骨的力量,你融合得如何?”云奚翻开一卷古籍,声音低沉。
“已能运用三成。”欧阳赋答道,“只是总觉得差了点什么,无法完全掌控。”
云奚点了点头:“那是因为你还缺一道‘神念’。当年洛川的至尊骨能封神将,靠的不仅是力量,还有他镇守北境的信念。”他提笔在纸上写下两个字——“守护”,“你试着以守护之心催动骨力,或许会有突破。”
欧阳赋望着那两个字,若有所思。
与此同时,任逍遥的院中,晏婴灵正将一枚玉佩放在石桌上。玉佩通体漆黑,上面刻着只展翅的蝙蝠。
“这是离国幽冥阁的信物。”她轻声道,“我父亲传来消息,说幽冥阁最近在追查一批失踪的修士,失踪者最后都出现在青霄谷附近。”
任逍遥拿起玉佩,指尖的凤凰火轻轻掠过,玉佩竟泛起红光:“上面有死气,和秘境中骷髅的气息很像。”
“我怀疑,青霄谷在炼某种邪术,需要修士的生魂。”晏婴灵眼中闪过一丝忧虑,“而他们要天书,或许就是为了推演如何掌控这种邪术。”
任逍遥将玉佩收起:“这事得告诉大哥。”
夜色渐深,梅院的灯光次第熄灭,唯有云奚的书房仍亮着。他站在窗前,望着天边的星辰,手中捏着半块残缺的玉简——正是那所谓的“天书”残卷。
玉简上的星图正在缓缓流转,预示着一场风暴正在酝酿。
云奚轻轻叹了口气,指尖划过玉简上的裂痕。
浩劫或许会迟到,但从不会缺席。
而他能做的,便是让身边的这些少年,尽快成长为能独当一面的强者。
梅院的夜,依旧宁静。但每个人都知道,平静之下,是暗流汹涌。他们的修行之路,才刚刚踏上最艰难的一程。